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强颜欢笑了一下，张了张口回应道。
“也就你心大能开心一些。”
“只剩下我们三个了，但是时间还有一半呢……”
王火伟摆摆手，“那就算是这样，难道就不活了吗？”
“就算是我们都没有进来这个游戏，大家也都知道，我们迟早会死的。”
“难道就摆烂等死不成？”
“宋晨，你说对吧?”
王火伟的目光看向旁边微微低头的宋晨。
但是宋晨并没有什么反应，王火伟伸出手，就在宋晨跟前晃了晃。
“宋晨，你怎么了？”
“被刚才的鬼怪吓傻了？”
宋晨闻声，微微抬眼，声音平稳。
“没有。”
王火伟看着那双无比镇定的眼睛，心中莫名一动。
“那你怎么看起来这么……”
王火伟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宋晨一下打断。
“我只是在想。”
宋晨顿了顿，看向了眼前的苏沫和王火伟，声音沉了下来。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
“也该到此为止了。”
王火伟表情有些不明所以，挠了挠头，“什么……什么到此为止？”
“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你说话……”
宋晨站起身，缓缓走到了车门旁边的位置上，相对两人而坐。
宋晨的面孔，在手机手电筒的光线下忽明忽暗。
他的声音响彻在整个车厢当中。
“这一次扮演，你们是最清楚的。”
宋晨抬眼，对上两个人的眼眸，肯定的开口。
“这场游戏，这个副本。”
“从始至终。”
“其实只有我唯一一个玩家，不是吗？”
宋晨刚才回忆了很久，太多细节了。
为什么王火伟在隧道中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换了？
为什么古文松要做一场拙劣的骗局？
为什么其他的人总是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交流？
一切都有了答案。
最重要的是隧道中的那个大叔的提示，不要忘记真假。
初始本来以为只是说真假王火伟，然后以为是说后来意外来到的假的环境。
现在想来，他提示的不是任何一个细节。
而是整个副本。
这个副本，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参与者，都是npc。
他本来早该发现的，但是却直到现在为止，才意识到这一点。
“你说什么呢？”
“我怎么听不懂呢……”
王火伟眼神无辜。
但宋晨没有回话，只是抱胸，静静的看着两个人。
王火伟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一个人的表情，是很容易看出破绽的。
王火伟还想干笑了几声，想要装傻。
但是身边的苏沫却一把将他别住，对着他摇了摇头。
“他已经确定了，算了。”
王火伟欲言又止，只是目光再度看了一眼宋晨。
声音中不再是调笑的语气，而是带了真正的疑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们明明隐藏的这么好。
“起初是不知道的，后来。”
“可能是你的体温，也可能是你的眼睛，又或者是我们队伍当中所有人的特征。”
宋晨说到这里，顿了顿。
要说体温和放大的瞳孔，这些还有很多，可以说都是不让人容易察觉的细节。
最大的破绽，还是队伍当中的所有人。
“队伍里所有的人，应该都是被你们操控的吧？亦或是听你们掌控。”
“上一次我死亡之前，基本没有任何的交集接触，所以辨认不出来。”
“但是这一次，副本的开始直到现在，这群人。”
“基本都是在接近死亡的时候才会交流，有存在感。”
“就像是一件什么物品，只有在被需要的时候，才会被拿出来使用。”
宋晨深吸一口气。
这种质疑是很难的，起初他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并不能够察觉出来。
毕竟这些队友，从自己来到这个副本的开始，下意识就会觉得对方是一个独立的人。
真正的质疑落定，是在古文松贼喊捉贼的那一次。
他们似乎是出了什么差错了。
毕竟这些npc也很难想到，自己会连角落当中的一本课本的位置也都记在脑子里。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牺牲古文松，污蔑苏沫，来达到一个苏沫在自己这里完全没问题的结果。
可是他们错了，一旦一个口子开了，跟之前所有质疑的细节都能够相互对应。
隧道里换人换的那样快的王火伟。
或者是所有人手里用的老款手机，或者江海身上校服的校牌年限……
宋晨说到这里，目光直视着眼前的两个人。
“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杀死我？也是，中间有好几次，只差一点，确实是可以杀死我的。”
“就算没有杀死我，也会让我真正的崩溃。”
宋晨心中无比平静。
这是他能够想的到这些鬼怪的目的，即使自己没有在他们设下的陷阱死亡。
但是只要自己没有意识到刚才的这一点，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队友死亡。
那种极致的孤独和绝望感，是非常容易将一个人给淹没的。
好在的一点是，这些东西，也只能在规则的范围内行事。
“对不起……”
王火伟脸上划过几分不忍。
苏沫脸上倒是平常，看着宋晨，“你这么直接捅出来。”
“就不怕我们直接解决你吗？”
“不怕。”
宋晨听着外面的雨声，直接在面对二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现在第三次鬼怪杀人时间已经过了，外面还在下雨。”
“在雨结束的6个小时里，班车就是安全屋。”
“你们没有办法杀我。”
宋晨肯定的开口。
这也是他为什么敢直接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的底气。
鬼怪杀人的各种规则固然非常可怕，但同时也象征了另一面。
这些规则，也是自己唯一一个玩家的底气。
“与其和我玩心理战，不如咱们聊聊天。”
宋晨目光落在二人的身上。
不管这个游戏到底有几个玩家的存在。
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活下去的。
也许只有这一场游戏结束，自己才能够得知到姐姐失踪的线索。
现在时间已经过半了，自己有预感，后面的存活或许会更难一些。
并且应该和自己当初在隧道中看见的祭台，以及车上的这些奇怪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啪嗒啪嗒……”
雨水拍打在窗户玻璃上，整个车厢里，只有摆在三个人中间的手机手电筒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