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匈奴胃口好,大汉胃口也不差

霍去病一箭正中匈奴军官胸膛,那军官惨叫一声,从马背上翻滚而下,鲜血溅在草地上。

汉军骑兵在霍去病的带领下发起冲锋,如疾风骤雨般直扑匈奴阵列。

呼兰见势不妙,调转马头,拼命向北逃窜。

他双腿死命夹紧马腹,挥鞭驱赶坐骑,脸上的狂妄已被惊恐取代。

霍去病已经靠近了,见到有不怕死的匈奴骑兵靠上来拦住去路,他冷冷地瞥过去,抬手掷出长戟。

呼——噗嗤!

长戟破空而去,像一道闪电扎进呼兰的后心。

他僵硬地从马上栽下,躺在地上,眼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愕。

匈奴士兵见主将身死,士气瞬间崩溃,有的勒马掉头,有的四散奔逃,但也有少数不怕死还在负隅顽抗。

战场顿时混乱不堪。

赵破奴打马来到发愣的王武身边,低声提醒道:

“王队长,别愣着,快追!俘虏一个算一个!”

说罢,他自己已经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王武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紧跟着赵破奴,绕到匈奴逃兵侧翼,猛然兜截住一小股溃逃的骑兵。

霍去病主力紧随其后,将这股匈奴骑兵彻底擒获。

三百匈奴骑兵,只有少量人马侥幸逃脱,其余阵亡或被俘。

王武站在战场边缘,环视周围,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

几名汉军士兵正在将匈奴俘虏绑缚成列,倒下的战马和士兵散落各处。

霍去病勒住马缰,转头对王武和赵破奴说道:

“你们两个,押送俘虏回营。”

他的语气冷淡,听不出喜怒。

王武心头一紧,连忙躬身领命:

“末将遵命!”

赵破奴也低头答应,两人不敢多言,驱马向俘虏区而去。

队伍沿着溪流行进,俘虏们被绳索串在一起,垂头丧气,时不时发出低声的呻吟和咒骂。

王武和赵破奴各自骑在马背上,沉默了许久,最终赵破奴先开口。

“抱歉,王队长,是我没带好路,让咱们中了伏击。”

赵破奴的声音低沉,他低着头,不敢看王武。

王武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别说了,这事不能全怪你。真要说责任,还是我贪功追击,没有仔细考虑险境。”

赵破奴抬起头,脸上满是愧疚:

“可要是霍校尉治罪,我可真连累你了。你是个好人,不像张易那样瞧不起我。真要连累你受罚,我良心上过不去。”

王武用缰绳拍了拍马颈,目光望向远方的营地,似乎在思考。

司马迁说霍去病治军严苛,好酒好菜烂了都不给士兵吃,似乎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但话又说回来,这等难相处的贵胄也不太可能得到手下将士衷心拥戴,连连打出天神下凡一样的战绩。

再说,霍去病麾下一连出了无数个列侯,显然也不是苛待手下的人。

想到这,他心里大体有个数,对赵破奴轻声说道:

“霍校尉是治军严格,但也绝不会冤枉好人。再说了,今天的战绩还算不错,损失不大,斩获不少,怎么算也不算大错。”

赵破奴沉默了一会儿,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但愿如此吧。”

随即,他又苦笑道:“听说霍校尉是天子宠臣,恐怕比较骄矜,不知道会不会怪咱们没做好。”

王武低声叹道:

“天子宠臣又怎样?咱们没别的办法,到了帐里该认错的认错,该受罚的受罚。他若真是明主,也不会难为咱们这些底下的兵。”

他内心琢磨着,霍去病明显是专注打仗求胜的将军,不是情绪化和喜欢人情世故的类型。

对于这种人,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实事求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赵破奴点点头,脸上却依然挂着忐忑。

王武和赵破奴将俘虏押送到俘虏区,两名负责登记的军官接手后,示意他们到旁边稍等。

王武牵着马,倚在木栅旁,赵破奴则蹲在一块石头上,两人沉默地看着忙碌的士兵。

不多时,一名传令兵匆匆跑来,对着两人行了一礼:“校尉有令,王队长、赵副队长速去帐中听令!”

