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屋子,大约在午后,甘婷婷终于醒来。
高洋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和你躺在一张床上就难受,别再联系了。”
如今,她躺在这张令他厌倦的床上。
甘婷婷对未来的规划从来都是与高洋两个人。
毕业后,高洋从事剧组演员的工作。他经常去应聘不同的剧组,有时收到合格的通知后,当天就会收拾行李出发。工作周期不稳定的同时是不挑常居地,所以他跟随甘婷婷来到深圳生活。
聚少离多是他们生活的常态。
那阵,高洋在广西拍戏。他打电话和甘婷婷说头疼,今天不用上戏可以休息一天。
晚上直播结束后,高洋还没回复自己的消息,“吃药了吗?”
原本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高洋。
担心高洋还在睡觉,她便没提前告诉他。
下了火车,打车到之前和她提过的地址。甘婷婷正准备打开车门下车,抬头看到站在酒店门口熟悉的面孔。
在他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个甘婷婷不认识的女生,高洋搂着她向外走去。
“小姐,到地方了。”
在受到难以承受的刺激下,平静竟在那一刻占上风。她更害怕高洋看到自己,甘婷婷说到:“师傅,原路返回吧。”
“嘟嘟……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高洋没有接。
她一直想装作不知道。这是她最不想见到的高洋。
如果他不说,她便不会问。
甘婷婷想守护他们。她妥协,不断地被压缩,而高洋是那系好的气球,就像我们小时候吵嚷着得到的气球,无论你如何紧紧地攥在手中,只要稍微一松懈,它就会飞走。
高洋回来的那晚,他没有放下出差的行李,而是开始收拾家中的东西。
“你不是看到我了吗?为什么没下车?”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
一切都在缓慢地腐蚀,腐蚀着你的爱人,直至消亡。
甘婷婷看着他,泪水先涌了出来。
他很快就收拾完了,这是常年出差的经历留在高洋身上的痕迹,不知是好是坏。
甘婷婷哭着挪到行李箱前面,“别离开我,高洋。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可以走,还像之前一样,好吗?”
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抓着自己的手,高洋拖着行李箱从身边走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我一个人?”甘婷婷激动地问到,只觉得眼前的人陌生,早已看不清他。
“咣”地一声,高洋离开了,他没带走卧室里曾静心挑选的投影仪、留声机,摆在客厅里的合照,贴在冰箱的票据,那是他们一起去看的话剧、电影与演唱会,还有许多车票。当时两个人每次旅游回来,就会把它们贴上。“下一次想去哪里?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遍全国”,高洋总会问到甘婷婷,他们的憧憬还停留在这里。
年假还剩几天,甘婷婷决定按照原计划去趟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