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乳草生长条件极为苛刻，大部分灵植园都难以培育。
其本身又是许多丹药的炼制材料，若是长期服用甚至还有提升资质的功效，需求极大。
故而每次有灵乳草现世都会被各大势力争抢。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二百二十枚！”
“二百四十枚！”
……
价格越来越高，却只不过是在小幅度增长。
报价的多是修仙家族，普通散修很难有这个实力与他们竞价。
他们大多不是炼丹师，这种灵植对于他们并无甚么用处。
顾槿安却迟迟未开口，他在等一个机会。
“四百灵石！”
价格继续上涨，很快便突破四百大关。
此时尚有财力参与竞拍的家族只有陈家与王家。
陈家有数位一阶炼丹师，自然是财大气粗，对于这种珍稀炼丹灵植的需求自然很高。
此时王家财力隐隐有些跟不上，每次陈家报价良久之后他们才会报价。
似乎胜局已定，陈家才是这株水乳草的有力竞争者。
“四百二十枚。”
就在两大家族竞争之时，上方二楼又传来一道竞拍的声音，瞬间打破了竞拍局面。
何人还有如此财力？
台下散修纷纷抬头望向二楼，声音传自顾家。
原来是琼华顾家。
这次拍卖会顾家露面很少，似乎只买过一具一阶上品的傀儡残躯？
如此原因大家竟淡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大家族。
此后王家自觉退出竞争，只有顾家与陈家互相比拼财力。
顾槿言倒也不急，每次仅仅加价二十枚灵石。
气定神闲却又势在必得。
“五百四十枚灵石。”
顾槿安淡淡道。
这一次陈家却犹豫了，这次拍卖会陆家拿出许多丹药与灵植。
此前陈家拍下这些东西已经花费很多灵石，如今继续竞拍怕是要有些财力吃紧。
更何况还有一些珍稀灵植仍未上场。
顾家又如此气定神闲，似乎灵石很充足，如此还有必要竞争下去吗？
陈家觉得还有必要争取一下。
他们却没有再报价，而是直接传音道：
“顾家道友，可否将这株水乳草让与我陈家，日后老夫定当厚谢。”
声音传来，房间内顾槿安却是不慌不忙，开口回道：
“非是不愿，实乃不能，晚辈日后定会登门道谢，望前辈忍痛割爱。”
陈家并未传来回应，似是默认。
长衫老者一拍木槌，道：
“顾家五百四十枚灵石，诸位道友可有更高价？”
场内无人回应。
依循规矩，再是两拍两问，依然无人应答。
如此一来，这株水乳草便归顾家所有。
房间内，顾槿安眉头舒展，眼含笑意。
成交价格比他所估计少上一些，估摸是陈家所剩灵石并不多。
不多时，侍女送来一个玉盒，顾铎林接过。
他将玉盒打开，认真审视一番，其中正是水乳草。
顾铎林将玉盒收入储物袋，心情大好，道：
“哈哈！槿安你小子这次做的不错，若是让我来就直接八百灵石一口价成交。”
顾铎林在小辈面前从来没什么架子，为人却颇为粗犷，令人又敬又怕。
顾槿安闻言连忙道：
“二伯谬赞，不过是顾氏子弟分内之事。”
……
拍卖会尚未结束，顾氏三人仍在房间内等待。
一件件拍卖品或是激烈竞争，或是暗淡离场，顾槿言皆是目不转睛。
这次拍卖会当真是增长了不少见识，甚至出现不少他只在顾家典籍中见到的法器灵物。
只可惜他灵石花费殆尽，遇到心仪之物也只能任其被他人拍去。
拍卖会已经接近尾声，出现的物品也愈发珍贵。
长衫老者取出一枚玉简，开口道：
“此玉简中记载了一种名为《破岳烈阳》的一阶极品剑法……”
又是一番讲解，《破岳烈阳》以一百枚灵石的起拍价格参与竞拍，在修士中掀起一番风浪。
竟然是如此高超的剑道术法？
术法不比丹药，哪怕是二阶丹药炼气期修士服用也没什么障碍，可若是二阶术法，练气期修士便很难掌握。
