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石九有些不敢相信，这个计划竟然是从宁以尘的嘴巴里讲出来的。
或许是看穿他心中还留有几分不忍，宁以尘适时地补充道，“我并非是希望您成为杀人狂魔，只是，这样做确实更有效率。”
效率…么。
石九怔怔地看着宁以尘，他本以为自己应该算是很了解对方了。
却又感觉自己并没有那么了解她。
而她接下来的这句话，算是彻底说服了石九。
“其实，您不用有那么重的思想包袱，毕竟，您本身也不算是什么好人。”
不是，这？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你这句话多少有点武断，我…”
她突然开口打断石九，“在末世，没有人会要求您做个好人。”
她死死盯住石九的眼睛，“记住，没有人，包括我。”
咕咚……
石九被她盯得莫名有些紧张，“你还真是每次都能给我崭新的感受呢。”
听到这句话，宁以尘并没有很开心，相反，她甚至觉得有些内疚，“在战力上，我帮不了您多少忙。”
“所以，如果在心理上，我还是希望能够多少替您分担一点。”
“同样的，我也希望您在承担这份‘责任’的时候，能将我也算在里面。”
“无论多少骂名和因果，都让我们一起扛。”
石九都被她讲感动了，他揉揉自己的眼睛，真的有水……
“啊…像你这样的女生，表世界中可能已经绝迹了。”
倒不是石九夸大其词，而是表世界中，各路牛鬼神蛇花招尽出，杀得龙国男性哭爹喊娘，叫苦连天。
有些人甚至离婚了，连律师费都给不起。
着实令人难绷，又令人开怀大笑。
石九看着宁以尘，心里也开始琢磨起她刚刚讲述的计划，“你刚刚说的进入其他世界，具体要怎么操作？”
见他已经解开心结，宁以尘笑得很坦然，“这个简单，我们先这样，再这样，再这样，然后这样，最后那样，就可以了。”
“您是没听明白吗？为什么黑着个脸。”看石九脸色阴沉，宁以尘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讲什么，这种时候就不要玩烂梗了啊！”
“嘿嘿…”
……
本以为‘不朽荣光’在遍布蛛网状的裂痕后，应该会很快就碎裂。
可石九两人在这儿又站了四五个小时，它都还没有碎掉。
“你说这玩意是谁研究的捏。”他指着那面墙壁，表情极为不耐烦。
“石九大人。”宁以尘忽然叫住了他。
“嗯？”
“您玩烂梗。”
“嗨，没听说过！”
俩人就这样互相翻找着对方的老梗回忆录，玩着玩着，时间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至于对逝者的敬意……
那玩意早没了！
因为石九实在憋不住的时候，他就问了问宁以尘要不要上厕所。
随后才知道，对方早早的便已经就地解决了。
并且宁以尘还严肃批评了石九的随机应变能力。
对死人的敬畏算个啥，他们本来就默哀了好几个小时，也足够了啊。
可憋尿对于膀胱的损害却是永久的，不可逆的啊！
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之类的话。
石九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因为在宁以尘解决自身烦恼的过程中，他是一直都泡在这个池子里面的。
“话说回来，现在这个水深，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完全没有察觉到。”
宁以尘闻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有着之前被血海浸泡出的痕迹。
他盯着那条线，感觉宁以尘好像什么都没说。
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唉，算了，我没耐心了，我不想等了。”石九突然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始朝着‘不朽荣光’走去。
“你走远一点，最好是能潜到池子里面等一下，这东西能作为缓冲，帮你抵挡一部分伤害。”
说完，石九便等待宁以尘离开他的攻击范围。
看着对方走到远处，并憋气潜到血海里面之后，石九这才一步向高空。
而后，他回忆起以心脏蹦出增幅能量的方式，将这股能量从左脚的脚尖激发，而后从下往上，随着自身肌肉的发力，一并传导到腰间。
而随着石九猛地旋转髋关节，方才被他以缓慢速度酝酿在腰腹的力量骤然并入肩膀，而后在他的拳尖炸出。
轰！！！
一拳轰出，这面通天彻地的墙壁开始不断地发出哐铛，哐当的脆响。
此前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痕仿佛都在这个瞬间被全数串联起来。
因为自己高度足够，石九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那里同样有着血红色的海洋，只是在他这一拳轰出的同时，那海洋内部，竟然凭空炸出数十条上千米高度的血柱。
跟第一次的反应不一样…
随后，墙壁也有了变化。
它们在石九的拳头尖端被打出一个空洞，而后，那个地方便凭空出现类似黑洞的东西。
这次黑洞扩大的速度奇快无比，可这个黑洞却并非是以球形的方式扩散。
而是像液体渗入缝隙似的，沿着先前‘不朽荣光’的表面开裂出来的那些裂缝不断扩散。
两秒后，被它吞没的那些裂痕全部消失。
砰！
这面通天彻地的金色高墙终于坍塌，而随着它的消亡，被它拦截在另一侧的血海也是朝着石九这边汹涌而来。
因为对面并没有天坑来平衡海拔，所以当它们并入这一边的时候，直接将这一侧的海拔给拔高了好几米。
“以尘？！”石九想到宁以尘此刻还潜在血海中。
要是她被这血海的冲击被搅得溺水，或者被卷到某个建筑物里面卡住。
那可真就是死得奇冤无比……
循着宁以尘此前潜水的地方看去，石九发现她已经从血海里爬了出来，并且努力攀爬到了某座平房的顶端。
虽说这座房子没有二楼，但也足以保护她一段时间。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会溺水呢。”石九在空中挥拳，接着气爆飞行，最终落到宁以尘的身旁。
可他才刚站稳，手腕上便凭空出现一个圆环，开始发出血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