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替姐姐顶罪的妹妹（25）

“滚开啊！我不要打针！我又没病！”

“不要碰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再这样，我叫我爸爸把你们全都开除了！”

“放我出去！我要回学校！我不要待在这里！”

长期的大声尖叫导致季悠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不复当初的灵动娇俏。

徐秋燕听到她提起季国鸿，便瞬间明白过来，她被困在这里面，还不知道自己父亲已经车祸去世的消息。

医护人员只有看管治疗她的职责，没有告知她信息的职责，更何况这样的信息要是被她知道了，势必会引发新一轮的爆发，带来更多的麻烦。

所以一众医护人员都对这件事保持了一致的默契，没有人会告诉她真相。

好不容易按住季悠的身形，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她躁动的情绪才逐渐地安抚了下来。

次数一多，所有人都觉得麻烦得很，都不喜欢排到这里的班次，就连负责清洁工作的人，都对这一层的病房敬而远之。

徐秋燕借着自己“初来乍到”的身份，自告奋勇地来负责顶楼病房的清洁工作，负责排班的人见到有这么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冤种，二话没说就把她的班次都安排上了。

精神病院内的一切，徐秋燕都会定期与季筱汇报沟通，在得知她已经获得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后，季筱在电话中告知了徐秋燕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

“叮——”

随着一声清脆的电子提示音，顶楼电梯门被缓缓打开，徐秋燕带着帽子和口罩，推着清洁车走了出来。

空荡的走廊上，只有推车车轮缓缓向前的声响。

午饭时间刚刚过去，再过一会整个医院都将进入午休时间，徐秋燕要利用这半小时清洁卫生。

清洁推车在季悠的病房外停下，徐秋燕透过玻璃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季悠，有些紧张地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抬手敲响了门。

“你好，回收餐盘，打扫卫生。”

告知自己的来意后，徐秋燕便推门进来了，季悠枯坐在床边，餐盘里的食物一口也没吃，呆呆地看着窗户外，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直到徐秋燕彻底进入病房内，她才缓慢地转过头来，隔空相望。

这是徐秋燕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季悠，上一次见还是在庭审时，她坐在旁听席内，季悠站在被告人的位置上。

说来神奇，这是一张与季筱极为相似的脸，但因为二者的神态和习惯性动作不同，让人能够一眼分别出来。

姐姐季悠张扬、自信，眼神挑衅，目中无人，是人群中的焦点；妹妹季筱则含蓄内敛，气质清冷，笑容温婉，散发着淡然从容的魅力。

两人如同火与水的对比，各自独特。

像，又不像。

徐秋燕想不通，为什么这么一个出身良好，容貌出众的小姑娘，会是一个以折磨他人为乐的恶魔呢？

她也是一个母亲，将自己的女儿从牙牙学语养育到了青葱少女，其中倾注了无数的爱和时间，在面对和自己女儿同龄的孩子时，她还是会下意识地把她们也当作乖孩子。

可她眼前的季悠却不在这个范畴内，是个不折不扣的坏种，这叫她又怨恨又唏嘘。

好在长时间和季筱的相处过程中，徐秋燕已经逐渐对这张脸脱敏了，她本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没想到现在的内心却是无比的平静。

许是对视的时间有些长了，季悠眼眸中逐渐浮现出一抹困惑，徐秋燕有些紧张地错开了眼神。

“季小姐，你这餐盘里的食物还吃吗？”

徐秋燕端起餐盘，向前递了递，态度良好地询问道。

“不吃了，你收走吧。”

季悠的视线短暂地掠过徐秋燕手中的餐盘，食物看起来很新鲜，色香味俱全，但她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得到回复后，徐秋燕将餐盘内的食物倒进了加厚的厨余垃圾袋里，将餐盘归置到了清洁车的底部。

接着她拿起清洁工具，开始打扫病房。

病房里其实没什么可打扫的，因为季悠喜欢摔打东西，原本就不多的摆件都被撤了个干净，病房里很是空荡。

徐秋燕在打扫的时候，季悠就坐在原地发呆，经过这么一段日子的折磨，她的性格也变得安静了不少。

起初她还会想要趁着打扫卫生的时候偷跑出去，后来被抓的次数多了，她也没这个想法了。

每一次被抓回来都要打针，一针下去，她就会开始昏睡，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季悠刚被关进来的时候，情绪波动还很大，时间久了，就像花朵一样，开始逐渐枯萎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段称得上是无聊的日子，或许就是她最后的安稳时光了。

打扫完地面后，徐秋燕开始准备擦玻璃，她在清洁车一边翻找，一边自言自语。

“诶，擦玻璃的抹布我没拿来吗？怎么一下子找不着了。”

“算了算了，这里刚好还有一些前段日子剩下的旧报纸，拿来凑合用一下。”

徐秋燕从清洁车侧面的布兜抽出几张旧报纸，沾了水以后，开始擦除窗户上附着的灰尘。

病房里的窗户被定死了，能够移动的范围很小，所以徐秋燕也只需要简单的擦一下内侧就可以了。

报纸是医院为了满足上头的纸媒指标而统一订购的，种类很多，只不过徐秋燕特地挑了自己所需要的那一份，刻意活跃在季悠的视野中。

在不少劳动活动中，为了消耗用不完的报纸，都会拿来做一些简单的清洁，就算待会闹出什么动静，徐秋燕这说辞也完全成立，不会过分突兀。

季悠的目光本就在窗外，徐秋燕在擦窗户的时候，她的视线便不受控制地顺着擦拭玻璃的动作看了过去。

沾了水的报纸颜色有些暗沉，但上面的大字标题却依旧醒目。

【跨江大桥车祸惨剧：季氏集团董事长驾车失事，当场死亡】

季悠突然从床边站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上来，夺走了徐秋燕手中的报纸，颤抖着手，把上面的报道认真的看了一遍。

徐秋燕故作惶恐，做出假动作想要抢夺季悠手中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