王武和赵破奴心中一凛,对视一眼,默默点头应声。

王武掀开帐帘走进霍去病的营帐时,阳光正洒在营地的溪水上,粼粼波光映在他因疲惫和紧张而僵硬的脸上。

他低头跨入帐内,看到帐中的木案后端坐着霍去病。

那位少年将军神色冷峻,环首刀横放在案前,刀鞘上沾着未擦净的血迹,似乎刚刚从战场上归来。

赵破奴跟在王武后面,脚步有些迟疑。

帐中已经坐满了嫖姚校尉的亲随军官,每个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们。

王武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得笔直。

“你们的部队遭遇伏击,可知道自己的错在哪里?”

霍去病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威压。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像鹰隼般锐利。

王武上前一步,拱手道:

“回校尉,末将贪功追击,中了匈奴的伏兵,险些连累全军折损。罪在末将,请求校尉治罪。”

赵破奴闻言立刻跪下,一手扶地,低声道:

“不敢欺瞒校尉,是我路选得不好,误带王队长进了死地。这一切罪责都在赵破奴,与王队长无关。”

霍去病的目光冷冷地停在赵破奴身上,沉默片刻,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他轻叩木案,发出清脆的声响,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追击牧民确实是失策,但你们在伏击中反击得当,战损尚在可控范围内,还斩获数十匈奴骑兵。总算没有让我失望。”

听到这话,王武和赵破奴对视一眼,眼中难掩一丝惊喜。

霍去病抬手,一名亲随端着托盘走上前,托盘上摆着两壶美酒和一盘熟肉。

“来人,记下功劳在文书上,回长安后上奏天子。

王武、赵破奴,你们的表现功大于过,值得嘉奖。”

霍去病淡淡说道。

王武拱手行礼,赵破奴也压低头颅,两人齐声答道:“谢校尉!”

其他军官的目光中流露出羡慕,帐中气氛顿时缓和了几分。

然而,霍去病的声音很快再次响起,带着冷意:

“押张易上来。”

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张易被两名士兵推搡着带到帐前。

他的头盔早已丢失,脸上有未干的血迹和惊恐的神色。

他刚被推到木案前,就急忙跪下磕头,大声喊道:

“校尉明鉴!末将只是去引开敌人,绝非临阵逃脱!”

霍去病目光冷漠如冰,轻轻挥手示意属下念军法条文。

校尉丞走上前,沉声说道:“张易,违抗队长军令,临阵逃脱,按军法当斩。”

张易立刻慌了,几乎趴在地上:

“校尉饶命!校尉饶命!末将并非故意逃跑……”

话未说完,霍去病一摆手:“带出去斩了。”

“校尉——!”

张易发出凄厉的喊叫,话音还未落,便被士兵拖了出去。

帐外传来一声刀落的闷响,随后是一阵死寂。

帐中的气氛陡然凝固。

王武和赵破奴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霍去病扫视了一圈帐中的军官,淡然说道:

“立军之本,唯赏罚分明。若有人再敢临阵违令,张易便是榜样。”

众人齐声领命:“诺!”

处理完赏罚后,霍去病的目光转向挂在营帐地图上的草原地形图,指尖轻轻点在定襄北的丘陵间。

他低声说道:

“匈奴人终于现身了。

最烦他们像老鼠一样乱窜,但既然敢主动露头,那就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名军官试探着问道:

“校尉的意思是……主攻?”

霍去病嘴角微扬,露出一丝锋利的笑意:

“王武、赵破奴,你们明天率领本部人马继续向北,假意败退,诱敌深入。

我会在附近丘陵设伏。等敌人上钩,全军合围,将他们一举歼灭。”

赵破奴忍不住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

“校尉,匈奴至少有一两千骑兵,而我们只有八百人,会不会太冒险?”

霍去病抬眼看向赵破奴,眼神中带着压倒一切的自信:

“八百人足够了。

过去我守敌攻,匈奴之人骄矜放荡,视我大汉为牛羊。今上厉兵秣马,早已今非昔比。

如今大军出塞,他们还想一口吞掉。

哼!匈奴胃口好,我大汉胃口也不差!

正好用这支匈奴,祭奠我大汉历年惨死之民!”

此话一出,帐中的军官纷纷点头。

王武和赵破奴对视一眼,虽心中仍有隐忧,但也被霍去病的气势感染,暗暗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