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无数山峰中的另一座,方圆足足数千里,比那清凉殿所在山峰大了千万倍。中有大河数条,山中有无数亭台楼阁。
其中一座大殿中,一个头戴高冠,身穿白色八卦道袍的青年仙人盘腿坐在中间蒲团,面前站着一个黑衣道袍中年仙人。
只见那黑衣仙人道,“禀上仙,小人昨日经过那清凉殿,见那清凉殿山门灯火重燃,想来下界山门已重光,小人可以……”同时,右手做了一个手刀。
那青年仙人也不回应,只是右手掐指,半响后,微笑对黑衣仙人道,“无妨,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子巧合之下得了机缘,不值一提,不须理会。为了此等人,若被天庭知道怪罪,你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退下吧。”
“是,上仙。”那黑衣仙人便退出门外。
那青年仙人皱着眉头似着沉思了一下,摇摇头,眉头舒展,闭目养神起来。
山洞中,许良修炼那《攻守术》两日,也都熟练了起来。那《攻守术》说这几项都是基础法术,待道行增长,自己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在此基础上变通,让这些法术变得更为强大更为灵活。许良自知暂时做不到,也不做他想。闲暇也修炼那《健身术》,很是充实。
除了修炼,日常就是和他那骷髅师父还有大水牛对话,时间久了,还是孤独。孤独就不免多想,不时会想起被那许大户及其家人奴仆欺负的过往,许良很是烦躁,也修炼不下去。如果他那骷髅师父能够指点,这种情形便是心魔已成,如再发展下去,便要被那心魔夺占了身体,成了另一个许良。
许良索性也不修炼了,走出山洞外面。
冬日的早晨,外面仍然是白雪皑皑,或许是快到春天的缘故,雪没下得多狠,也并没有完全盖住他所在的小天坑。
许良走到雪地中,身上仍然披着他那破破烂烂的麻布衣服。在外面,虽然不像山洞中那么温暖,但依然感觉不到寒冷。许良明白,这是他修炼了的缘故。
许良看着四五丈高的小天坑,再看看外面十几丈高的大天坑,这加起来可快二十丈了。这坑壁也是比较光滑的峭壁,怎么爬上去呢,有点为难。
许良想了一下,内视体内三个气点,默念“起”,然后手脚并用,沿着这峭壁攀爬,蹭蹭蹭几下,竟直接爬到了山崖之上。
许良也不惊奇,毕竟他也算修仙中人,这点都做不到,哪修的什么仙来。
许良站在山崖上,看准自己来时的方向,踩着雪飞奔。这脚步下去,在厚厚的雪面上,只留下一个个轻轻的脚印,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雪面本有的凹凸不平。许良跑得飞快,速度足足是常人的数倍,也不觉得累。
奔了一个时辰,许良已回到三十里外的自家村子外面山坡上。
村子坐落在一个谷地里,周围围绕着很大一片农田,足有上万亩。村子很大,有三四百户人家,大部分都姓许,所以叫许家村。
村子有上千座房子,但许大户的房子在哪里,许良不用找,就知道在哪里。许大户的房子坐落在村子中间,占地足有十数亩,中间建有假山园林亭台楼阁,很是壮观。许大户家前面是一条长长的大巷,直通村子外面,后面就是村子许姓的祠堂,而许良家是一个小院子,就是祠堂的后面。许大户夺了许良的房子,改成了他家收谷子的仓库,每年许大户收他家佃户的谷子,先放在许家大院,许家大院放不完的就放许良家,然后沿着大巷运出去,再发卖给外地的商人。
许良走进村子,沿着大巷行走,途中碰到好些村民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会。这些村民奇怪,有些人还跟上他,看他要做些什么。
许良默默地走到许大户家门前,大门洞开,门前停着一辆马车,旁边站着一般高的两个家丁,他们也姓许,也是许大户的同宗,却是做了许大户家的奴才。
这两个家丁平日便凭着和许大户稍近一点的关系,欺压许良。看许良走来,便走上前,各抓住许良的一只手臂,便要把他抓起来。其中一个还不干不净的骂许良,“你这小子,这些日子去哪里偷懒了,牛可找回来了?”
