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和提利昂一同站在无敌铁种号的甲板上,后方跟随着追随维克塔利昂船长的舰队。铁民的船只吃水很浅,并且体型普遍不大,提利昂告诉派蒙,那是因为铁民有时会驾驶船只从大海钻入河流之中,沿途劫掠。
维克塔利昂的船装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撞锤,凸起的龙骨前端被雕刻成葛雷乔伊家族鱿鱼的形状,甲板上遍布霉菌和苔藓,上面的船员也是每个人都很奇怪。
在他们离开奴隶湾的沿途,舰队再次经过了已经被征服的渊凯和阿斯塔波,两个城市的旗帜都已经更换为坦格利安家族的真龙旗。
“不知道当丹妮莉丝女王离开弥林之后,这里的旗帜还会不会好端端地挂在城墙上。”
提利昂看着远方的城市,声音低沉地说道。
派蒙的目光落在了正在城墙上巡视的士兵身上,他们都是灰虫子手下的无垢者,过不了多久,他们也将离开这里,随着女王一同登陆维斯特洛。
维克塔利昂将无敌铁种号的日常事务交给了他的船员单耳沃费管理,派蒙和提利昂都不怎么喜欢那个脾气古怪的家伙。
而至于这艘船的船长,派克岛铁舰队的领袖,则整日躲在阴暗的船舱里,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东西。
铁民的船只航行速度极快,而这群铁民又是天生就注定要在大海上航行的水手,所以没过几天,他们就驶出了奴隶湾,朝着新吉斯岛的方向继续进发。
几天后的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维克塔利昂命令舰队在一个荒废的岛屿周围停靠,而他则带着那群铁民,来到了海岛上杂草丛生的海岸。
派蒙和提利昂本想在船上等待,但维克塔利昂表示他们可以一同前往,所以他们两个也跟随着铁民一起登上了海岸。
冰冷的雨水不断地滴落在派蒙的脖颈里,他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而从提利昂的脸上来看,他也并不喜欢在这个鬼天气,站在鸟不拉屎的海岸上,面对着波涛汹涌的冰冷大海。
此时一个穿着灰绿蓝三种相间颜色袍子的铁民,从众多铁民之间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根浮木棍棒。
“铁民的淹礼,我一直认为,这比瓦里斯接受的那种“淹礼”更加残酷!”
提利昂看着走向大海的铁民牧师和受淹之人,调侃地对着身旁的派蒙说道。
派蒙笑了笑,站在爬满苔藓的礁石上,看着面前的一切。
牧师按住接受淹礼的铁民,直到他们的整个脑袋没入海水之内。过了很久,站在岸上的铁民才走上前去,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同族拉上了海岸。
而自始至终,派蒙看见维克塔利昂都一动不动地站在高岗上,面色镇静地看着淹礼的进行。
两个铁民受到了淹神的祝福,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而另外一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家伙,则是被淹神拖入了深海之中,永远地沉睡了。
等这一切都结束之后,维克塔利昂命令铁民将那个被淹神带走的铁民抛入了大海,狂暴的海浪很快将他吞噬。
“逝者不死!”
“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站在高处,对着下方的铁民怒吼道。而那群狂热的铁民,也跟着他们的船长吼了起来。
派蒙和提利昂站在那群铁民中间,处境显得有些尴尬。
等他们终于吼完之后,维克塔利昂这才带领着众人,乘坐小船返回了长船之上。
回到船舱内,换上从弥林带来的干净衣服,派蒙仍然在不断地哆嗦着。维克塔利昂将他和提利昂安排挤在同一个房间内。
“这艘船充满了古怪,就和它的主人和船员一样。”
提利昂一边套上衣服,一边抱怨道。
“你应该庆幸我们不在攸伦·葛雷乔伊的船上,否则我们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
派蒙苦笑着回答道。
几天之后,当他们抵达新吉斯时,派蒙和提利昂提议在那里进行补给,不过维克塔利昂起初对这个提议感觉到不屑一顾。
“我们不需要补给,只需沿途一路掠夺,就不会缺乏物资。”
铁船长颇为骄傲地说道。
“穿过新吉斯之后我们就没有能够进行补给的港口了,与魁尔斯毗邻的,只有贫瘠荒芜的红色荒原。”
提利昂连忙开口提醒道。
好在维克塔利昂没有蠢到这个地步,最后他还是同意了派蒙与小恶魔的提议,指挥舰队驶入辛吉斯的港口,靠岸进行补给。
那座坐落于悲痛海湾内的港口城市,早已不复旧吉斯帝国的辉煌,但作为连接着瓦兰提斯和魁尔斯的咽喉要道,仍然有很多船只停靠在那里的港口内。
那些船只有些来自自由贸易城邦,有些则来自遥远的维斯特洛,当然也有从魁尔斯出发,向着反方向航行的商船。
“弥林城内的圆颅大人,在这里有很多的朋友。”
当派蒙和提利昂趁着船只靠岸,在新吉斯的港口内闲逛的时候,小恶魔告诉派蒙。
“看来这里的人并不欢迎我们。”
派蒙看着周围那些怀疑和憎恶的眼神,回答道。
“这里的统治者站在渊凯和阿斯塔波的那面,只是因为丹妮莉丝女王击败了他们,才终于同意向她效忠,新吉斯和奴隶湾的三个城市一样,奴隶制从它被建立之初就延续了下来。”
提利昂·兰尼斯特的样貌,自然是招来了更多的注视,他开口给派蒙解释道。
港口内来回巡视的士兵,他们的武器和无垢者很是相似,大多带着长矛和圆盾,神色严肃地注视着登上岸堤的船员和水手。
派蒙本想再往城市内部走走,但想起了之前在绿龙酒馆内碰到的那些麻烦,于是干脆打消了这个念头。
补给完毕之后,天色已晚,但维克塔利昂仍然指挥舰队驶离了新吉斯的港口,继续朝着漆黑无比的大海行驶。
那晚月光暗淡,提利昂喝光了酒袋的葡萄酒,然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而派蒙则是清醒的很,海浪轻柔地冲刷着船身,发出令人昏昏欲睡的回响,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之后,推门走出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