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晏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喏,吃吧。”
“桃子?”叶叶堇扫了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谁稀罕。”
“真不吃?那我可吃……”
就在他准备把桃子收回时,叶堇猛地哼了一声,一把抢过。她咬下去时,仿佛对着仇人一般,力气大得让果汁溅开。
陈景晏看着她的模样,忍俊不禁的笑道:“味道不错吧?”
“一般般。”叶堇嘴硬,但咀嚼的速度一点也不慢。
他并未继续逗她,独自走向窗边。曾经,外面仙宫伫立,如今却是一片黑暗。
“外面是乌日峡底部。”叶堇嘴里还含着桃子,含糊地说道:“仙宫秘境消失后,我们就被传送到这里了。”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秘境原本就藏在谷底?”陈景晏轻声问。
“也许吧。”叶堇将啃干净的桃核丢了出去,接着用力一脚踢开,“宋烽正在外面找什么仙器,你最好解开我丹田上的封禁。”
“我好歹也是筑基后期的修士,碰到金丹修士虽然打不过,但逃命总行吧。”说着,她狠狠拍了一下陈景晏的胳膊,趁机把满手的果汁抹在他衣服上,明显带着报复的意味。
随后,她摊开手掌,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不是说味道一般般吗?”
“我饿了,你给不给?”叶堇瞪圆了眼睛,凶巴巴的,完全没有一丝求人的样子。
“最好撑死你。”陈景晏假装从储物袋取出数颗灵桃,抬手朝她砸去,“宋烽在找什么仙器,这座流音宫吗?”
“不是。”叶堇抱起灵桃,嘟囔道:“应该是仙阙飞出的那道虹光。你知道那是什么吧?”
“你猜。”他撇过脸,心中飞快的盘算,“叶堇应该没有杀我的心思。否则,她早就趁我昏睡的时候动手了。”
“若是解开她的封禁,还能多一个帮手。虽然这女人脑子不算太灵光,但实力还是有的。”
陈景晏勾住中指,一道白光从他指尖弹出,瞬间打在她的丹田上。
“嗯?”叶堇感受到体内真元流动,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她连忙打开储物袋,取出一瓶上品辟谷丹,“哼,谁稀罕吃你的破桃子。”
“那你还我。”
“想得美。”
她随手将剩下的三颗桃子收入了储物袋中,随后左掌摩挲右拳,笑吟吟的盯着他。
“陈道友,你这么照顾我,”她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挑逗,“你说,妾身该怎么报答你呢?”
“叶仙子,我这人,做好事从来不求回报。”陈景晏握着金符,笑道:“认识我的人,都称我守信至善诚实小郎君呢。”
“呸,真是不知羞耻。”叶堇盯着他手里的灭神符,眼中闪过一丝慎重,“你说,是我的神通快,还是你的符篆快?”
陈景晏思索片刻,答道:“这个,我可拿不准。说不定,咱俩一样快。”
“可我觉得,我肯定不会死。”
“为什么?”叶堇眉头微动,露出几分好奇。
“这流音宫的器灵,不能让我死。”他微微仰起头,将金符收入袖中。
话音刚落,玉博的身影再次浮现,用温和的声提醒:“公子还是谨慎为妙。流音宫若是破了,我也护不住你。”
“听到没,他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陈景晏用嘲弄的语气说,“你一个区区筑基,要是能掀动这里的一块砖,我就跟你姓。”
叶堇咬紧下唇,鼻子皱了起来,显然被激怒了。她转头看向玉博,冷冷问道:“打架你管吗?”
玉博沉思良久,嘀咕道:“这……倒没提过。”
叶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嘿嘿,姓陈的,你完了。”话音未落,她突然出现在身侧。
她甩出一条鹅黄色的水袖,意图将陈景晏像粽子一样捆住。然后,倒挂在空中,狠狠揍他三天三夜。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陈景晏眼疾手快,从戒中放出青藤灵偶。藤蔓迅速飞出,与水袖迎头撞上。它死死绞缠着法器,同时另一头朝叶堇甩去。
“区区藤条,也敢在我面前卖弄?”叶堇誓要给陈景晏一个难忘的教训。
她大袖一挥,瞬间万道金光迸射而出。仔细看去,那些金光竟是一根根细如牛毛的金针,密密麻麻。
陈景晏感受到金针的威胁,不敢掉以轻心,急忙闪身避让。然而,金针像是有灵性一般,竟能感知他的方位,转弯杀来。
“叶堇,你不要太过分。”
“那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过分。”她眼中寒光一闪,索性弃了水袖。
接着,身形轻盈地跃至空中,手中法力涌动。白皙的手掌好似飞蝶穿花,留下一串串幻影。
空中的金针一化十、十化百,从四面八方朝陈景晏疯狂涌来。
陈景晏一旦被打中,这些金针会深深嵌入他的血肉、筋骨里。到时候,叶堇只需稍稍运用神识,就能让陈景晏陷入极度的痛苦,甚至在地上翻滚求饶。
“暮云障!”
陈景晏脸色微变,快速调用丹田真气。就在暮云障成形的那一刻,他惊讶地发现,其中多了一丝星辉。
他来不及思考背后的原因,立刻将暮云障打出,挡住金针的攻击。
“我要让你彻底明白,筑基和练气的差距。”叶堇目光冷冽,声音中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她娇叱一声,衣袂飘舞,震荡出猎猎风声。
突然,叶堇发出一声清脆的鸟鸣……准确点说,那声音不是来自她本人,而是她法袍上刺绣的青鸾。
青鸾舒展双翅,在法袍上翱翔飞舞。随着青鸾的鸣叫,神鸟的虚影从她的法袍上飞出,光芒璀璨。
“砰!”
地上的藤蔓突然变作傀儡模样,重重打在鸣叫的青鸾神鸟身上。
原本凶猛无比的神鸟影子在傀儡的绞缠下,瞬间崩碎,化作散落的光团,消失于半空。
法袍顿时失去了光彩,原本生动的青鸾刺绣大面积崩裂,丝线纷纷脱落,显得黯然无色。
“筑基期傀儡?”叶堇失声叫道,“你以为,它能护住你?”
她的目光中涌动着愤怒与心痛。这件青鸾法袍可是她的心头宝,当初为了它,叶堇在拍卖会上花费了两倍的价格才抢到手。
她没想到,地上的藤蔓竟是筑基傀儡。自己一时不查,法袍竟被它打坏了。
灵石倒是小问题,关键是,她再也找不到如此称心如意的法袍。
“敢弄坏我衣服,不可原谅!”叶堇眼中燃起两团真火,持剑杀来。
剑锋携带着凌厉的杀气,誓要让他付出代价。
陈景晏不急不躁,一面应对漫天金针,一面操控青藤灵偶,以游击战术与叶堇周旋。
灵偶并不与她正面交锋,而是通过缠绕、骚扰来限制她的行动。
每当叶堇的剑锋即将斩中,灵偶瞬间解体,化作柔韧的藤蔓避开锋芒;而在她收剑之际,那些藤蔓立刻反攻,将剑身紧紧缠住。
这种“打不到,逃不脱”的战术让叶堇倍感憋屈。她气得咬牙切齿,但偏偏无可奈何。
“陈景晏!你这卑鄙小人!”叶堇怒吼,剑势更猛,心中越发焦急。
她的每一击都像是打在棉花上,无处发力。
“仙子,冷静啊。”他又扫空一片金针,试探道:“你收了金针,咱们谈谈?”
“谈谈?等我砍了你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