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个臭外地的！

袁福通不可能直接让水空子带他去朝歌。

他是外国国主，去朝歌得一个驿站一个驿站去过。

简而言之，就是得有记录。

驿站会记录他是否经过，并向朝歌汇报。

诸侯前往朝歌的路线，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不按规矩走，就是蔑视大商的权威。

袁福通自然不会惹这种毫无意义的祸。

他让水空子带着他，直接一个驿站一个驿站的去过。

除了离开冀州的第一个驿站只是打了声招呼便走。

其余驿站，皆住了一晚才离开。

进入了王畿范围，苏护想追他也做不到，冀州的兵没有理由进入王畿，更没有理由去追一个没有犯事的侯爷。

二月底，袁福通抵达朝歌城外。

“真是好地方啊……”

看着城外田连阡陌的景象，他忍不住放慢了步伐。

春风荡起，四季分明的朝歌早已种下了庄稼，田地里已有绿意滋生。

周遭卫城，每一座都坚不可摧，随时都驻扎大量兵马，拱卫王城。

水空子则一言不发，眯着眼看向二人目的地，朝歌南门那高耸的城墙上，一个朝他紧盯着的挺拔身影。

袁福通没注意他的异样，自顾自欣赏着城外恬静的光景。

离城门不远，便能看到武装到牙齿的卫兵，盘查着每一个来往人员。

“军容齐整，身带杀气，都是上过战场的精兵。”

袁福通观察卫兵们得出结论。

大商疆土囊括人间，东南西北的战事年年都有，蛮夷入侵，海盗巨匪，即便出现的几率小，在如此大的地理尺度下，数量也会大大增加。

纣王还未登基时，东海沿海诸侯勾结海盗叛乱，差点把姜桓楚的老家东鲁给掀了。

还是黄飞虎苦战数载，方才平定东海。

黄飞虎一人立奇功三十余次，大功两百余场，原著都有提过。一生征战，王爵之位用赫赫战功换来的。

这个世界人族好斗，太平盛世的意思是没有天下大乱。

直至同样战功无数的纣王登基后，这个天下才算真正的太平了。

袁福通想凑近看看卫兵们的军容，便加快步伐，走到了南门外排队。

没有直接去门口出示公文，是因为他看到个有骑兵护卫，身披玄鸟袍的老人，也老老实实地在排队。

王族都如此，他一介小诸侯还是不要扰民为好。

排到自己再出示公文，要惹祸，进了城再说。

作为经济文化中心的朝歌，往来之人众多。

袁福通和水空子排了许久，也才到了中间靠前一些。

“你被军队煞气镇住了？”

见水空子一路沉默，他忍不住转头问道。

水空子微微摇头，笑了笑：

“只是看到一位故人，在想他为何也在朝歌？”

“哪一位……”

袁福通正要询问。

一个老妇人忽然插队到他前面。

袁福通转过头眉头微皱：

“老人家，你怎能胡乱插队呢？”

老妇看着就超雄，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艳丽，回头上下打量了袁福通一眼，白着眼转过头去不搭理他。

袁福通又问道：

“老人家，若你没几天活头了，还是再往前多插几个人的队，朝歌繁华看一眼少一眼。”

老妇一听，回过头咬牙切齿骂道：

“你个臭外地的！说谁呢！”

袁福通装作吃惊道：

“当然是说你呢，老人家莫非耳聋了？”

此地离北海万里之遥，他当然是有浓厚的北海口音。

加上装束打扮寻常，甚至看起来有些旧，老妇一眼便看出是个外地人，立刻恶狠狠道：

“你耳朵才聋了！我＆％￥……％！”

一时间，本地雅音朝着袁福通袭来。

他手指微微跳动，身体本能瞬间动了杀心。

但有卫兵听到吵闹，立刻握刀走了过来，他便放松了一些。

“吵什么呢！”

卫兵边呵斥边走近，到了近前，居然认出了老妇人，忍不住笑道：

“马小姐？进城啊？”

老妇听见这个称呼，仰着头挑衅地看了眼袁福通。

而袁福通后面，有本地人在他身后小声提醒道：

“外地来的，她是城外马家庄马员外的女儿，马员外有钱得很，经常请这些卫兵酒宴，莫要与她争了。”

袁福通闻言，顿感惊讶。

马氏？

姜子牙六十八岁的黄花老婆？

扫帚星？

这都能遇到……晦气。

卫兵看向袁福通，见他脸上带疤，气势无论怎么隐藏，都有种凶恶之感。

顿时心底提起警惕。

“你，哪里来的？”

袁福通从怀里掏出通关公文：

“我乃北海袁国侯袁福通，欲入朝歌朝觐当今陛下。”

此话一出，马氏的老脸瞬间僵住。

水空子也恰到好处地微叹道：

“唉，我家侯爷万里来此，为表忠诚，步步脚踏实地，只带我一介老奴，不敢大张旗鼓。没成想，朝歌城竟如此难进，随便来个老妇，便能挡住忠臣朝觐大王，还能指着忠臣的鼻子辱骂……”

马氏脸色苍白，双腿微微发抖。

那卫兵看完公文，立刻装作不认识她，一把抓住她将她揪出队伍，颤抖着道：

“你这泼妇！袁国侯乃堂堂一方国主，为表对陛下的尊敬都要排队，你一介平民，哪里来的胆子插队？！”

人人排队是森严的规矩，即便是王族也得下马接受检查，除非有要事在身，才可以不用排队。

而朝觐，便是要事，天大的要事。

因为这代表着天下诸侯还愿意臣服大商。

卫兵心底充满了对袁福通的怨念，一个来朝觐的诸侯，为什么要老实排队！

马氏顿时吓得口齿不清道：

“我……我不知道……我错……”

卫兵冷声喝骂：

“我看你是活腻了！”

突然，城门处，一披甲将领快步走来。

“啪——”

到了众人前，他一记马鞭抽在卫兵脸上。

卫兵的眼睛被鲜血模糊，但听出脚步声来自谁的他，立刻单膝跪地：

“将军！”

将领面容冷峻，眉剑目星，俊朗非凡，手持马鞭呵斥道：

“日日皆有快马禀告，北海袁国侯正往朝歌而来，太师亲自下令让我等做好准备，尔等怠慢远道而来的侯爷，该是死罪！”

他挥了挥手，不等二人求饶便下令道：

“来人，把他拖下去军法处置。这老妇也关押起来，以强闯城门之罪论处。”

“是！”

其他卫兵上前，不由分说将两人带走，敢哭嚎求饶便往嘴上来一拳，打得满嘴是血。

袁福通看了看，并不在意姜子牙能否娶得到老婆。

说不定等他下山后，打了光棍世界线变了，自己还能得一道适应之力呢。

他只是感兴趣，守将所言太师让他们做好准备这句话。

自己是老老实实从驿站过的，朝歌肯定能接到消息。

独自来又不触犯什么律法，朝觐规矩让从南门走，他的确是从南门走。

路上还停了一段时间，等驿站的人把自己行踪报去朝歌，不给崇应彪抓住自己把柄的机会。

袁福通预料到自己迅速接近朝歌，会引起很多人注意。

但没想到还未进城，便被闻仲的人给堵住了。

诸侯朝觐，自然用不着排队。

守将侧身邀请，“侯爷，您不带护卫，又不直接向卫兵出示公文，实在是认不出来。驿站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袁福通看着他，“将军怎么称呼？”

守将笑道：

“在下孔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