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街头。
拥挤而喧嚣的大街上,一名身穿铠甲的骑士策马疾驰,背部插着三根高高飘扬的红色羽毛。
街道两旁的行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骑士吓得惊慌失措,四处躲避。
无数老人和孩子被挤到了街道两旁,到处都能听到妇女们的尖叫声。
一个八抬大轿缓缓走在大街上,看到疾驰而来的骑士,一旁的管事正准备出口斥责。
但看到那骑士背后的三根红色羽毛,连忙喝令轿夫将轿子抬到一边,唯恐挡住那骑士的去路。
由于动作太急,差点将轿子给掀翻了。
“发生了什么事,怎的如此毛毛躁躁?”
轿子里,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旋即,一名容貌清瘦,面带不悦之色的中年男子掀开轿帘,探出头来。
这个中年男子不是别人,赫然是当朝太尉高俅。
“太尉,刚刚过去的是一名信使,背后还插着三根红羽。”
“三根红羽!”
高俅面色立刻就变了,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三根红羽代表着八百里加急,任何人看到这名骑士都得让路。
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亡!
别说他这位太尉了,就算是当朝太子在这里,胆敢拦住信使的路,被撞死了,也是活该!
只是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已经多少年没出现过了?
上一次八百里加急,还是宋神宗在位,西夏剑指陕西绥德,又动用数万人围攻甘肃兰州之时。
今儿怎么出现了,又是因为什么?
“立刻转头,咱们进宫!”
高俅当机立断的吩咐道。
当他走到半路的时侯,就碰到前来传旨的太监。
等他踏入紫宸殿后,就迎来官家愤怒的眼神。
“高俅,那呼延灼是你举荐的吧?
刚刚济州知府八百里加急,三圣贼军大败呼延灼,尽收其军,声势大盛。
五万贼军攻占了缁州,兵锋直指济州府,整个济州府岌岌可危!
一旦济州府被贼军攻占,整个京东东路都将彻底沦陷!”
赵佶越说越气愤,怒骂道,“朕让你奉命讨贼,结果二十天过去了,你怎么还在东京城厮混?
若是你能早点前往青州,与呼延灼汇合,呼延灼又岂会惨败?”
高俅闻言,急忙跪倒在地,请罪道:“陛下息怒,非是臣有意拖延,主要是十路节度使的大军尚未准备妥当……”
赵佶挥了挥手,打断道:“朕不管,你立即统率兵马,前往济州府镇压叛乱!”
“是,陛下!”
高俅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赵佶脸上不耐烦的神色,连忙躬身领命而去。
高俅先发御营军马出城,又选教坊司歌儿舞女三十余人,随军消遣。
至日祭旗,辞驾登程,却好一月光景。
时值初春天气,大小官员都在长亭饯别。
高俅饮罢饯行酒,攀鞍上马,登程望济州进发。
只见他戎装披挂,骑一匹金鞍战马,前面摆着五匹玉辔雕鞍从马。
左右两边,排着党世英、党世雄弟兄两个。
背后许多殿帅统制官、统军提辖、兵马防御、团练等官,参随在后。
那队伍军马,摆布得整齐,看起来有几分精兵模样。
而在前往淄州的路上,高俅纵容军士劫掠乡镇,黎民百姓受害者不计其数。
这时,十路节度使陆续赶往淄州,每一路节度使都统率着上万士卒。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住王伦派出去的探子。
王伦统率的大军也从临淄县,移军缁州,占据缁州衙门为中军帅帐。
听到探子的汇报,王伦立即召集呼延灼、韩滔、彭玘等人议事。
呼延灼笑道:“大将军勿忧,末将也久闻这十节度的名声,多次为朝廷建功。
只是当初无他的敌手,以此只显出他的豪杰。
如今,以大将军天下无敌的武艺,那十节度何足惧哉!
等他十路军到来时,先教他吃我一惊!”
王伦好奇道:“如何惊他?”
呼延灼道:“这十路军马都到淄州汇聚,不如派遣一支精锐先杀一阵,给高俅一个下马威!”
王伦道:“你们谁愿意去?”
韩滔和彭玘对视一眼,连忙出列道:“吾等投降以来,寸功未立,愿为先锋!”
王伦扫视了一眼两人,淡淡道:“既然如此,便由你二人担任先锋,各自统率五千士卒,前去阻拦敌军!”
“是,大将军!”
韩滔、彭玘神色恭敬,领命而去。
再说有节度使王文德,领着京北等处一路军马,星夜兼程,直奔淄州而来。
离淄州尚有四十余里,有一地名为凤尾坡,坡下一座大林。
前军林子,只听得一棒锣声响处,林子背后山坡脚边,转出一彪军马来,正是韩滔统率的先锋军。
韩滔勒定战马,截住大路喝道:“来的是那里兵马?不早早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这王文德兜住马,呵呵大笑道:“瓶儿罐儿也有两个耳朵,你可曾闻我等十大节度使累建大功,名扬天下,大将王文德么?”
韩滔冷笑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耳,今日你韩爷爷前来取汝性命!”
王文德听了大怒,骂道:“区区贼寇,怎敢辱吾?”
说罢,王文德拍马挺枪,枪出如龙,点点星光闪烁,直取韩滔咽喉。
韩滔也不甘示弱,挥动枣木槊迎了上去。
两将斗了三十回合,却是不分胜败。
王文德料道赢不得韩滔,喝一声:“少歇再战!”
两人各归本阵,统领大军相互对峙着。
不过过了多久,王文德吩咐众军,休要恋战,直冲过去,喊杀声不断。
韩滔连忙引军追赶,跟在王文德部后面衔尾追杀。
将过林子,正走之间,前面又冲出一彪军马来。
为首一员上将,正是天目将彭玘,身后也跟着五千兵马,拦住了王文德部去路。
彭玘骑在马上大喝道:“王文德休走!”
手中三尖两刃刀挥动,朝着王文德头颅砍去。
王文德神色大变,伏鞍而走,策马奔逃。
韩滔和彭玘前后夹击,眼看就要包围王文德部,只见侧首冲出一支军队来。
王文德看时,却是节度使杨温统率一万军马,前来救应。
韩滔和彭玘见状,不敢继续追击,只得各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