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无对证

“你已将嘘猿失踪一案，以及它的去处查清？”

许晨表示怀疑。

如果梁王已将事情查清，甚至连嘘猿在哪都知道，那为何还要还要派管事将他拦在门外？

他才不信，没有梁王授意，这名管事敢拦他。

然而，梁王却回答得有模有样：

“此事，是本王府上一丫鬟所为。这名丫鬟，以为嘘猿是只普通猴子，便偷偷将其带出府，想要把它卖给一个街头卖艺的。

根据她的招供，本王已找到那名卖艺人，但嘘猿却提前逃脱，遁入山林。

不过，按照卖艺人提供的线索，和沿路探听的结果，本王侍卫已初步推断，嘘猿藏身之地，应该在郊外西山。”

西山？

许晨眉头一皱。

西山在京城西郊，是附近地界最大的山脉，虽然不如连山占地广袤，但也不算小。

想要在西山找到一只猴子，并不容易。

而且，嘘猿并非死物，它在遁入西山后，依旧会遁逃，指不定现在已逃到什么地方。

不过，对于梁王的说法，许晨并没有直接采信，而是说道：

“那名卖艺人呢？”

“死了。”

“怎么死的？”

“审问时，这名卖艺人死不招供，我们只好使用法术，想要读取其记忆，结果不小心用力过猛，将其弄死了。”

“弄死了？”

“嗯，整颗头都炸了，脑浆喷得到处都是。”

“……”

“那丫鬟呢？”

“也死了。”

“你不会告诉我，她也是因为被读取记忆，用力过猛，整颗头都炸了吧？”

许晨神色怪异。

“那倒不是。”

梁王摇摇头，道，“她是因为自知犯下大罪，被吓死了。死的时候，肝胆破裂。等发现时，尸体都僵了。”

“那魂魄呢？”

许晨心中冷笑，暗道这丫鬟，不会凑巧到，也像卖艺人一样，连魂魄都没留下吧？

按其所说，卖艺人是因为被读取记忆，而导致头爆掉，魂飞魄散很正常。

但这名丫鬟，只是被吓死，总不能也找不到魂魄吧？

哪知，梁王竟一本正经道：

“近些时日，本王时运不济，老是倒霉，于是怀疑府中出了妖邪，或者撞了鬼，便找来天都寺的高僧做法事。

不料，这丫鬟好死不死，在做法事的当天被吓死，结果魂魄不小心被超度了。”

许晨：“……”

世间哪有如此凑巧之事？

这梁王，分明是将他当傻子糊弄，连遮掩都极其敷衍。

但是，无论如何，嘘猿是在其府上丢的，梁王本身负有责任，又为何要阻拦他调查呢？

总不能，嘘猿是被梁王偷偷昧下了吧？

可除非，梁王想要造反，否则无理由将嘘猿昧下。

而且就算要昧，对方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并且在自己府上，将嘘猿昧下。

许晨越想越觉得古怪。

随即，他不顾梁王劝阻，强硬地将王府一众管事、丫鬟、嬷嬷和杂役，挨个召集起来问话。

但结果很明显，所有人都已经统一口径。

不管他怎么问，答案都与梁王的说法一致。

他想要用真言咒，却被梁王笑眯眯地阻止。

因为，对皇宫及王府中人，使用摄魂、读心之类的技术，都是不允许的，目的是确保皇室秘辛，不被暴露。

万一弄出个丑闻，那皇家的神圣性，无疑会大打折扣。

而老百姓，又对这种秘辛趋之若鹜，稍有风雨，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怎么止都止不住。

为此，宗人府甚至对所有皇宫及王府中人下了禁制。

许晨的真言咒，虽然是采用问答的形式，不是直接读取记忆，但也在禁止范围内。

见状，许晨只得放弃。

不过在离开梁王府时，他强行将之前那个，把他拦在门外的黄管事带走。

理由就两个字：渎神！

之前，黄管事说的话，不仅是对他的蔑视，还是对十二柱神的集体亵渎。

就算告到泰贞帝面前，梁王也休想为其脱罪。

一听许晨，要以渎神的罪名，将自己抓入大狱，黄管事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再也不复之前的嚣张：

“不要！王爷，救我！求你救救我！”

“你这奴才，刚才如此的口不择言，叫本王如何去救？”梁王眼睛一瞪，有些恼怒道。

随即，他又语气一缓，看似安慰，实则威胁道：

“不过，看在你为本王，效力这么多年的份上。本王可以承诺，不论结局如何，你的妻儿老小，都会得到妥善照顾。”

说完，他又转向许晨：“此人对银神不敬，是杀是剐，都属于自作自受，本王并无二话。

但要提醒你的是，此人作为王府管事，知晓不少秘事，还请你不要随意窥探。

若是有一些不该传出的事，传了出去，哪怕你是银神，估计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还望慎重！”

许晨点点头，不再多言，

只见他用法术，幻化出一根绳子，往黄管事身上一丢，便将其捆住，然后像牵着个气球一样，将其牵至绣衣卫大牢。

他暂时，还不打算对黄管事如何，而是准备按照梁王的剧本，先去趟西山看看。

因为，即便没有嘘猿一案，他也想去那里踩踩点。

万一京城又发生什么大事，比如十二柱神，为了夺回控制器，而进行反叛。

又或者，他冒名顶替之事暴露，遭到朝廷追捕，

西山都有可能，是一个不错的撤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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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梁王，在目送许晨离开后，当即脸色阴沉的厉害，朝左右大喊一声：

“让管家来见我！”

这些天，因为倒霉事接二连三地发生，加上又失了圣眷，梁王一直谨言慎行，生怕再次犯错，惹泰贞帝生气。

在嘘猿神秘失踪后，他更是不等朝廷派人，便主动查案。

刚才，他对许晨说的话，并不是糊弄，而是真的探查结果。

虽然这个结果，太过蹊跷，蹊跷得连他自己都不信，但这确实是下面报上来的结果。

而负责调查此事的，正是王府管家。

另外，黄管事在门口阻拦许晨，也不是受他指使。

尤其黄管事说的那些话，更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将十二柱神当仆役这种话，别说他，就算是泰贞帝，估计都不敢在公开场合这样说。

真当柱神没脾气？

要知道，这是十二位返虚，或接近返虚之人，属于此世最顶尖的战力，一旦作乱，哪怕是泰贞帝，也得头大。

事实上，他一直都在静待朝廷派人过来。

可如今，这一切都被黄管事给搞砸了，而且搞砸得异常拙劣。

拙劣到，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给银神看的，而是给他这个王爷看的。

有人想要搞他！

而且，这个想搞他的人，很可能是被他倚为亲信的管家。

因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黄管事是由管家举荐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