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天寒地冻。
林风身披厚厚的羽绒衣,闲坐在院中围炉煮茶,身边炭火微微燃烧,映出暖意。
铜炉旁正煮着温润的热茶,茶香氤氲,与冬日的萧索形成一股安静的对比。
春花瞪大了眼,瞅着林风将几枚黄灿灿的柑橘小心地放在炭火上,不禁满脸疑惑。
“公子,这柑橘能热着吃吗?这般热得火辣辣的,不会破坏味道?”
林风神秘一笑,他不慌不忙地搁下茶壶,将一片茶叶轻轻拨入茶水中,目光投向炭火上的柑橘。
“春花,这世间的滋味,不试过如何知晓,待会儿你尝上一口不就知道了。”
他略带几分故作神秘的神情。
春花仍不解,但既然公子这么说了,她们耐心地等着,眼睛时不时偷瞄那几枚被火焰烘烤的柑橘。
几滴柑橘汁悄然渗出,透出香甜,淡淡的清香飘入鼻端,竟比平日里鲜吃时多了几分香气。
片刻后,林风见柑橘皮微微发焦,轻轻取下,手指在布巾上拭了拭,将柑橘一一分开,递给春花和秋月。
“来,趁热尝尝这滋味如何。”
春花接过柑橘,觉得果皮尚温,入手温润舒适,她小心翼翼地掰开一瓣,轻轻咬下一口。、甜中带酸,口感更柔和,沁着一股暖意,竟意外地好吃。
她吃得双眸一亮,难掩惊叹:“这味道竟比平日更加香甜暖心,果真别有一番风味!公子,您懂的还真是多啊!”
林风将剩下的柑橘轻轻放在她们手边。
秋月见春花大赞,也品尝起来,一时间院中笑语渐浓,寒意也被驱散了不少。
管家林元匆匆走到院中,拱手禀报道。
“公子,大驸马来了。”
林风正坐于炉旁煮茶,听闻李祺前来,眉梢微微一扬,略带好奇地看向门口的方向,说道:“带他来这里吧。”
随即,林风侧身对身旁的春花和秋月吩咐道。
“去屋内搬张椅子来,大驸马来可让他站在寒风中受冻。”
这也算得上是他的大客户了。
“是,公子。”
春花和秋月应声而去。
不多时,两人便一前一后抬着一张雕花木椅出来,轻轻摆在炉火旁的空处。
不消片刻,李祺匆匆步入院中,满面寒霜尚未褪去,衣角上沾着未化的雪花,面带急色。
见到林风,他略显仓促地拱手一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林博士,今日前来有要事找你!”
他将茶壶缓缓倾斟,将一杯温茶递给李祺,“大驸马不妨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又是前来买东西?”
他语气轻松,毕竟李祺以往来访,多是为了寻些新奇的玩意儿回去解闷。
然而,李祺面色未改,正色道:“林博士,今次可非寻常之事,黄河决堤,陛下命我前去赈灾!”
话音未落,林风神色骤变,猛然站起身来。
“黄河决堤……”
他喃喃自语,眉头紧皱,心中泛起波澜。
自己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
洪武十五年,黄河泛滥,沿河百姓无家可归,若救援不及,必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李祺见林风神情凝重,颇觉意外,说道:“林博士应是知晓其凶险,如今陛下命我前去,心里实在不安,不知你有何良策?”
林风收敛心神,神色冷静了几分,沉声道:“大驸马,眼下黄河一带受灾,百姓逃难求生,自是乱象丛生,赈灾一事,绝非仅靠粮米、银两便可安抚人心。”
他凝神片刻,目光如炬。
“赈灾之事,若要事半功倍,必得三步同施。”
李祺一愣,连忙问道:“哪三步?”
林风徐徐道:“一为物资救急,确保百姓不因断粮断水而命丧荒野;二为安置逃亡,组织人手建立临时避难所,既可收容百姓,亦便于朝廷掌控局势;三是官吏通力合作,严禁贪污腐败,一切施救以百姓为先。”
李祺听罢,深觉有理,眉头渐渐舒展,眼中隐隐多了几分希望,自己果然没有找错人。
“林博士,此次赈灾,我已特意向陛下请旨,望你随我同行。”
原来朱元璋早有安排,知道黄河堤坝不够坚固,正想着让林风去实地看看,他认定林风的才能可以为朝廷找到治河的良策。
林风听罢,不禁皱眉沉思。
他知此行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是数万百姓的生死。
遂立即吩咐道:“春花、秋月,速速将我的行李备好,还得带上些工具与药材,咱们需得尽快动身。”
春花秋月连声应下,急忙去整理物品。
一旁的李祺目光炯炯地看着林风,问道:“林博士,如今灾民无家可归,流民四散,朝廷虽已发放赈银,却未有合适的安置之法。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些流民?”
林风向李祺了解过去他们如何赈灾,便问道:“不知驸马爷以往安置流民有何章程?”
“以往多是设立临时营地,待水位回落后,便命他们返乡,只是这次的洪灾,许多民舍已被河水冲垮,流民无处可归,不少人已心生绝望。”
林风思索良久,缓缓说道:“既然如此,不妨另辟新村,择地而建。如今所需并非一时的容身之所,而是一处能让百姓安心长居的居所。若是建造之法得当,或可一劳永逸。”
李祺听得新奇,挑眉问道:“另辟新村?林博士此话何意?”
“可用水泥,此物用来筑屋建墙,极为坚固,倘若用水泥建成村舍,日后便不再惧水患。”
林风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以水泥为料,建成屋舍既可安置流民,又能确保百姓长久安居,即使洪水来袭,也不至于无所依靠。”
李祺闻言,顿时眼中放光,颇为兴奋地说道:“妙哉!听闻大明医院正是林博士用水泥所筑,此法岂不是一劳永逸。”
但李祺转念一想,这一大笔的费用又是个头疼的问题,叹道:“但这水泥筑屋,所需费用是否不菲?眼下赈灾已经花费不少了,再建此等坚固屋舍,恐怕朝廷也无力负担。”
林风点点头,继而缓缓道来:“驸马爷所虑极是,然救灾之事不必一口吃成胖子。可先从最急需安置的灾民着手,挑选百户人家,试建一个小村。只需分批推进,便能既不耗费过多,又可让百姓有了根基之所。”
李祺思索片刻,恍然点头道:“如此一来,既缓解朝廷的负担,又能让灾民安居于此,日后感恩戴德,不失为一策。”
正说话间,春花、秋月已将行李备齐。
林风起身对李祺拱手道:“既然已得旨意,我们不可耽搁,在下和驸马可先行赶往黄河一带,稍后安排妥当,我会将具体章程上呈陛下,以求周全。”
李祺见状,心中更添几分信任,郑重地点头:“如此,此行有劳林兄了!”
他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林风了。
林风将炭火上的热茶装了一壶路上喝,就进了李祺准备好的马车内。
上了车,李祺才有功夫问林风穿的是什么的衣服。
“林兄就穿这么点衣服过去可是会着凉啊!”
他有点担忧的看向林风。
“要不我的这件披风给你!”
他一把抓过身边放着的披风。
“多谢驸马爷,我这件羽绒服穿起来足够了,暖和得很,不需要披风。”
“这么单薄怎么会保暖……”
李祺怎么看都不像是保暖的模样。
“不信给你穿着试试。”
林风直接将身上的黑色羽绒服脱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