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悍云差点从冰河头上跨过去。
她紧急调整了下姿势，才没有真的跨到冰河头上。
见她没有丝毫躲避的动作，她微微皱眉，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安娅没告诉你，桌子上也有按钮可以开门的吗？”
她记得安娅不是这么粗心的人。
“说了。”冰河后退几步，这样昂起脖子的幅度没那么大。
“你来干什么？”
“看你死了没。”听她这么直白的问话，悍云随意回道。
“我能进去吗？”她靠在门框边，抬手指着里面的沙发。
里面大概是被她重新布置过了，沙发等家具都挪到了一边，茶几上还散落着几本书。
冰河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进来。
得到应允，她姿态自然地走进去，坐在靠着墙边的沙发上，大喇喇占据着大半，只剩一点小位置在旁边。
“我不太容易死。”
冰河回到自己的书桌坐下，把之前写好的笔记按自己喜好放到合适位置。
“这算是你给我的提示吗？”悍云闻言挑了挑眉，撑着下巴问。
“什么？”
“你的秘密。”
“……算是吧。”冰河顿了下，继续手上的活。
以吸血族的恢复能力，好像的确没那么容易死。
“霍林斯语学得怎么样了？”
悍云知道了一条线索后，没再抓着继续问下去，而是转了个话题，用霍林斯语说了句。
“能听懂一些。”她也用霍林斯语回复。
听着她流利的霍林斯语，悍云有点意外，夸奖道，“看来你学习能力不错。”
“自然。”
她丝毫不谦虚，能申请上中14区免费上学的人，学习能力都不差。
悍云注意到她自信的神色，嘴角勾起一点，还以为真的少年老成。
不过，她好像又找到了一点线索。
“想出去玩吗？”
“我能出去吗？”
她闻言神色忽地怔了下，注意力从手上转移到那边的悍云身上。
她以为在解开秘密之前，她都不会让她离开这个行宫。
“当然，牢犯都可以放风。”
悍云歪了下头，更何况冰河还算不上是犯人。
“那监狱长是要带我出去？”她把手压在笔记本上，微微前倾回看向悍云。
“不带。”悍云迎着她目光哂笑了下，往后一靠。
冰河了然点头，重新低头整理自己的笔记。
“这几天事太多了，过几天带你出去。”
过几天母亲和大姐回来，她就不需要处理那么多公务了。
到时候外面的比武场也多了起来，会比现在热闹得多。
“哦。”
悍云看着那边依然低着头的冰河，勾起的嘴角压了点下来。
“不信我？”
“信。”
她们之间的联系都是靠着一个秘密牵连起来，至于谈更深层次的信任，那就像是一戳即破的泡沫。
见冰河面无表情地敷衍着她，她扬起笑，到时候就知道了。
像是真的来看她死了没死，她很快就打算离开了。
“早点睡觉，不然长不高！”
悍云在门边对她挥了下手后，顺便帮她把门关上。
冰河听到她离开的动静了，但手上依旧在整理着桌面的笔记。
直到寂静充满了整个空间，她才放下手里的东西，仰靠在座椅上。
她真的挺想出去见识一下，在这个国家自然生长没有被打压的普通女性是什么样的。
她们是不是都是像悍云这样张扬肆意，健康茁壮和自信大方。
她所在的世界有一套潜移默化的规训，持着“贤妻良母”的口号，一边打压一边吸取着她们的血液。
即使是女性区长的领土，也做不到彻底打破这套规训。
她太想看了，以至于刚刚悍云提出来的时候，她的手甚至都有点颤抖，像是一个真正等着审判的犯人。
但当悍云说出“不带”二字，热血上涌的脑袋忽地冷静了下来。
至于她后面说的话，她也提不起兴趣思考话里的真假。
她伸长了手，把一本笔记抽出来，送到自己面前。
看着上面的字迹跟内容，她突然笑了下。
就这样也很好了，从书上了解到冰山一角也算不错。
冰河坐直身体，打开要重新做笔记的那本书。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生日快到了。
到时候她没有认真掩饰的秘密，也会彻底暴露在悍云面前。
所以，与其想那么多，还不如多看点书。
……
后山清出一大片草地，冰河坐在草地上，跟修理除草机器的闵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这个机器经常坏吗？”冰河合上书，指着闵奈修着的机器。
“它本身不容易坏，但是那群火狼总会把它当成磨牙玩具，时间长了它就经常失灵。”闵奈拿着工具，把拆下来的除草刃放到一边，拿出一个新的装上。
“大概它也受不了了经常被袭击，就偶尔罢工一下。”她无奈地拍了拍这个大家伙，它被拍得亮了亮灯，似乎是让她放轻点。
“那为什么不换坚固的刀刃呢？”
在机器上装上火狼没办法咬坏的刀刃，就不用经常修了。
闵奈专注着手上的工作，回答道，“坚固的东西要用在对外的武器上。”
她换了个工具，继续拧上螺丝。
“而不是对内的生灵上。”
“坚固的刀刃对向火狼，它们就会受伤，认为我们是在猎杀它们，从而引起双方的敌对。”
她直起身子，拍了拍刀刃面，确保没有松动，才蹲下身把旧刀刃包好。
“但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火狼一开始就是生态的一份子，是我们的出现改造了它们的居住地。”
“占据了它们的领地，还要对它们赶尽杀绝，这只会引起反弹。”
“既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和谐相处。”
蹲着的闵奈挥了下手，示意她过来。
冰河也蹲到她身边，看着她手上还没包好的旧刀刃。
只见闵奈伸手捏住刀刃，用力一掰，刀刃瞬间少了块钢铁，少的那块就在她手上。
“旧刀会收集到一起再重新冶炼，成为新的刀刃。”她把小钢铁放在里面一起包好。
“既然我们只需要付出冶炼的能源，就能收获它们的友善，那为什么还要用强硬的手段让它们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