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一切都讲得通了。
布瓦洛·李维斯的据点里的某些事物散发出的洞悉之力，被罗莎琳德捕捉到。
但因为布瓦洛·李维斯的据点并不像乔尼·罗杰斯的家那样容易发现，所以只开启灵视的瓦奇无法找到。
但今非昔比，现在用上了追踪神秘术的瓦奇和罗莎琳德，可以轻松找到布瓦洛·李维斯的位置。
两人的神情都变得严肃，步伐渐渐更缓了一些，在不知不觉中，瓦奇连皮鞋的脚步声都没有发出。
浮空的毛发就漂浮在并行的两人正前方不远处，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
没过一会，浮空毛发竟停在了一处井盖的上方，被阻挡了行进的方向。
眼见这一幕，瓦奇忽然想起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
不过现在并不是怀念过去的合适时机，瓦奇蹲下身子，用力撬开冰冷的金属井盖。
阴冷酸臭的空气扑面而来，铁质扶梯通往没有光亮的下水道。
而井盖被撬开的同时，浮空毛发早已钻进撬开的缝隙里，继续行进。
两人动作敏捷，一溜烟便跟着追踪神秘术来到了下水道。
还没等瓦奇动手，罗莎琳德便率先低声召唤出了微光，照亮了两人的道路。
灵视的主要作用是捕捉洞悉之力的痕迹。
对于夜视能起到一定作用，但并不多，所以此刻两人还是需要光照照明道路。
“想不到你还怕黑。”瓦奇小声调侃了一句，声音回荡在生锈的管道里。
严肃的气氛一下被破坏，罗莎琳德的脸一下又变得红润，不过瓦奇看不明晰。
“你不要胡说，快跟上它。”
罗莎琳德无奈地扶着额头，提醒瓦奇追随浮空毛发的踪迹。
下水道里流淌着窸窣的水声，地板有些粘糊。
但这些对超凡者来说并不受限，先不论超凡者的身体比普通人来说更加敏捷而灵活。
更厉害的是，他们只要将洞悉之力覆盖住鞋底，就能无视地面的崎岖。
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在黢黑的地下世界穿行，两人不再交谈，只有前方的微光稍微照亮。
这种沉默只保持了不到五分钟，情况很快便发生了转变。
罗莎琳德召唤出的微光被前方不远处更为明亮的汽灯光芒吞噬，而同样在远处的，是七八个头戴兜帽的人影。
浮空毛发晃晃悠悠，停在了其中一人身前。
最后由于神秘术的结束，供给的力量消失，毛发无力的落下，躺在地上。
瓦奇和罗莎琳德两人立刻打起精神，凝望着不远处的几人。
没有建筑物的遮掩，两人的身影很快便被那些戴着兜帽的家伙发现。
他们惊愕的低声交谈很快便传入了听觉灵敏的瓦奇耳畔。
“他们是谁？！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那个女人！不是上次的家伙吗？”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要是被发现了杰弗逊先生不会放过我们的。”
渐渐地，交谈的声音停歇，那些戴着兜帽的人影似乎达成了共识。
众人的身影围绕着瓦奇和罗莎琳德，隐隐成包围之势。
瓦奇的视线环顾周围，奇怪的是，这几个人虽然是超凡者，但超凡程度都不深。
他们当中超凡程度最深的也不超过深海者。
“喂..你们不会觉得来了还能走吧。”
有个家伙在人群中用嚣张的语气高呼了一句。
瓦奇的情绪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任何波动。
说来也奇怪，随着超凡程度的加深，瓦奇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得比之前更加地稳定。
不过那些戴着黑色兜帽的家伙，没有因为瓦奇的沉默而停下动作。
他们摩拳擦掌，看上去想收拾一番两人。
但诡异的是，在他们的视角里，只感觉一阵风吹过，随后脚一滑。
自己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里当然不会突然刮风，那是瓦奇在空气中如同幽灵飞舞的身形，速度极快，动作敏捷。
转眼间便将几人全都收拾。
这就是‘船长’与这些低位超凡者之间的巨大差距。
戴着兜帽的人影里，唯一还能保持站立姿势的是疑似布瓦洛·李维斯的家伙。
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样子还没从场面的飞快转变中缓过神来。
瓦奇径直走向他的面前，掀开了他的兜帽。
在兜帽下的面貌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一头棕发蓬松而胡乱，脸颊凹陷。
这副样子与瓦奇想象中的布瓦洛·李维斯有着很大出入，不禁多瞧了几眼。
“你就是名声远扬的布瓦洛·李维斯？”
瓦奇语气冰冷，视线死死盯着他，这段时间瓦奇没少因此操劳。
“...”
回应瓦奇的是死一般的沉默，‘布瓦洛·李维斯’的眼神中透露着呆滞，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出来的话，我不会死吧？”
‘布瓦洛·李维斯’莫名其妙的问题让瓦奇一愣。
没想到让整座城市陷入混乱的布瓦洛·李维斯竟然会对死亡感到害怕。
在瓦奇先入为主的想象里，布瓦洛·李维斯应该是一个品格坚韧，有领导气质的家伙。
“放心吧，如何处置你，不是我能决定的。”
瓦奇伸手指了指地上歪斜躺倒的人影，示意他们还有呼吸。
瓦奇并没有下死手，只是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好...我说，我说。”
‘布瓦洛·李维斯’的声音嘶哑，仿佛说一句话就能榨干他所有力气。
“布瓦洛·李维斯。”
“这个人不存在。”
“起码你们认为的这个布瓦洛·李维斯，罢工游行的象征。”
“是不存在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但在瓦奇的耳边就像是响雷一样。
他与罗莎琳德面面相觑。
这个答案推翻了瓦奇先前所有的结论。
布瓦洛·李维斯是一个虚构的人。
这也难怪，难怪现在地上躺着的这些超凡者，没有一个难缠的对手。
而整件事的背后，另有其人。
难道说游行事件的背后还有没捕捉到的关键信息吗？可恶，到底是哪里遗漏了？
瓦奇咬牙，绞尽脑汁。
刚刚这群家伙里有人提到了‘杰弗逊’这个名字，陌生的名字，会不会就是整个游行事件的策划者呢。
瓦奇从震惊中慢慢缓神，又将视线转到眼前的瘦削男人身上。
“你们刚刚说的，杰弗逊先生，是谁？”
瘦削男人还没有开口，罗莎琳德却在一旁打断了交谈。
“拉德·杰弗逊...是席恩的副行政官。”
瓦奇抬起眉毛，难以置信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