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庸转头,眼中先是一丝惧色,而后跪了下去。
“参见我主。”
幽蓝鬼火之上映照出一个老者虚影,浑身毛发皆被鬼火所替代。
眼生逆瞳,浑身枯瘦。
“你看看你,人不像人,魔不像魔。到现在还在拘泥于过去之事,活像个杂种。”老者讥笑,周庸伏跪在地上不敢反驳。
“不知您传唤小的是有什么要事?”周庸小心翼翼抬头,却恰好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还好意思问我?让你交好郡守,到头来郡守死了,地盘丢了,我再不来这,怕是你命都要没了。”
周庸沉默,他也没料到自己那多年未见的师兄突然凭空而降,不仅实力大增,还杀了自己一众手下。
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的安排?
心里抱怨之时,却听身后有什么东西焦急赶来,脚步杂乱,似是用四肢在赶路。
“又来一个废物。”老者冷笑,周庸回头看去,居然是一个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的童子。
“小参拜见大人。”童子伏跪,比周庸还要拘谨。
“老夫在雍州的布局被破,与大武气数有关,怪不得你们。”
“但所谓大事不可违,小事可改,你们做的也太让我失望了。”
“雍王是我最后一个布局了,他虽未入魔,但心念驳杂,这次成与不成,全靠你了。”
话音刚落,周庸和参王同时动手攻向对方,招式狠毒,恨不得一招取对方性命。
只因一个“你”字。
老者也不阻拦,眼睁睁地看着二魔这番厮杀。
周庸状态最盛,但参王境界明显更胜一筹。
正当参王攀上周庸面庞想要将其活活绞死的时候,周庸的嘴角忽然分裂成一张锯齿利嘴,狠狠地向其下体咬去。
未脱离寄体的参王自是感同身受,一片哀嚎,一时间失了神。
而就在对方失神的短短一瞬间,周庸的双手同时贯穿了参王的心肺,从中掏出一根萎靡不振的暗黄人面老山参。
不等对方求饶,周庸的嘴巴便将其咬碎吞下肚去。
一个妖鬼王就这样陨落,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
“啧,王和王之间亦有差距啊,我就说为什么狗皇帝能放参王进来。”
老者伸出手臂,张开五根干枯的手指,从掌中飞出一滴黑色血液,化虚为实,到了周庸的口中。
得血后的周庸立马发出一阵舒畅的呻吟,全身筋骨暴增,黏腻的白色脂肪从中疯狂溢出又缩回炼化,浑身肌肤变得红润发亮,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谢主上赠宝!我必不负主上所托,将那李神通给您带回来!”
周庸激动跪拜,在这一刻他成就了自身梦寐以求的境界,极境武夫。
“入了王境,本该赐你封号,但你办事不力,回来再封吧。”
“诺!”
......
郡城外,姜景行为了不惹人耳目,特允白素素化成了人身。
看着赵念北好生羡慕,一时纨绔本性微露。
“二弟,你从哪弄来的坐骑,又能骑又能骑?”
此番言语惹得白素素一阵皱眉,山君不可辱,毫不客气请示姜景行:“主子,奴家能将这厮的嘴撕了吗?”
姜景行安抚道:“莫急,等办完事再撕也来得及。”
这一路他算是知道赵念北是个什么样的个性了,也难怪李神通能跟他交上手。
好色,自来熟,好面子。
若是只有这三点,他在京城估摸着第二天就横尸街头了。
但偏偏他还有个太常老爹,尽管不是家中独子,但凭此身份,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
“二弟,你怎的帮一个坐骑说话?俗话说的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一副淫词滥调将白素素的怒火彻底点燃,当场发作就要活撕了赵念北。
同为宗师,赵念北无合道灵物傍身,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别打脸,打了脸进城不方便。”姜景行也不劝架,只是叮嘱白素素要注意分寸。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赵念北就已跪地求饶。
“错了姑奶奶,你是我亲娘,别打了!”
他身上云气四溢,这是《纳云》小成的征兆。
饶是如此,都已经被白素素打的漏了气。
“大哥求你了,二弟!”求饶之际,赵念北腹部又被打了一拳,这次吐的不是云气了,是胆汁了。
“素素,收手吧。”
听到他的话,白素素的拳头立马停在了赵念北的腹前。
姜景行叹息说道:“大哥,雍州不比京城,没有人能罩你,你这性子再不收收,只怕是连李神通的面都见不上。”
赵念北梗了梗脖子急道:“这不还没进城?”
姜景行指了指靠近城门的一家店铺痛心疾首道:“正因如此,所以才要让大哥你收一收性子啊!”
赵念北顺着姜景行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店铺门匾上的三个金漆大字即便是隔着百丈,也能让他看的一清二楚。
原因无他,唯眼熟尔。
一春楼。
门匾下站着一群花枝招展的二八女子,燕环肥瘦,各有千秋。
北方女子,身材高挑,细细品之自然别有一番韵味。
“嘿嘿。”这让赵念北离京多年好久没吃到这么好的纨绔,一时间没有了宗师心境,嘿嘿直乐。
直到姜景行用一只手挡住了赵念北的视线,他才回过神,擦了擦口水,拍胸脯打着包票。
“二弟你放心,大哥我走南闯北什么货色没见过,方才只是一时大意,中了招。”见姜景行还是有些许存疑,又一脸正色道:“我辈武夫,一滴精血,十年苦修,我一个宗师,二弟你还不信我吗?”
“主子,这人.....”白素素一脸嫌弃,刚要发声,却被姜景行制止。
他拽了拽赵念北,指了指城门前排队入城的一众队伍。
那是一众释教信徒,个个身穿白衣,一尘不染。
朱五常跟他们比起来就像是释教中的异端。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群僧人抬着的轿子中,表面白纱覆盖,圣洁无比。
里面居然行的是龌龊下流之事?
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搞肉身布施这一套?没有人管管?
“这些人不对,咱们跟着他们一起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