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去看好康的

敛息法，是一种控制精气的法门，若是能修炼到精深处，运起法门，立于黑暗之中，恍若无人一般。

“黄侃逃命也不忘记带着它，足见其重视程度。”

杨安想起黄侃神秘消失，手指敲了一下书桌，“这家伙一定是精通此术，否则也不会没有丝毫痕迹。”

将书册牢记之后，愿经技能一行出现对应名称。

先前内视法的尝试给了杨安信心，他枯坐在椅子上，全力调动精气，将其隐藏在心脏。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街巷上传来梆子声，时间来到子时。

嗡——

杨安耳中嗡嗡作响，原本精壮的身体，变得虚弱起来，两缕游动的精气，安静躲在心脏后，气息若有若无。

此时若是有人摸黑闯进来，几乎难以察觉书桌背后有人。

黑夜中，杨安看着自己苍白的手背，只觉得练拳之前，那种虚弱感又回来了。

呵呵，这敛息法不错，如此一来，只要不动手，谁能看出我的实力?

梆！——梆！梆！

远处梆子声传来。

杨安尝试将一缕精气放出，转身从床后面的木箱里，取出一身黑布衣服。

今夜，他就是突袭搜查官。

挺胸、抬手、夹屁股、踮脚尖。

杨安从后院翻墙而出，沿着小径，往丧彪家赶去。

唰唰唰——

黑影婆娑，夜色如纱。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一阵急过一阵，引得附近的野狗乱叫。

“谁啊！谁啊！”

“大晚上的敲什么啊。”

丧彪推门而出，一脑门子官司。

昨天晚上他一夜未眠，回城之后又被好生训了一顿，方才睡得正香，和梦中神女正待入港。

这等关键时刻，被人从梦中吵醒，怎能不让人气恼。

嘎吱，缺乏润滑的门轴发出呻吟。

丧彪低头一看，衣着褴褛、佝偻着腰的乞丐，拄着木棍，站在自家门前。

“妈的，哪里来的不开眼的乞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辰……”

嘭，乞丐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丧彪心口。

拳势刚猛迅疾，丧彪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心脏登时骤停，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半晌之后，一刀割喉。

乞丐推门悄然离去，只留下丧彪逐渐冰凉的尸首。

拐入偏僻街巷之后，乞丐将身上的破烂衣服，丢到破庙之中，换上藏在树上的黑色衣物，转身走进河道小径之中。

翌日清晨，丧彪家被围得水泄不通。

都尉王凤背手站在檐下，手下亲信平四正检查丧彪的尸首。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将‘分头行动’的丧彪收敛起来。

“大人，喉骨破碎，窒息而亡，和前几日赖青皮等人的死因一模一样。”

平四恭声汇报。

“又是他？”

王凤眼睛微眯，“这厮到底是何身份，为何屡犯凶案。平四你怎么看？”

“小人以为这厮实力应该在三流以上，按理来说，在余杭内应该不是寂寂无名之辈。”

“可死者身上淤痕判断，又看不出他的拳法路数，想来应该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

平四斟酌片刻，“大人，您看要不要通知老大人，请他老人家襄助……”

“不必了。”

王凤瞪了平四一眼，“料想这厮身手不过区区三流，若是惊动父亲，岂不是说我无能！”

“大人息怒，小人愚钝。”

平四慌忙下拜。

“你也是一心为主，下不为例。”

王凤示意他起身，“丧彪是谁的手下，你清楚吗？”

“丧彪是秃鹰的大舅哥。”

平四不假思索，飞快回道，“大人，您看要不要将秃鹰拿来？”

“不要大张旗鼓，暗中进行。”

王凤颔首，“待会你换上便装，去秃鹰家里，探探他的口风。”

平四领命，其余人等抬着丧彪的尸身，送往县衙殓房之中。

丧彪，咱们又见面了。

杨安戴上羊肠手衣，心中默默。

又是一阵针线穿过皮肉的声音，半晌之后，一切料理停当。

愿经之上，文字变动。

【姓名：杨安】

【年龄：16/80】

【状态：良好】

【技能：钓鱼（未入门）、天衣针法（未入门）、内视法（入门）、敛息术（入门）、蛇拳（小成）——以上均可投入福缘推演】

【机缘：（可投入福缘推演）】

【福缘：八钱】

【亡者：丧彪。】

【丧彪，人称黑虎，实则胆小如鼠，一生最大愿望便是能像秃鹰一般成就二流高手。】

【逝者已矣，代替他成就二流高手，便是达成遗愿，可获得福缘六两。】

成就二流高手？

杨安不禁皱眉。

若是依靠福缘推演，自然是不费事的。

可如今只有八钱福缘，显然是不够用的。

自己修习，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丧彪虽然身死，可他也是受到秃鹰的指使，这家伙可是实打实的二流高手，以自己如今的实力，怎么也是敌不过的。

要提升实力需要福缘，要想得到福缘先要提升实力。

这就很尴尬了。

“杨安，别看了。”

验完尸的伍春已经收拾完了，“这死人有啥好看的，快些净手，都快下值了，可别耽误工夫。”

“我带你看点好看的~”

他边说边朝着杨安挤眉弄眼，十分暧昧。

好康的？！

杨安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些成人画面。

“哎哟，别想了，快走吧。”

伍春催促杨安净手、换衣，拉着他往衙门外走去。

“上啊，快点上啊，无敌大将军，快点啄它的眼睛。”

“玉郎君，你行的，顶住，坚持守住，就能赢！”

杨安与伍春挤在人群之中，满身大汉。

面前竹圈里，两只武装到牙齿的公鸡，厮打地羽毛横飞、鲜血横流，正到了关键时刻

围观众人，眼睛瞪得都快凸出来，呼吸粗重，汗臭味、鸡粪味、叶子烟味，糅合一处，呛的人抬不起头来。

“咯咯咯…咯咯。”

一阵无力的鸡鸣之后，无敌大将军倒下了，彻底断了气。

在场有人兴奋，有人丧气，伍春属于前者。

“杨安，你真是我的福星。”

伍春掂了掂手里二钱银子，笑得后槽牙都亮了出来。

“这就是你带我看的好康的么？”

杨安虎着脸。

“我说的好康的就是斗鸡啊，难道你以为我请你嫖妓啊。”

伍春一脸坏笑，还用肩膀顶了杨安一下。

不过很快，他看见杨安愈发不善的脸色，连连讨好起来：

“好啦，都是我的错，别哭丧着脸了，我请你吃好的。”

“这还差不多。”

杨安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你个小狐狸，诈我。”

伍春大呼上当。

两人一前一后，往鸡笼外走去。

“咦，他在干什么？”

杨安点指一旁的小厮。

只见他手拿针线，将无敌大将军身上的伤口缝合起来。

“这还看不出？”

伍春嘿嘿一笑，“跟你一样喽，只不过你替人缝，他替鸡缝……”

“伍叔谢啦，咱们改天再聚。”

杨安一脸兴奋之色，拔腿就跑，只留下伍春一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