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绳梯下到城外,将几人的束缚解开。
“军爷,我们的货被拉走了。”
一取开堵嘴的袜子和鞋,那人立刻急道:“他们还打晕了赵管家。”
其余人已经过去将赵管家扶起来,有一人朝着马市方向跑过去,想必是通知那位少东家去了。
“陶章平,你照看他们,连祥宝,你留下值守,连祥通,你去通知其他值守的兄弟,其余人跟我去擒贼。”
事先早已经安排过,连祥通去通知其他值守兄弟只不过是虚晃一枪,这事儿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
江云领着其余人一路追进了堡外的荒野丘陵中,到了一处丘陵后面,就看到了三辆大车,王增祥和罗俊松两兄弟已经将大车上的绳子解开。
“江头儿,你来啦,是丝,茶,还有香料。”罗俊松过来说道。
江云到了车前,分别看了看里面的货。
“江头儿,这丝品相一般,算不上好,还有茶也不属于上品,那香料倒是还行,品质不错。”
说话的是罗俊柏。
江云回头看着罗俊柏,神色诧异。
“你懂这些?”
罗俊柏笑道:“江头儿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兄弟二人自小就跟着父亲来往日本,吕宋岛,鸡笼(台湾)等地方做海商,跟的是海商林凤,茶,香料,瓷器这方面经手的不少,好丝手一摸便知,好茶一闻就知,香料更是精熟,怎么会不懂。”
海商林凤对于江云来说有些陌生,不过要是说海盗林凤,江云倒是从加勒比海盗中知道一些。
说是海商,实则就是海盗,此林凤大概就是那个林凤了。
江云看着兄弟二人,拔出雁翎刀,对着自己的胳膊来了一下。
“江头儿,你这是……”
“演戏也得像一点。”江云将雁翎刀擦干净,捂着胳膊:“你们兄弟二人和王增祥三人绕回去吧。”
三人这才拿上东西绕了回去。
江云等人拉着三辆大车一路回到了堡城下。
“少东家,你看,是咱们的货。”看到三辆车远远而来,一名小厮对着面色发白,嘴唇发紫,衣衫不整的少东家兴奋道:“是军爷帮咱们追回来了。”
少东家连忙迎了上去,看到江云等人,立刻上前道谢。
“多谢各位军爷,要不然我这损失可就大了。”
一起身看到江云捂着胳膊,忙上前神色担忧道:“军爷受伤啦?”
“不打紧,只是被贼人砍了一刀,只可惜让贼人逃了。”江云神色惋惜,指了指大车道:“你看看缺了什么没有?”
少东家忙朝着不远处已经醒来的赵管家招了招手。
赵管家过来看了看,松了一口气道:“什么都没缺。”
少东家立刻朝着赵管家示意,赵管家心领神会,从怀中摸了半天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少东家。
少东家拿着银票递上来。
“今夜多亏了军爷,这些银两给军爷您治伤,余下的请兄弟们喝茶。”
江云看了一眼那百两的银票,这少东家出手倒是挺阔绰,不过他今夜这么冒险,可不是为了这点银子,摆了摆手道:“职责所系,银子拿回去。”
少东家抿了抿嘴,朝着管家挤了挤眼睛,管家又拿出一张银票递上来,少东家接过来一并递上去。
“你也太小觑我江云了,我难道是为了你这二百两银子不成。”江云将银票拿过来,揣入了少东家怀中,拍了拍少东家的肩膀笑道:“收回去早些休息去吧。”
不曾想竟然还有不贪财的兵,别说少东家,就连那见多识广的赵管家也吃了一惊。
看着江云等人绳梯上了城墙,一老一少两人神色诧异,片刻后赵管家提醒道:“少东家,你运气不错,碰上大好人了。”
少东家望着瓮城城墙,怔怔出神。
瓮城上,众人都已经汇聚在一起。
“江头儿,你看清了没,那……那可是二百两银子……你竟然不要?”王增祥想不通,二百两银子可足够一名营兵数十年的收入了。
其余人听王增祥这么说,也都愣愣看着江云,只有陶章平赞道:“丈夫贵功勋,不贵爵禄饶,江头儿果然是有大志向的俊才。”
作为陶章平的学生,连祥通暂时还说不出来什么诗词歌赋来,只能跟着叫了几声好,面色辣红。
江云闻言,不由的老脸也一红,心道我不为钱只是为了挣更多的钱,这倒也算大志向,问题是这事儿是自己一手策划的。
回过神,他看着其余众人。
“诸位,我没问你们就拒绝了那二百两银子,日后欠你们的我会替你们补上,只多不少。”
一听这话,王增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江头儿,我们……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
“是啊,江头儿,你还说人家小觑你,你这不是也小觑了兄弟们吗。”郑显忠道。
倒是罗大宪,疑惑道:“江头儿,既然不要钱,也不劫货,那今晚演这出戏有啥用?”
众人一听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江云。
“自然是有用的,过几天你们就明白了。”
江云卖了个关子,心中盘算着那少东家不知道会不会来找自己,不找自己那就找个由头再见一次。
一直到了快到卯初,打开城门,江云回了营舍内,值守之人不用出操,其余人倒头便睡了,江云则将早已经炼制好的潜能药剂拿出来一口服下。
过了一会儿摊开手,掌心的光点依旧是青色,没有变成蓝色。
“又失败了!”
虽说早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有单
直至大中午,众人醒来,江云连饭都没吃,就匆匆出了营舍,朝着堡城城门而去。
只是才出了营房,就被一道身影拦住。
“江兄弟,可算等到你了。”昨晚上的那赵管家下颚乌青一片,显然那一刀把不轻,拦住江云恭敬道:“我家少东家在放鹤楼设宴,请江兄弟千万不要推辞。”
见到了人,江云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我正好也有些事与你们少东家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放鹤楼是堡城内最好的酒楼,虽不如关内那些酒楼气派,但也算有面儿。
上了楼,进了雅间,就看到了那位少东家。
“江兄,我已在此等候多时,请入座。”少东家拉着江云入了座,那赵管家退了出去。
少东家又说了一些高风亮节之类的恭维话。
江云谦虚了一番,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套话,言语中得知,此人叫作杨伯元,浙江人士,家中经营范围颇广,茶,丝,香料,瓷器都有涉及,家中生意更是遍布天南海北,家中共有三子,老大,老二都已经参与家中生意多年,作为幼子,此次是杨伯元第二次走货,算是初学阶段,便选了这条货物不算多,也不算贵重的路子练手。
“这次出门,没拉到新客,昨夜要是再丢了货,回去以后只怕得在家赋闲,被哥哥们挤兑,抬不起头了,幸得江兄相助,才没有铸成大错,小弟不胜感激,日后若是江兄有什么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小弟定不会相负。”
“拉新客?”江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杨伯元耐心解释道:“走商要找渠道,有了更多的渠道,我们的货物才能源源不断的卖出去,所以每次送货路上都得找机会与熟人拉拢关系,寻找新的渠道,这就叫拉新客,不过陌生人的我们不会接,免得出事儿。”
果然是自己想的意思,得来全不费工夫,江云心中窃喜,脸上故作镇定。
“杨兄弟,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兴许能替你拉个客,就是不知道我在杨兄弟算不算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