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张秃子

赵春为什么找张秃子来杀野猪,也有他的考量。

他自己当然也能杀野猪,但他的手法很粗糙,就是将野猪切开,去除里面的内脏。

这样的猪肉,不干净,后续吃起来也麻烦,出售的话又很难卖上价格。

所以他准备和张秃子合作。

每次都让张秃子屠宰,不管是野猪或者其他野物。

这样得到的肉卖相好,并且血和内脏都可以处理干净,让野猪出肉率最高。

也可以节约时间和精力,让他抽空去搞到更多猎物,做自己的事情。

屠宰猎物,并不是简单事。

只要是超过一百斤以上的猎物,不管是野猪,黄羊,或者熊瞎子之类,没有工具,要处理起来都比想象中艰难很多。

当然,赵春之所以找张屠户,除了这些原因外,还有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将张屠户也发展为他队伍的一份子。

目前就他和宋长宽两个人,势单力薄,在山脚附近和外围还没问题,一旦进入深山,就像今天打几头野猪,两人就完全没办法。

惭愧的说,这次回来,若不是刚好带着两只狗子,让它们被迫营业,充当运输狗,两只小野猪还真是拿不回来。

饶是这样,他拖拽一百多斤的母猪,宋长宽搞回两百多斤的公野猪,也是十分吃力。

主要原因是杀死的猎物,不像其他东西,还有个支撑点,猎物很快就会软化,不好着力,而且还血拉拉的,让人背着也不现实。

拖拽的话,需要更大的力量,平地上还可以寻找木棍做滑轮,但到山里,高低不平,想要拖拽就会变得十分困难。

“好大一头公猪,还是白毛猪,还有这头母猪,也挺好,这两只小猪还小,不过也有人喜欢吃嫩肉……”

张秃子作为屠夫,显然对猪肉的价格很熟悉。

按照他的说法,当前的猪肉平均大概一块多钱,如果连同猪油一起卖,就能卖到一块五。

这个时候的猪油比猪肉还受欢迎。

野猪价格比家猪稍微贵点,大概能卖到两块钱,膘越肥的野猪肉价格越是高。

例如今天的白毛野猪和母猪大概都能卖到这个价格。

这主要原因是秋收季节的野猪都比较肥,若是到冬日或者刚开春阶段,缺乏食物的野猪都会变瘦,肉就会变得很柴,卖不到家猪价格。

这些知识有的赵春早就知道,有的则是第一次听说,但术业有专攻,对自己不了解的,他暗暗记在心里,张屠户说的不准确的地方,他也笑笑,并不反驳。

不要去在别人专业上质疑别人,那样会让人不舒服,不利于后期交流,交浅言深最不可取。

“春娃子,你怎么会想到让我帮你杀野猪,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亲自杀,免得失了份量。”

张屠户看完野猪,忍不住问道。

赵春笑笑,“我自己也能杀,不过没有秃子哥你麻利,也没你收拾的干净。

其他不说,就说这杀猪宰羊的本事,放眼我们王家庄,秃子哥说第二,谁敢排第一?”

张秃子闻言,有些不好生意挠挠头,“这算什么本事,就是有把子力气都能干,被你说的好像是什么高超技巧。”

“你真是太谦虚,要真没什么技巧,那为什么秃子哥接到的活最多呢,还有当初生产队开始有三个屠夫,最后怎么就只留下秃子哥?”

“这个嘛……”

张秃子难掩得意。

杀猪确实不是什么大本事,所以屠夫也从来不被人看得起,甚至很多人觉得他每日造杀孽,不是什么好营生。

被赵春这样夸奖,他心里不高兴是不可能的。

“秃子哥,那这样吧,这四头野猪你就帮我处理下,你看看这个费用该怎么结算,我们就按规矩来。”

张秃子听说到正事,微微盘划下,“多谢春娃兄弟信任老哥,你放心,这事肯定给你办的妥善,我们先过下重量,至于这费用嘛……”

他显得有些犹豫。

赵春看在眼里,爽朗笑笑,“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我们又不是只打这一次交道,日子还长着呢。”

张秃子闻言,眼神动了下,微微思忖,笑道:“我们杀猪收费有两种,一种是直接给钱,那就是出一百斤肉给两块钱,所有内脏和血全部给你们。

还有一种就是按肉抵,一百斤肉,我们留一斤肉,猪内脏还有猪血也给我们,你们只拿猪肉。”

这两种算法,赵春自然知晓,也不多思考,直接说:“就按照第一种吧,我们家里有狗,内脏和血都要留给狗吃。”

“行啊,那就这样说好,你看没问题的话,我们趁天还早,尽快处理,至少要把猪血先放掉。”

“行啊,这猪已经死了有段时间,是要赶紧处理,那你看猪怎么过去?”

“这个不用操心,你们只要派个人跟着我就行,等完了,全程监督我们宰猪,保证所有东西都交给你们。”

赵春原本还想着不用监督,但转念一想,生猪出多少猪肉可不一定,他只知道张屠户大道德没问题,小细节是否也很端正,还有待观察。

监督也好,免得麻烦。

等杀过几次,就大概能判断出出肉量,也能准确看清张屠户的真实品德,到时候再放心他们屠宰就没问题了。

商定好之后,张屠户回家找人拖猪,因为是第一次合作,赵春准备全程亲自跟着。

张屠户再次来的时候,拉了个改装后的架子车,车厢比普通车厢高二十公分,长半米,容积就大出很多。

跟着张屠户来的还有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赵春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汉子体型和张屠户差不多,但左脚有点瘸,走路一摇一晃,他进来的时候,扶着张屠户的架子车,一直低着脑袋,赵春也没注意,可等抬起头,赵春却大吃一惊。

这个人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不是那种人为眯的,应该是得了某种病,或者天生的残疾,隐约能从缝隙里看到血红色。

宋长宽看到这个人,面露同情,对赵春小声说:“春哥,这是秃子哥的弟弟,他眼睛只能看到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