许良也不回应,两手一翻,反抓住两人手臂,然后一拉,两个家丁对碰,头撞头,便都昏死倒下。把后面跟随的村民唬得后退了几步。
许良走进大门,绕过照壁,刚好碰到了要出门的许大户。看热闹的村民畏惧许大户平日的威势,没敢跟进来。
许大户年约六十,身量不高,长得颇为富态,也许是保养得好,头发胡子竟然还是黑的。许大户后面跟着四个拿着棍棒的家丁,还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娘子,人长得俏丽,衣服穿得艳丽,前凸后翘,摇曳生姿,这是许大户的两个小妾,许良之前也见过多次,不过这两人不曾欺辱于他。这是许大户要带两个小妾去赶集。
许大户看到许良,急步走到许良的面前,指着许良的鼻子怒骂道,“你小子终于回来了,我的牛呢?找回来没有,找不回来你可别想活。”四个家丁也围了过来,握住棍棒不怀好意的看着许良。那两个小妾倒是躲得远远的,拿手帕掩着鼻子,厌恶的看向许良。许良是修仙人,体质异于常人,身上哪里来的恶臭,只是身上那套破烂麻布衣服却是是很久未洗过了,可能也是熏着两个美人了。
许良冷眼看向许大户道,“老爷,那可是我家的牛。”
许大户闻言大笑道,“哈哈哈,臭小子,进了我家,哪里还有你家的牛啊,连你,都是我家的下人,只要我想,我就像摁一只蚂蚁的摁死你。”
许良冷笑道,“是吗?你来试试。”
许大户看许良不服气的模样,更为大怒。后退一步,对那四个家丁道,“上,给我打死他,让他陪他那死鬼父母去。”
四个家丁闻言上前,挥根砸向许良头顶,看架势确实是不留活路。
许良也不躲闪,只是内视丹田三个气点,双手往上一托。那四个棍棒仿佛砸到一堵铁壁上,那反弹之力,直接痛得那四个家丁都将棍棒松脱飞出,砸到自己脑门上。当即把他们砸倒,直在地上扶住脑袋翻滚叫唤。
许大户看这,惊得整个人跌坐地上。那两个小妾双目圆瞪,手还在鼻子上,但手帕都掉到地上了。
许良沉步走上前,俯身,贴近许大户的耳边道,“老爷,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许大户闻言慌乱大喊,“别杀我别杀我。”赶紧跪走几步,抱住许良的大腿道,“小良,良哥儿,良少爷,不要杀我,我可是你的族祖父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还有,你爹小时候我也抱过他。别杀我别杀我。我把全部家产,不,一半,不,一成家产都给你。”
“哈哈哈哈哈”,许良笑道,“你真是要钱不要命啊。那便遂了你的意吧。”
许良挣开许大户的手臂,后退数步,右手随意一挥,一道三寸大火球直扑许大户,许大户的丝织衣服便烧了起来,许大户赶紧扑打火苗,扑打不灭,便要脱掉衣服,可还没解开衣扣,他整个人便陷进一团大火里面,倒在地上翻滚叫喊,十数息后,便躺着不动了,只剩下一阵人肉的焦香直扑附近几人人还有外间村民的鼻孔。
那两个小妾吓得坐在地上,浑身发软。四个家丁虽痛,却也不敢再叫唤,连滚带爬的跑到里间。外间的村民听到家丁和许大户叫喊,知是许大户遭了难,却不敢进来,畏畏缩缩的躲在门口边上,伸长脖子试图想往里看,可惜被照壁整个挡住了。
许良往里走去。看到许大户的成年男子,一个不留,那些家眷,只要是不曾作恶的,还有孩婴,并没有伤害。至于那些管家家丁丫鬟,或者是平日欺凌过他,或者是作恶多的,也成了他的手下亡魂。这一遭走动,足足有二三十人成了地府的新鬼。
虽是愤恨,杀了那么多人,但毕竟第一次,许良也是喉头发紧,似要呕吐。只是他之前吃的都是那药生菜的汁液,腹中哪里来的东西,扶住台阁柱子,却怎么也呕吐不出。
歇息了一下,许良往回走,到了照壁处,那两个小妾仍然瘫趴在那里,隆起浑圆的臀部。许良绕开她们,从旁边便要走过去。、