单是练气期体内贮存的法力便不足以支撑使用二阶术法，更何况越是高阶的术法，天赋要求也就越高。
而二阶术法本身便弥足珍贵，鲜有现身，便是陆家筑基老祖掌握的二阶术法也不多。
一阶极品的剑道术法已经是他们能够接触到最为高端之物。
故而长衫老者话音落下，便一连出现几个报价声，且一个比一个高。
“若是我有足够灵石，定要将这部剑招拍下，便是我的剑道天赋不佳也可送与小七。”
顾槿言摇头轻叹，奈何他的财力并不足以参与这种层次宝物的争夺。
顾槿从剑道天赋尚可，又主修火属性功法，《破岳烈阳》或许很适合他。
一旁的顾铎林却是面露喜色。
他此前只在意水乳草，并未看过其他宝物的出场次序，对于《破岳烈阳》的突然出现颇感意外。
随即他望向顾槿安开口问道：
“槿安可有把握拍下这部《破岳烈阳》？不必在意灵石花费，日后用我的供奉来补。”
顾铎林的话音落下，顾槿安却是一惊，顾铎林并非剑修，要这剑法作甚？
不过他并未多言应了声是，便加入了竞拍。
其他家族竞拍也很是激烈如此便只能比拼财力，究竟结果如何仍未可知。
好在顾家为了拍卖水乳草带来不少灵石，如今财力充足，仍是有很大希望。
价格不断上涨，竞拍价格愈发高涨。
“四百二十枚灵石！”
顾槿安提高了声调，突然报价，一口气提了五十枚灵石，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这一次拍卖会顾家很少出手，可每一次出手都是以势在必得之势。
一时之间竟是无人报价。
一阶物品通常是在五百枚灵石之下，四百二十枚灵石已经算作高价，琼华拍卖会也算的上排名前几的成交价格。
每个家族之中有剑道天赋的族人本就不多，更何况走剑道的路子本就极其耗费资源。
高阶剑术、炼体药材、上等飞剑……这些无疑不是极其耗费灵石。
故而很少会有练气家族培养剑修，他们多是将剑修种子送到宗门培养。
最终还是无人出价，《破岳烈阳》被顾家以四百二十枚灵石高价收入囊中。
余下之物顾家便没有再参与竞拍。
拍卖会最后一件物品是一件二阶下品的防御法器，着实令顾槿言大吃一惊。
陆家究竟是多么缺灵石才能将这种品质的法器拿来拍卖？
……
拍卖会告一段落，众人离开，顾铎林三人回到顾家铺子。
顾铎林取出《破岳烈阳》仔细端详，一时面露笑意说道：
“当真是一部上等剑诀，可惜我剑道天赋不佳，若是六弟活着……哎！”
顾铎林眼中闪过落寞，随即又说道：
“这部剑诀便送与槿从，也不枉六弟葬送了性命。”
顾铎林并未避开顾槿言几人，他们听后不觉一惊。
顾家之人皆知，顾铎林与顾家收养的第六子感情极好，在他死后便将这一份情感转移到他儿子身上。
他平日对顾槿从便很好，修行之事亲自指点，也经常带他外出历练。
只是如今直接送出价值四百枚灵石的一阶极品剑法，确实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他用的自己的供奉，旁人自然说不得甚么。
次日清晨，众人便要离开坊市。
顾槿言抽个间隙去寻摊主，万幸摊主并未离去。
一番交谈后，顾槿言在支付一块灵石的价格，得知了炼金虫来自何处。
在坊市中也能购买情报，摊主不知炼金虫的真正价值，这个价格倒也合适。
默默记下炼金虫的产地，顾槿言便同顾铎林一行人离去。
白玉山到琼华坊市这一段路程并不安全。
如今他晋升练气四重时日尚短，底蕴不足，只有稳固了修为补足底蕴才可自行来往琼华坊市与白玉山顾家。
有顾铎林同行，一路并未遇到危险。
午后便到了白玉山。
……
顾槿言向二哥讨要傀儡残躯，便回到小院。
并未见到顾槿从，他刚刚突破练气四重，应当还在巩固修为。
顾槿言取出傀儡残躯，便迫不及待研究起来。
顾家一阶上品傀儡并不多，除却三长老与顾铎川两位炼傀师，便只有修为最高的大长老和顾铎林拥有。
