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还是太年轻了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你这个号称百年来最优秀的儒生不会不知道，儒家之史吧？

大人虎变，其文炳也，君子豹变，其文蔚也！

这还用我教你吗？

你可曾知晓为何，主管刑罚的刑部、大理寺，主管监察的锦衣卫常年身披黑衣？

你连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在这里大言不惭。

李昭文嫌弃的将他一把扔在地上：“羊群不需要爱惜羽毛的牧羊犬，它们要的是尖牙利爪！是哪怕是满身血污，遍体凌伤也要与眼前恶狼搏杀到底的决心！”

去，把他的锦衣卫腰牌给收了！

“为什么！为什么！”

一听李昭文要把他的锦衣卫腰牌没收，李阳明靠着墙挣扎的站了起来。

“刑部、大理寺暂且不谈，你知道外面怎么形容锦衣卫吗？”

“恶狗，豺狼，吃人血的狗东西！”

“他们对锦衣卫的唾弃和厌恶，比对那些鞑子的厌恶程度都大！

这就是你所希望的吗？”

“那不然呢！？”李昭文歪着头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犹豫。

“不然，你让他们靠什么去镇压贪官污吏，怎么去识别那些肮脏无比的手段？”

“靠你那光鲜亮丽的身形，还是你的能言善辩？

难道你指望你一到敌人面前指责他一顿，他就就会痛哭流涕，纳头就拜，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笑话！”

“你若是在意你的名声，在意你外表，别他妈去锦衣卫！”

“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有那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你叫嚷着要来锦衣卫，但你从骨子里根本就看不起他们。

你自以为是拯救者，像儒圣一样去让他们重获新生，改变他们在外人面前的形象？”

“你觉得你很不错？”

“你见过的坏人顶天就是宫里随地大小便的太监，踩死花草的宫女？”

“你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吗？还想拯救这个，拯救那个？”

“你也配！”

李昭文右腿扬起，一脚再次将李阳明踢飞。

“你去锦衣卫也不短了，你知道锦衣卫到底在做些什么吗？”

“你知道他们监察百官，被唾弃如臭靴。”

“可是每年死亡的锦衣卫有多少你知道吗？”

“为何锦衣卫总要比大军出征前更早出发，他们究竟在干嘛？”

“那些外敌的军事部署、兵力调动的情报凭空就来了吗？”

“他们做的是最肮脏，最辛苦，也是最危险的任务，他们身上的黑色是敌人和自己的鲜血和着的泥污。”

“你在京城只听得见文官的声音。”

“文官怎能不厌恶这头上悬着的一把刀。”

“若是你去了宣镇，你能听到他们都互称袍泽。”

“锦衣卫中最多的便是农家子弟，每年依旧招不上人，他们依旧一个人做着几个人的工作，默默承担罪恶和肮脏的事情。”

“你可以不感恩他们，但你也不能对他们指手画脚，品头论足！”

看着手足无措的李阳明，李昭文冷冷的说道：

“你师傅替你做了这么多，现在你却如此想，是否会让他寒了心？”

“他之前还笑着和我说，他此生最高兴的便是教出了你。”

“真好啊，你就这么回报他。”

“把锦衣卫腰牌交出来！你不配带着！”

“小八！”

这时，七皇子李杨南走了上来，劝了一句：“你说句话啊！老大他也是恨铁不成钢啊！”

“你真不想继续在锦衣卫待着了吗？”

“不！”

李阳明扶着墙艰难的站起来，抵着墙，上半身却竖得笔直。

“四哥！我错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向你证明的！会向诸位同僚证明的！”

“也向老师证明！”

“我！李阳明不是孬种！”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李昭文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李阳明倔强的模样，在怀中摸索。

他顿了顿轻声说道：“都退出牢房。”

闻言，众官员退了出去，看着紧闭的大门，思绪繁杂。

李昭文在怀里翻找了一番，从里面掏出一块褐色石头。

身旁的小慧一眼就认了出来：“黄金之心！”

李昭文把“心形”石头扔了出来，随手解除了黄金之心的封印。

这可是黄金律法的承载物，强大而恐怖的威压顷刻涌出，所有牢房中的囚犯们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机会都是自己拼出来的。”

“握住他，征服他！”

“这是一个足以让你老师都为你自豪的任务。”

七皇子李杨南急了：“老大，若是小八他顶不住怎么办？”

“怎么办？风光大办！”

李昭文目光冰冷，拿起被掰折一条腿的椅子，放在地上，坐了上去：“正好他人就在地牢九层牢房里，青铜门一关，百事无忧。”

“反正他喜欢地牢的牢房，正好让他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到时候上面查下来。”

“随便报个因恶疾暴毙而亡。”

“到时候你写死因，我来签字。”

此时，李阳明目光死死盯着地上如太阳般刺眼的黄金之心，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

“啊！~”

一股猛烈的刺痛感从手掌上传来，仿佛有无数根尖锐的针在疯狂地扎刺着，那疼痛如潮水般迅速蔓延至全身。

难以承受的热烈炽流，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痛苦的颤抖，脑袋也开始变得昏沉，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

李阳明在心底怒吼着，告诉自己绝不能倒下。

他咬紧牙关，那因疼痛而惨白的嘴唇被他咬出了丝丝鲜血。

一人一石进入了拉锯战。

黄金之心在放缓威压后，忽然猛的激发，它体内的律法刚正意志朝李阳明攻去。

原本苦苦坚持的李阳明竟有了崩溃之意。

千钧一发之际，李昭文开口道：

“李阳明，你是否后悔进了大乾暗面的锦衣卫。”

“我不后悔！”

“哪怕是身处泥泞，背负骂名，诸恶加身，也不后悔？”

李阳明双手又紧了几分：“万死不辞！”

狂热的气势将律法意志彻底压倒过去。

“那好！我告诉你，若是你要惩罚罪犯，你就要比罪犯更懂如何犯罪，想要消灭敌人，就要比敌人更加凶狠！”

“李阳明！你说！你能不能做到！”

“啊啊啊啊！”

李阳明一声声嘶吼中，一股新生的意志抵住了黄金律法的侵蚀。

滚烫的黄金之心慢慢变得温暖，躁动的气息也开始平静。

李阳明将黄金之心一口气放进了胸腔，却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痛苦。

他气喘吁吁，却精神百倍：“我可以！”

李昭文点点头，满意的说道：“很好，这下我可以交给你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