一个小妾突然坐起,手脚并用,爬过去,抱住许良大腿,低泣哀求道,“良哥儿,良大仙师,我本来是张庄的良家女子,因家里借了许老爷的银子还不起,被那许老爷逼迫收了身子,现在您把他打杀了,外面的都和许老爷有仇,我们虽不曾作恶,但是断落不到好。您行行好,带我走吧,我做牛做马服侍您。”另一个小妾听到,也是赶紧爬过来,抱住许良另一边大腿,也不说话,眼泪汪汪的抬头看向许良。
许良试图挣开那两个小妾,两个小妾却死抱着不让。方才那个小妾放开一只手,把厚厚的外袄解开,把里襦往下一拉,漏出半拉胸脯,一只浑圆的玉兔跳弹而出,被冬日寒风一吹,变得通红。另一个小妾看到,也要学着拉下衣衫,只是她的穿得紧,慌乱之中一时半刻也解不下。
许良也是半大小子,但男女之事也是有些许了解,平日也有些期盼。看到这顿时有些口干舌燥,下腹火热。但毕竟之前是读过一些书来,知道礼义道德。可不能和许大户一样。连忙闭上眼睛慌道,“你们不要这样,我和外界的人说,不得伤害你们,我是仙师,他们不敢不听。”
“真的?”那说话小妾问道。
“真的,珍珠都没那么真。你先穿上衣服。”许良只想赶紧挣开,连忙答应。
两个小妾放开大腿,片刻后,许良才睁开眼睛,却是呆了。只见两个小妾笑意盈盈,都把胸脯解开了,那一抹雪白都被寒风冷冻得通红。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才十六岁啊,我还是个孩子啊。
那说话小妾对许良道,“我们美吗?”
许良咽了一大口口水,机械的回应道,“美,真美。”
那说话小妾道,“那您以后来找我们好吗?”
“好,”许良又咽下一大口口水。
“我叫张小莲,她叫吴小楚,您可要记得来找我们哦。”
“好,”许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口水那么多。
两个小妾穿上衣服,许良不舍的移开眼睛,连忙走出门外。那些村民看到他出来,呼啦啦的往外退走,留了一个大圈空地给许良。走动过程中,有些人还不小心踩到了地上昏倒的两个家丁身上,把那两个家丁都踩醒了。
那两个家丁头脑发昏,坐起来,正懵懂间。许良右手手指连弹,两人当即毙命复又倒下。围观的村民又呼啦啦的继续退走十数步,只留许良和那辆马车在中间。
许良跳上马车,扫视了一番众人。所有人都感觉许良的目光仿佛刀子射到他们身上,赶紧低下头来,不敢对视。
半响后,才听到许良出声,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仿佛就是在他们耳边说的。
许良道,“许大户作恶,今天我已经打杀了他,现在里面就剩下一些妇孺。”停顿了一下,许良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和我一样,都遭过许大户的恶,我允许你们把许大户抢你们的拿走,还可以拿走更多,但是,绝对不允许伤害里面的人。”然后指了指地上的家丁道,“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你们记住了吗?”又扫视了一圈,众人惊怕之下,哪敢回应,许良只当他们默认了。
许良跳下马车,分开众人,便走出村子。众人看他走远后,便蜂拥进入许大户的大庄园里,去抢夺里面的财物,但他们谨记一点,不伤害里面的人。里面的妇孺保住命就不错了,哪里敢拦。只有张小莲,吴小楚两人上前抢下了一些财物,她们口中嚷嚷说良大仙师答应收了她们,众人不敢分辨,也就留给她们了。偌大一个许家庄园便破败起来了。
许良不管后头发生的事,往那天坑飞奔,他知道他刚才的话只护得那些妇孺一时,时间一久,众人便不会记得他的警告了。他也不会为此烦恼,毕竟那些许大户家人,即使不曾作恶,也是享用了许大户作恶带来的财富的,他们遭了罪,也是活该。只是可惜了那张小莲和吴小楚,或许,今生也无缘碰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