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毕方

眼见一枚圣药果实已经被祸害了，石祤只能无奈放弃，将这条不知名种族的异种灰蛇收起。

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株绯焰落星树，这株神圣的树木仿佛扎根于古老的祭坛之上，又似乎生长在层层叠叠的时空之中。

此时树上还挂着四枚大小不一的果实，果实虽然没有完全成熟，但也挂着一层梦幻般的霞光。

小金蛛不甘心的瞅瞅那些果实，蠢蠢欲动。然而，这里的空间交错复杂，让它犹豫不决，不敢亲身犯险。

“嗤——”

小金蛛静静地待在原地，周身的神曦如同星辰般汇聚，它吐出一根闪耀着神辉的蛛丝，试图套住其中一枚圣果。

石祤摇了摇头，背着手在祭坛周围踱步，很快便看到小金蛛的努力化为泡影，空间之力轻易地将蛛丝绞断。

“只凭蛮力是没用的，别再乱费力气了。”石祤瞅着小金蛛不断尝试，用尽各种办法之后开口道。

小金蛛对他怒目而视。

石祤转到在祭坛一角坐下，用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几根白骨当算筹，开始推算这片空间的薄弱处。

他之前观察过那条吞食了圣药的小蛇，发现它虽然是虚空异种，但实力弱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既然如此，这些交错的空间必定存在破绽和薄弱之处。更何况，中心位置依旧时不时有淡淡的药香飘出。

经过一番精心推算，石祤果然找到了“门”的存在

他站起身来，双目灼灼，在某个瞬间突然将一团黑白交织的神光抛入其中，灰蛇也被包裹在神光之中，昏昏沉沉地被扔进去探路。

神光缓缓消散，灰蛇仍在蜕变之中，身上被霞光笼罩着，似乎并未遭遇到任何危险。

“你既然有办法进去，为什么不早说？”小金蛛狐疑地看着石祤。

石祤瞅了它一眼，心道，如果不是你之前不停尝试，我哪能这么快推算出入口。

这话自然不能说出口，石祤指着重叠空间对小金蛛道：“里面似乎不简单，要不一起进去？树上的圣果可以分你一枚。”

“两枚！”

小金蛛一口咬定。

石祤飞速答应。此时天空中的震荡得越发明显，可能过不了多久魔灵湖的长辈就能进来了。

圣药这种东西在下界极为稀缺，几乎可以视为一族的底蕴，魔灵湖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石祤不贪图圣药本身，能获得药果便是极大的幸运。

在冲进空间缝隙的瞬间，石祤和小金蛛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落在一块大石上，几步之遥便是那株霞光漫溢的不凡小树，而石下则是一个散发着恐怖神威的血湖。

墨色的血湖辽阔无垠，几乎一眼望不到边际。这种情况之前在外面隔着重叠的空间是无法提前察觉的。

石祤低下头，瞧见湖下庞大的骨堆中有一具山岳大小的蜘蛛尸骨，骨架上的白骨还有微弱金色神曦流转，明显来自小金蛛某一代先祖。

小金蛛显然吃了一惊，感受到一股亲切的血缘的召唤。

“别看了，赶紧摘果子跑路。”石祤闻到熟悉的死亡气息。

生灵死亡后，灵魂本源会被天地逆化，这种逆化灵魂的物质在前世也被石祤称为“哀嚎之念”，会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才会显化出来。

显然这片空间并不简单。

他总算明白外面死了海量生灵却一片平和的原因了！原来全部的死亡物质都被汇聚到了这片湖泊。

石祤的伴生神通“逆灵”与“哀嚎之念”的原理极为相似。一个是对原初生命力进行逆化和操纵，一个是直接逆化灵魂本源。

如果石祤实力够强，甚至可以将这些逆化灵魂的剧毒收集起来，重新孕育自己的伴生神通，让其蜕变得更加强大。

不过现在还是算了，他不打算现在深入这片空间进行研究。

石祤和小金蛛都感觉到了这片天地的恶意，他俩被血湖环绕，灵魂都在颤栗，感觉寒气瘆人。

两小只甚至不敢去尝试拔走那株镇压此地的圣药，快速瓜分了两枚圣果，等不及出去就直接吞下。

药果入口即化，一团暖流把石祤包裹，石祤感觉浑身都舒畅起来，周围的死亡物质仿佛触到天敌般疯狂退缩，形成大片真空。

圣药的药力极为迅猛，而且似乎与外面的神泉同源，只片刻的功夫就唤醒了他体内神曦和神精，造出一批新血。

新血绚丽而晶莹，有缕缕霞光冒出，汩汩如奔雷。周身骨骼咯吱作响，被神秘力量包裹淬炼，即将破碎长出新骨。

石祤暂时压住体内血脉的沸腾，将灰蛇捡回，然后两拳敲醒吞食了圣果后有些晕乎乎的小金蛛。

“走！”

小金蛛也察觉蜕变的地点不对，它晃了晃脑袋，按着石祤的指示埋头冲了出去。

这次与来时的道路不同，石祤匆匆一瞥，血湖深处的骨堆上闪过一头单足仙鹤的虚影。

它翩然而立，身体覆盖着如同星辰般的蓝红相间的羽毛，这些羽毛闪烁着神秘而深邃的光芒，仿佛每一片羽毛都蕴含着星辰的力量。

这是一只毕方，它的存在仿佛是这片空间中最璀璨的星辰，即使只是一道虚影，也足以令人心生敬畏。

然而再一错眼，眼帘却蓦然撞入一面高墙，那堵无边无际的高墙上似乎裂开一角，有几滴赤红色的惊世神血溅在上面。

石祤只是望了一眼，便感觉自己被一股无法言喻的威压所笼罩。

就小金蛛带他离开这片空间的在离开前的刹那，石祤蓦的蓦地听到一阵悠远的呢喃声。似在唱念远古时代的歌谣，又似在讲述一篇至高无上的神话。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长河，直击心灵深处。

一串神秘的符文悄然铭刻在他血肉深处，石祤只觉得体内的神曦和神精仿佛被点燃，一股前所未有的火焰力量在血脉中觉醒。

他明明只是看到一道虚影，但毕方的力量却如此真实，仿佛它的灵魂就隐藏在这血湖深处，等待着有缘之人的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