一阶上品傀儡不仅炼制繁琐，所需材料也比较昂贵，难度颇高。
目前顾家仅仅掌握玄甲铁人一种一阶下品到一阶极品的全部炼制方法。
望向眼前残缺不堪的傀儡残躯，顾槿言依稀能够看出他此前应当是人形机傀。
或许和玄甲铁人会有些共通处。
好在傀儡残躯灵核保存尚且完整。
顾槿言尝试用古怪灵识探入傀儡灵核。
一番尝试之下果真有效。
每一块傀儡灵核都是由基础灵核打造而成。
这些基础灵核通常由炼器师铸造，在坊市便能买到。
不同的傀儡灵核对应不同的阶位，这具傀儡残躯的基础灵核倒是与玄甲铁人没什么不同。
只是灵核上的阵法纹路和雕刻手法大不相同。
有古怪灵识加持，顾槿言依然花费一下午的时间才堪堪摸清灵核上的三道阵法。
分别为汇聚灵气的聚灵阵，隐匿身影的匿踪阵和释放水箭的箭雨阵。
都是一些比较常见的阵法。
仅仅是知晓傀儡灵核上的阵法，并非完全破解一具傀儡。
还需要研究阵法的雕刻手法，灵核与机关部件相连的灵纹脉络等。
傀儡残躯的机关部件并不完整，剩余部位的灵纹脉络还需要炼傀师自行推演。
这便比较考验炼傀师的天赋与炼傀造诣。
破解一具完整的傀儡，也是炼傀师增长炼傀造诣的方式，二者相辅相成。
这是一个漫长的工作，即便有古怪灵识相助也非朝夕之功。
顾槿言停下对傀儡残躯的研究，开始思考自己身上的古怪灵识。
目前为止已经发现古怪灵识三种能力。
其一是探知能力，可以清晰感知周身事物，范围估摸能够覆盖周身五丈远。
其二便是操纵傀儡，灵识附着傀儡灵核便能完美操纵傀儡，宛如第二具躯体，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能分出一缕灵识。
其三是极大提高他的灵识强度，如此与灵识相关的能力也随之增强，诸如炼化傀儡，法器，绘制符咒，炼制阵法的能力提升不少。
甚至与灵识有关的术法威力也强上许多。
最重要的一点，较高的灵识强度让他在感知灵核，破解傀儡核心的能力增强许多，变相提高他的炼傀造诣。
只是如此强悍的力量是否有代价？
顾槿言不知，目前为止古怪灵识并未给他带来任何危险，好处他倒是已经体验。
……
清晨，天气阴沉，凉风习习。
吱呀——
顾槿言推开木门，带上傀儡残躯去寻三长老。
顾槿言自从上次坊市之行已经过去两月，在那具一阶上品傀儡残躯的研究上已经遇到瓶颈。
三长老又是顾家傀儡造诣最高之人，顾槿言便去寻他以求突破。
不多时顾槿言便来到顾家宝库。
三张老依旧在看守宝库，他的容貌更加苍老，头发花白。
近些时日他已经不再参与顾家傀儡炼制，全部交于顾铎川。
老人整日待在宝库中看顾家子弟人来人往。
闲暇之时，在便在宝库中枯坐，一坐便是一整天，甚至半月左右。
顾槿言推门而入。
此时三长老正坐在长桌前，摆弄一具受损的玄甲铁人。
顾槿言小心询问：
“三长老，晚辈前些日子得到一具一阶上品的傀儡残躯，一番研究却始终难得要领，还望您提点一二。”
三长老抬起头，眼神有些许浑浊。
“哦……还有这种事？”
顾槿言将傀儡残躯取出，一老一少，围着一具傀儡残躯研究半天。
老者白发苍苍悉心教导，少者意气风发耐心受教。
一代代家族传承便是如此，总有新人换旧人。
……
此后顾槿言便时常寻他，请教炼傀之术。
有古怪灵识相助，顾槿言炼傀造诣提升很快，三长老也时常惊讶于他的天赋。
似乎看到顾槿言在炼傀之术上的非凡天姿。
三长老辞去看守宝库的工作，他将顾槿言带在身边，同吃同住，将毕生所学尽数传与顾槿言。
一连数月，顾槿言在三长老的悉心教导下，将那具傀儡残躯研究通透，他的傀儡造诣已经得到很大提升。
虽说如今炼制一阶上品傀儡依旧遥遥无期，但一阶下品的傀儡顾槿言已经能够独立炼制。
此后便是渺渺无期的修行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