因为一个恩情,我在一个病娇屁股后面跟了十年。
在第三年,他终于接纳了我,同我领了证。
同年我生下了沈落。
他从来学不会尊重我,总是一遍一遍疯狂地试探我的底线,只为了确认我是不是真的爱他。
儿子把他的性格学了个十分,在我面前总是有恃无恐。
这天,我最后一个亲人离世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爸爸的骨灰盒放到高层柜子上面。
儿子却趁我不在将它打翻在地。
01
我连爸爸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一想到这我全身都忍不住颤抖。
独自处理完所有的事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打开门,没有理会向我砸过来的娃娃,我紧紧护住手里的骨灰盒回了房间。
为了防止被沈落碰到,我小心翼翼地把骨灰盒放在了房间最高的柜子内侧。
坐在浴缸里,本想好好放松一下。
突然,一声响声传了进来。
我眼皮猛地一跳,顾不得擦干身上的水渍,披着浴袍就出来了。
我看见沈落踩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梯子,站在柜子前。
而地上,是我刚刚小心翼翼放好的骨灰盒,还有洒出来的爸爸的骨灰。
“你在干什么!”我忍不住朝他吼了一句。
然后快步走到骨灰盒旁,一点一点地将洒出来的骨灰聚拢。
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有的落到了骨灰上。
我仰了仰头,试图把眼泪逼回去。
就在这时,沈落从梯子上跳了下来,一脚踢在了我刚刚拢好的骨灰上。
“哼,叫你不陪我玩!”
他的声音完全还是稚嫩的孩童声,我此刻却觉得像恶魔一样。
看见爸爸的骨灰被踢散了,我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甩了他一巴掌。
“这可是你外公的骨灰啊!你怎么能这样!”
第一次被我打,沈落懵了。
他反应过来,然后一拳一拳地打在了我身上。
“他才不是我外公!我的家人只有爸爸!”
“你也不是我的家人!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我不要你在我家里,你给我滚出去!”
我突然觉得很疲惫,不想再理会他。
我把收集到的骨灰捧到骨灰盒里,小心地盖好盖子。
我紧紧地把骨灰盒抱在胸口,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沈落还在后面大喊:“你最好别回来了!我不需要你!”
刚好,我也不需要这个儿子了。
凭着意气出了门,我却又不知道能往哪去。
自从沈执接纳我后,他一点一点的切断了我与所有人的联系。
包括爸爸,他都很少愿意让我见他。
所以,沈落也和自己的外公不亲,甚至都不愿意叫他一身外公。
我曾试着带爸爸来家里住几天,培养爷孙之间的感情。
沈落抗拒不说,沈执也不愿意生人住进自己的家里。
所以爸爸只吃了一顿饭后就匆匆地走了,还说是家里有是才走的。
家里能有什么事呢,不过是看出了沈落和沈执的不欢迎罢了。
对啊,家里!
我抱着爸爸的骨灰回来老家。
是小县城里的一套小房子。
当初沈执给了爸爸一套城里的大房子,爸爸却不愿意住进去。
只说自己一个人住在家里够住了。
沈执本就是出于女婿的礼节询问,爸爸拒绝后,他也没有理由坚持。
到了家门口,我翻开地毯找着钥匙。
爸爸生前总是忘记带钥匙,所以总会在这下面放一把以防万一。
可是,钥匙没有了!
整个地毯都拿了起来都没有钥匙。
我失落地蹲在门口,眼泪又在眼眶里打着转。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看了看,是万好好,我青梅竹马的闺蜜。
只是后来因为沈执破碎了关系。
此时她刚从楼下上来,手里还提着装满零食的购物袋。
一切都和记忆里的模样重合,除了那双冷漠的眼睛。
“好……好好,呜呜呜呜呜呜。”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看我本就是一身狼狈,现在还哭了。
万好好没了辙,软下来声音问我怎么了。
我跟她说放在地毯下的钥匙没有了,我进不去门。
她点了点头,然后开了对面的门走了进去。
一分钟后,她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本应在地毯下的钥匙。
“因为怕被别人拿走,所以我把它拿走放好了。”她解释道。
我起身扑到她怀里,眼泪流个不停。
“好好,我没有爸爸了呜呜呜。”
“我在这个世上都没有亲人了。”
“所以好好,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好伤心啊。”
听我说完,她僵着的身体放松下来,手臂也虚虚搭在我背上。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回到自己家,打开灯,是久违的暖黄色。
我曾想让沈执在家里装一盏暖黄色的灯,却被他拒绝。
我曾经不懂,明明是一个小小的要求为什么不能同意呢?
后来我知道了,沈执这个人偏执成狂,不允许我身边出现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包括我的爸爸。
看着屋里一成不变的陈设,我鼻头一酸,差点控住不住刚刚整理好的情绪。
我把爸爸的骨灰盒放到了柜子上。
不用再担心沈落会碰倒它。
打开了爸爸的房门,一股雏菊花香扑鼻而来。
那是妈妈最喜欢的花。
自从妈妈去世后爸爸每周都会买一束新鲜的小雏菊养在房间里。
他说这样就像妈妈还在一样。
十年前,妈妈突然患上癌症,由于还是早期,还有治愈的可能。
我和爸爸到处求人借钱,在网上募集捐款,钱远远不够妈妈治疗的开销。
有天我收到了一条陌生人的短信,说自己能给我捐款,不过有一个条件。
我按照地址来到了一处高档的养老院,在那里见到了沈执的奶奶。
她说她愿意给我捐款,条件是帮助他的孙子沈执治愈心理疾病,就算不能治愈,也要一直陪着他。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可是,妈妈还是没有熬过那一年。
我本想把剩余的钱还给她,她却不愿收下,说是当作我陪沈执的补偿。
明明应该多陪陪爸爸的,可是就连他什么时候患上癌症的,我都不知道。
02
忽然,门铃响了。
我透过猫眼看去,是万好好。
我打开门,看见她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女孩。
“这是我女儿可可,今年六岁。”
“你结婚啦!”我不可置信地问道,依稀记得她时候还说过要单身一辈子。
她脸上多了些羞涩:“嗯,他爸爸在部队里,有时候两三年都回不来一次。”
我把她们迎了进来,可可在好好的眼神下走到我身边,软软地喊了一声干妈。
我心都化了,连忙把她抱在怀里。
我不由得想起了沈落。
心情好时还会叫我一声妈,心情不好时一口一个坏女人的喊着。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龄,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今夜,我睡在了母女俩的中间,感受到了久违了温暖。
安稳地过了三天,沈执打来了电话:“阿灿,你什么时候回家?”
他甚至都没有问我现在在哪,就笃定我会立刻回去。
见我没有回应,他放软了些声音再次问道:“老婆,你什么时候回家?阿落想你了。“
他知道我最吃这套。
每每我生气了,他都会放软了声音来哄我,然后再说到阿落。
可是沈落会想我?
我感觉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冷的冷笑话了。
“你在家吗?”我反问他。
“我在家等你。”他回答。
“好,那等我回来,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了吧。”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