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言片刻,
李伯阳辞别,说是待两国三年之约后再来带走完颜卿。
等李伯阳离去,
徐英看着手中重塑丹,几乎没有犹豫便送进了喉咙。
就李伯阳的能力,真要于他不利,大可不必用毒药这种幼稚手段。
而且他至强之身,已是万毒不侵。
丹药入腹,徐英身形一晃,差点栽倒在地,赶忙稳住了桌沿。
这重塑丹实在霸道,他一品至强的躯体,竟快要炸裂开来。
药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骨骼、血肉,皆在变化,就连两鬓少许花白也在变得乌黑。
这种变化,好似时光在倒流.......
...........
半个时辰,
千刀万剐一般的疼痛散去,徐英只觉得自己身轻如燕。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内力更精纯了些,隐隐有了气化的征兆。
这也意味着他离半步先天,旦差毫厘。
最让他感到神奇的还不是境界的精进,而是体态的变化。
那残缺之处,半斤烦恼肉已然再生.......
感受着自己的变化,他起身走进了里屋一处铜镜之前。
待看到镜中清秀面容,他心中一阵恍惚。
这重塑丹当真神奇,竟能让他至强之躯回春半生。
“堂堂辅政大总管,如今却这般白脸书生模样,当真少了几分气势。”
盯着铜镜半响,徐英一声呢喃。
突然从四十多岁沉稳中年,一下成了二十出头的小白脸模样,他有些难以适应。
适应是生理上的,但心理上,他还是非常激动的。
毕竟返老还童,是多少千古帝王都求而不得的东西,而他,捡漏般的就实现了。
平复许久,他转身走向了密室入口。
进入密室,
里面灯红通明,焕然一新,再不见死寂地牢之景,一应陈设精致。
而此刻,完颜卿正趴在卧榻之上,双臂枕着下巴,两个侍女在为其光滑的后背按摩,一个侍女端着果盘红提,一个端着痰盂接籽。
望着密室之景,徐英不禁疑问:这真是那个自屠血亲以窥先天的狠人吗?怎么更似跋扈小姐?
“咳咳!”
徐英轻咳出声。
卧榻上,完颜卿闻声大惊,几乎是瞬间钻进被窝。
随后只钻出了个脑袋望向门口,眼神极其幽怨:“你是何人?懂不懂礼貌?不知道敲门吗?”
她境界大跌,完全没察觉到徐英的到来。
听着完颜卿的责问,徐英再一次怀疑,这完颜卿怕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亦或是如他一般,被别人灵魂占据了身体。
不然,实在难以解释。
徐英挥手,遣走几位侍女,道:“杂家要离开一段时间,若你安分,杂家许你三年期满离开!”
“杂家?”
完颜卿有点懵,她实在不明白门口的清俊男子为何跟那徐英老太监一样自称。
方才她乍眼一看还以为是徐英那个弟子,但定瞧又发现不是,此人比卢杰更英朗些。
要早知是徐英,她是万万不敢斥责的。
最主要的是,她二品的修为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人的靠近。
突然,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完颜卿心中浮现,她难以置信道:“你.....先天了?”
先天有着再生之力,返老还春不算稀奇。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到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徐英没有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他之所以北行之前来见完颜卿,也只是卖李伯阳一个面子。
他不希望在自己不在的日子,这个女人自己作妖丢了性命。
说完该说的,
徐英离开地下密室,回到了堂屋。
不多时,卢杰与阎音到来。
“什么人?”
只是一进屋,看到里面坐着个戴鬼脸面具的身影,卢杰与阎音立即警惕了起来。
最可怕的是,两人完全察觉不到屋中身影的丝毫内力波动。
“不必惊慌,杂家功力精进,变了容貌。”
言语中,徐英取下了面具,露出一张英朗带着秀气的脸。
“师,师傅?”
“大总管?”
卢杰阎音皆为震惊。
屋中之人与徐英完全两般模样,可那气势,却不是旁人。
短暂震惊,卢杰接受了现实,几步来到徐英身旁,有些激动得语颤问到:“师傅已至先天之境?”
他之所以声音都在颤抖,一部分是为师傅高兴,一部分是为自己。
先天者,可残躯再生,若师傅能成,那他是不是亦有机会。
是不是有一天,他也能变回一个真正的男人?
“先天谈何容易,只是精进而已!”
徐英淡淡回应,重新戴上了面具:“差你二人前来,是有交代。”
如今模样大变,少了许多沉稳霸气,他觉得戴个面具好些。
戴上面具,他看向卢杰:“杂家要离开一段时间,宫中之事你要更加谨慎,杂家离开的消息散开,或引得赵家残党对陛下歹意。”
“师傅放心,弟子誓死捍卫陛下安危。”
“嗯,”徐英点头。
卢杰做事,他还是放心的。
他又看向阎音:“你随杂家北行,挑几个不良人暗中跟随。”
阎音行礼:“遵命!”
.........
次日,阎音驾车,载着徐英出了宫门,驶出了都城。
两人一个至强,一个三品,倒是不惧路途颠簸劳累,但马匹却是不行。
北上三日,二人路过垣州,准备在垣城夜宿。
“曾繁华比肩都城,有着北都之称的垣城,如今竟萧条成了这般模样。”
马车在大街上缓缓行驶,徐英撩着窗帘不禁感慨。
他虽未来过垣城,但原身徐英却是垣州人。
记忆中的画面与他此刻所见,简直两个世界。
曾经的垣城是大楚南北的交通枢纽,更是与北荒通商的贸易中心,是真正的不夜城,论热闹程度,比之都城更甚。
再加上二十五年前大将军死守垣城,逆转大楚败局历史光辉,使得这座古老城池更具传奇色彩。
可现在,垣城的大街上行人奚落,街边店铺大都闭门冷清,乞丐随处可见。
辉煌北都,成了落寞边城。
“大帅,这家客栈还算不错!”
入城行驶不久,马车停下,门帘外响起阎音的声音。
如今重回玩逼之身,再自称杂家徐英也觉得别扭,给自己领了个不良帅的名头。
“嗯!”
徐英应了一声,又道:“让不良人秘密进城候命,我们可能要在这垣城耽搁一两日。”
“好!”
阎音回应。
她很清楚,大帅所谓的耽搁,对于这垣城来说,怕是天塌地陷。
吩咐完,徐英取下面具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