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渐去,黎明将临,皇宫一片静谧。
赵妃宫闱,德清宫中。
虽人近四十,却依旧风韵犹存的赵妃,躺在寝塌之上辗转反侧,不时发出些急促喘息。
自喝完睡前那助眠参汤,她便开始心智迷乱,面色红润周身发烫,心中躁动无时无刻不在痒弄难耐。
甚至屏退了一应侍寝宫女,手掌夹掖做些不雅之举。
“砰!”
突然,
一声沉闷,赵妃只觉得身上重压。
待推脱翻身一看,竟是一个男子压在自己身上。
男子二十七八,身材魁梧颇有几分英朗,只是与她无二,同样浑身发烫意识懵懂。
不等赵妃细想,男人已经将她扑上。
而屋中一角,徐英默默冷看这一幕。
毕竟四十岁的灵魂,吃过见过多了,这点场面不算什么,心中并无太大波澜。
但他旁边的卢杰,内心却是多少有些刺挠。
后宫无男人,但体力活却是不少,所以大楚宫刑都是舍根留蛋,既除去了祸害,又把男性力量保留了下来。
然而后宫女子众多,美女如云,可以说,在大楚当太监,残忍至极。
也正是如此,后宫之中,对食一习甚是普遍,哪怕一些妃贵,也是难耐寂寥之下有此喜好。
就是原身,年轻时也没能免俗,每日都会挑几个宫女嗦蛋侍寝。
只是后来功力精进年龄大了,才摒弃了这一陋习。
随着天色露白,喘吟渐熄,两道身影没了动静,榻上榻下一片狼藉。
“砰!”
见时机已成,徐英脚下轻跺,震起两块地砖石屑滞空身前。
他拂袖一挥,两颗石子划破气流射去。
如石落湖面,“噗噗”两声沉闷,榻上赵妃与北荒质子双双毙命。
“保持现状,待朝后衮衮诸公前来一观!”
对卢杰吩咐一声,徐英离开了德清宫。
.............
金銮殿,早朝.
待文武百官行礼,高台上李凌宣一声免礼后再无言语。
与她的安静端坐不同,殿下却是交头接耳,窃语不断。
“今儿怎么没看到徐公公?女帝也不说话!这早朝上了个寂寞!”
“等等吧!或许是徐公公有事耽误了!没有徐公公坐镇,女帝怕是也不会轻易开口!”
“真是讽刺,我等满堂肱骨,还要等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和一个太监才能议事!可笑至极!”
“走个过场罢了,要议的事都在赵相府议完了.......”
满堂私语中,大殿之外有铿锵脚步传来。
不多时,卢杰出现在门外。
卢杰行至殿外,正衣颔冠,行礼震言:“徐总管有请陛下,及各位大臣移步德清宫一观!”
“胡闹!后宫重地,我等朝臣怎能擅入?”
卢杰说完,一个身穿蟒袍老者站出。
这老者便是赵家当代家主,大楚左相,赵德敬。
花甲之年,一代儒相,大楚官阶最高之人。
虽然还有个右相林渊并列,但林渊出身庶民,在朝中就是个孤臣,空有其位,实则处处受掣并无实权。
朝会都是时常缺席,就如今日。
赵德敬怒视殿外卢杰,继而不忿道:“徐英一个宦官,有何资格请陛下移尊?有何资格请这满朝大臣移步?”
先帝弥留之际令徐英辅政,就是赵德敬为首反对,自然对其弟子客气不起来。
“既是徐公有请,那朕便去看看,摆驾,德清宫”
赵德敬还想再言斥几语,高台之上,李凌宣开口。
李凌宣走下高台,以赵德敬为首的满朝文武也不好再置喙,只得纷纷跟上了圣驾。
纵使女帝年少镇不住这衮衮诸公,但毕竟君臣有别,该有的礼数,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是得守的。
“德清宫不是赵妃寝宫吗?徐公公这是要闹哪儿出?”
“赵相都没异议,先去看看吧!就算有大事发生,有赵相在,怕什么!”
“也是!赵妃是赵家人,当初太子犯下大逆,赵妃身为太子母妃都未曾受到牵连,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
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
李凌宣圣驾在前,上百官员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开赴德清宫。
然,原本喧嚣的队伍,在进入德清宫赵妃寝殿中,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床榻之上的不堪画面像是一把尖刀,深深的刺进了所有人眼睛。
甚至有两个儒雅文官在看到榻上画面后老脸都发红了起来。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静默中,赵德敬斥声而言。
“啊?都哑巴了吗?”
见无人回应,赵德敬扫视诸官,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李凌宣这位女帝身上。
面对赵德敬的目光,李凌宣并未发言,而是看向了卢杰。
卢杰会意,从人群一旁来到了队伍前方。
他一指塌上不堪的两具赤裸尸体,道:“赵妃无德,于宫闱私养面首,实乃藐视皇权,目无法制,徐大总管承先帝遗旨,已将赵妃及其面首伏诛。”
赵德敬闻言,衣袖一甩:“你当我等肱臣都是三岁小儿?你卢杰身为内务总管,统领后宫一切事务,你应该明白,赵妃一个禁足遗妃,是不可能将一个宫外男人带进宫中的!这分明就是栽赃嫁祸!”
“赵相!”卢杰对着赵德敬行了一礼,解释到:“经下官查证,面首是赵府昨夜给赵妃送桂花糕时,伪装成赵府下人潜入宫中的!”
卢杰说完,赵德敬面色铁青,胡须都在抖动,俨然气的不轻。
但卢杰却是无半分畏惧,向赵德敬凑近半尺,声音低了几分,继续道:“赵府与赵妃时有往来,隔三岔五往宫中送东西,念在赵妃母家情深,下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儿......想必赵相身为赵妃叔父,应是略知一二。”
不等赵德敬回应,原本压着声音的卢杰突然提高了嗓门:“谁曾想,赵妃实在胆大妄为,竟借母家牵挂之情,暗携面首入宫,实属不仁不义,当.......”
“闭嘴!”
赵德敬声音都有些破音,一声斥喝打断卢杰后,驳斥到:“就算我赵家心系族女,确有往来,又能说明什么?若不是栽赃,何故灭口?何不留赵妃性命当场对峙?”
“赵相觉得,杂家请各位来此,只是为看你赵家笑话的吗?”
突然,一声低沉质问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