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日忙碌。
各方的各自衡量和协调下。
于土木堡之役牺牲之人,所空缺出来的文臣、武将职位,全部有条不紊的补缺上任。
关于朱祁钰昭告天下的登基诏书,也随之向着天下公示了下去。
以及针对后宫中,内臣宦官职位的安排,也都一一的安排落实,此间剔除了不少人,有人上位、自有人跌落深渊。
不过于此间事情的安抚和安排,孙太后倒是显得异常的老实和配合,没有于此间事情上闹出任何任何分毫的幺蛾子来,从始至终都蜷缩于后宫。
宛然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是一个置身事外,只带带孙子的小老太太一般。
不见有分毫的反应,倒是让于此间,防备谨防孙太后反扑搞破坏的,朱祁钰略微有些惊诧,有些难以置信,同时也打乱了他不少的布置和设想。
以朱祁钰所站的角度,自是不怕孙太后闹,反倒是希望孙太后,于此件事情上闹上几分为最佳,因为越闹则嫌的孙太后不识大体,乃是最怕的就是眼下孙太后什么都不做,因什么都不做,他也就找不到任何借口。
何奈别人确是,比之任何人都聪明,偏偏就选择了不闹,还配合的很。
让朱祁钰有种,蓄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但细想下,也就能够明白。
孙太后非蠢人,特别是身边又有着金英,这等老谋深算的给其出谋划策。
理应是知晓,此间大势已去。
这些个事情都是预料之中,或早或晚也是没办法扼制的事情,为此不如表现的大度些,同时亦能最大限度的保存己身的力量。
毕竟孙太后都已经是于此间退步让步,已然把高姿态给端上了,不管是朱祁钰也好,吴贤妃和汪氏也罢,自是都不敢做的太过分,对别人步步紧逼。
不然真的如此做的话,一旦别人借机闹起来,则势必显得他过于的苛责,亦绝对会使得群臣抨击和弹劾。
但要说孙太后真的识时务,真的能够老老实实的蜷缩和窝着,自是打死朱祁钰都不信,不出意外的话,以孙太后的性格,怕是以静制动,静等他犯错,伺机给予他致命一击。
杀不能够杀,拿又不能拿,还不能够做的太过分,且知晓别人意图和想法,却还拿别人没办法,一想到这些个事情,朱祁钰就觉得,心中憋着一口气无处宣泄,着实令他如鲠在喉,无比头痛、无比的难受。
恰在此时,成敬入内恭敬禀报,道:
“陛下,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吏部尚书、丰城侯、成安侯....”
“于殿外求见!”
朱祁钰扬了扬眉,将飘远的思绪拉扯回来,自是知晓这些人此间联觉前来的目的为何,倒也不见分毫惊讶,吩咐道:
“宣诸卿进殿吧!”
过了片刻,十几位朝臣联觉而来,见着端坐于主位高台上的朱祁钰,恭敬行礼道:
“臣等,参见陛下。”
朱祁钰见状面色挂着淡淡笑意,挥了挥手示意,道:
“诸卿家,免礼。”
“人都到齐了,下面的安排,都准备好了吗?”
入内的群臣,彼此对视了彼此一眼,与对方眼神确认了一番,待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回道:
“禀陛下...”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随时可前往巡视。”
得以确认,朱祁钰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呵呵的道:
“既然如此,诸卿家,咱们就走吧!”
“一起去看看咱们大明的好儿郎,看看此今时今日,整个北京城的布置情况。”
没错。
今日这些个平日里,经常不对付的文臣和武将,能够这般和和气气的联觉前来,所为则不是别的,正是因前两日,朱祁钰所交代的,巡视整个北京城防卫和京营之事。
本来此等提议,文臣本是欲竭力反对不愿的。
因皇帝出宫巡视,亦被称之为微服私访,乃是极为麻烦的事情。
又因土木堡之役消息传回,整个北京城中的人,宛如成了惊弓之鸟,虽有锦衣卫和巡防将士巡视,没出过任何的大问题,但此间隐匿于下方汹涌的暗流,任谁都能够感受的到。
所存在的变数就更加的大,危险系数也会被无限的放大。
朱祁钰则刚刚登基,让原本飘摇的大明江山社稷,好不容易慢慢的稳固了下来。
于文臣而言,非是多在乎朱祁钰,但也不愿意,其在这个关口出现任何问题,亦是担心他出现危险,加之其还未登基前,就遭遇过一次,让人猜不透的刺杀事情。
但终归是逆不过朱祁钰的坚持,以及此间所言之大义,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同意。
也正是如此,文臣罕见的与武将,两者通力合作,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朱祁钰的安危。
亦是从昨日开始,整个北京城巡防的将士,人手比之以往增加了几倍,城中府衙亦是将一些不稳定因素,例如以往游手好闲,于街道上厮混的人员。
但凡有分毫问题,该抓的都抓了起来,纵使没问题的人,都被警告叮嘱了一番,此间近乎将整个北京城都给全部清理了一遍。
....
出了皇宫。
坐上龙撵,看着所经过的道路上,于周遭维护安危的一个个将士,以及周遭除去维护安危和秩序,不见任何百姓的空旷街道,朱祁钰也是不禁哑然失笑。
知晓前几日,自己给下面群臣所言之,千叮咛万嘱咐,一切从简的问题上,下面的一干臣子怕是分毫都没听进去,但却也不好说什么,因别人乃是切身实地的为他好。
不过还好,京营所在之地,离北京城并不远,不过堪堪只有差不多,三四里地的距离。
出宫不过两刻钟左右的时间,驾撵中的朱祁钰远远的就见到,布满营帐的军营,在此军营外的两旁,早早的就有手持长枪的将士,神情肃然的将士,身形站的笔直列阵营外等候着。
见此情形,朱祁钰伸手招呼的驱赶龙撵的人,于列阵将士前面停下,撩开门帘躬着身子走了出来,耳边则瞬间传来整齐划一的盔甲响动声音,以及列阵将士参拜的高呼声音。
“参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