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树人与铁人

莫诺湖的面积不算太大，但是对于泰坦号来说依旧是难以跨越的距离，由于宋亚本体处于沉睡当中，所以当下能够使用的能力有一部分受限。

实际上宋亚（金属机体）能够感受到自己与泰坦号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变得更为平等，从指挥变成了合作。

很难说这一变化是不是由于宋亚的身体从血肉变成了机械，但是这种病变化确实是真真切切发生了的。

不过好在到目前为止，泰坦号对于宋亚的每一条指令都尽心尽力地完成了，并没有任何的拖延或者隐瞒。

但是失去了青隼号的辅助后，泰坦号失去了浮空飞行的能力，虽然说最初设计的泰坦号是具有浮水漂行的功能，但是经过一系列的改造后，现在整车的质量已经超出了原先的设计上限。

宋亚最终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让泰坦号能够漂浮在莫诺湖上，那就是利用【超时空仓库】将车内的一切多余材料都收纳起来，只留下一个密封的外壳，整辆车像是潜水艇一样。

悬浮在莫诺湖的水域中，鲁伯特坐在三层前部的观察室中，有些惊讶地看着水中游动的奇怪鱼类。

很明显以鲁伯特的知识储备，如果他有的话，目前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一团团绿色的水草像是水母一样耸动着身体，在水中上下左右觅食。

它们的食物不是小鱼小虾，而是一粒粒更小的植物，看起来像是各种藻类。

“宋亚，你觉得你和我的区别是什么？”

宋亚有些惊讶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树人，张了张嘴。

“呃，你和我？”

“对，你和我，我是树，或者说木头做的，而你，现在是金属做的。”

“但是我原先是活生生的人，”宋亚抬起双手，手腕内翻，指了指自己，“就像，伊恩或者说哈灵顿他们。”

“我可以理解这一点，伊莱娜女士，她原本就是一个人，后来被封印在了一棵树里。”、

鲁伯特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宋亚，“你也被封印了吗？”

“我觉得应该不是封印，我很难和你解释我的情况。但是我的情况和伊莱娜肯定不一样。”

宋亚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鲁伯特抬了抬眉毛，他的金属眉毛。

“实际上，鲁伯特，我想到了一件事，或者说一些……人？”

宋亚对于自己的措辞有些难以肯定，“我在一片伐木营地里，遇到了一些树桩，他们自称有森林意识，他们被一个经验老道的自然法师传授了一些知识。我很好奇，你所知的那一切，又是从哪里得来的？不管是对人的认知，还是对于自然的理解。”

鲁伯特看了一眼前窗玻璃外面游过的一条鱼，这条鱼的每一枚鳞片都是由带着叶脉的树叶构成，它的背鳍看着像是树皮，有点粗糙，但没有脱落。

“森林意识，这个我知道一些，格林先生还在的时候，那片森林就有森林意识，只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有诞生，是伊莱娜女士创造了我，或许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也许该称呼她，母亲？妈妈也许更亲切。”

鲁伯特也许被自己过度拟人的话语惊到了，转头看了一眼宋亚，然后继续将脑袋低下，看着地板，继续自己没说完的话。

“我是那棵大榉树的一段枝条，被伊莱娜女士扦插，你知道扦插对吗？被伊莱娜女士扦插之后，我就成为了独立的生命，但是继承了一部分大榉树的记忆。也许这一种记忆的共享和你说的森林意识有一定联系。

在我诞生之后，就在森林中作为一棵平平无奇的榉树活着，直到格林先生，他突然有一天在那片森林降下了更深厚的封印，然后离开了。

接着就是戴夫带走大量实验基地里的样品和材料离开，伊莱娜女士趁乱将我送了出来，戴夫走得很急，他消耗了不少亲自培养的样品，那些残骸留在封印区里，慢慢就演变成了你们来时所看到的样子。”

鲁伯特喝了一杯水，他还没有适应长时间地说这么多话，但是现在他很想说些什么，特别是宋亚这个与他类似却又不同的倾听者。

“等一下，剩下的，下次再说，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宋亚突然打断了鲁伯特的倾述，他指了指前窗外面。

两团大黑影正在靠近。

宋亚刚想要启动电磁炮，突然又想起现在他们正在水下，电磁驱动的电磁炮很难在这里发挥出效果，因为被水浸没后，电磁线圈很容易出现短路。

“我们要反击吗？我看这些家伙拿这个铁疙瘩也没什么办法。”

鲁伯特用脚叩了两下地板，发出了咚咚的两声。

“也许是吧，但是没必要，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动静也许有点大，会引起戴夫的注意，但是我不介意陪他玩玩。”

宋亚没来由的来了些情绪，似乎是被鲁伯特将自己和他相提并论感到了烦闷。

身份认同就像是一道魔咒，开始影响宋亚的理智。

“好吧，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吧，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宋亚站起身，来到前窗的边缘，向外看了看。

两团阴影还在缓慢靠近，宋亚开始给泰坦号下达指令。

“泰坦号，你能将周围一圈水转移到青隼号，10000开尔文的青隼号内部，然后在这些水汽化之前将其转移回到那两团阴影的位置吗？”

“可以做到，现在就开始吗？”

“开始吧，如果水中有冲击波传回来，你就把那部分水收入仓库，然后替换成新的，平静的水。”

“开始执行。”

泰坦号突然发生了摇晃，向着两团黑影过来的位置晃动，这是因为100千克的水体被转移了，短暂的真空将四周的水体快速吸引过去，导致了巨大的晃动。

向前的晃动还没继续几下，前窗位置就出现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两团黑影被高温吞噬，瞬间汽化。

100千克的炙热水蒸气被转移回来，10000开尔文的高温使热传递功率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值。

以这一团水蒸气为中心，瞬间汽化了周围的水体，爆炸冲击波向四周快速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