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未竟的事业

“这座实验室在我小的时候就存在，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实验室。”

盖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谁也不清楚实验体有没有混进这座城内，甚至跑出城外的可能性也很大。

得不到有用信息的格斯，只好在实验室里翻找着有用的信息。

他翻看了记录实验室内的记录水晶，发现一个很神奇的现象。

牢笼里的食肉植物时常会在狭小的笼子中悲哀叹息，那张拟态的脸上有着不属于低等生物的情绪。

而实验室内记录各项数据的女法师，反而是经常暴躁易怒，经常无故用火球术灼烧折磨着实验体。

更令人恐怖的是他在隔壁的培养室内清楚目睹了女法师与其他实验人员的相处过程。

明明这个女士是个端庄、大方，谦逊的法师，然而只要进入这座活体实验室，就和变了个人一样。

这一幕引起了格斯的重点关注，他趁着无目的游荡怪物不注意，向他扔出了携带在身上的扎克。

扎克吐出一口圣火凝胶，在哀嚎声中，这怪物浑身着火，化作了一堆灰尘。

格斯看着这一幕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个怪物身上。

很明显能感受到它在受到攻击后，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

它拼命长出了类似于人的嘴唇，那口型明显是在感谢自己。

格斯不顾在场人的反对，一口气冲进了实验室内，这个时候作为死灵法师的优势就凸显出来。

他果断使用了死者交谈，一位看起来端庄女士的部分灵魂，在负能量的灌注下，睁开了眼睛。

“谁杀了你？”

鬼魂沉思:

“是我自己，为了成就另一个我。”

“可以继续说说吗？”

格斯继续追问。

“老实说，我有点儿记不清了，好像是同情，又或者是想帮他们解脱。”

鬼魂情绪有些激动。

“适用于莫奈之灵的躯体已经研发成功了？”

格斯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的确成功了，但如您所见，灵魂纠缠着的大多数并不想剥夺其他人的生命，所以他们在拒绝蜕变。”

鬼魂继续解释:

“可是包括我在内的实验人员，都认为他们有权利追求更好的生存。”

“所以你们选择了牺牲自己？”

格斯摸了摸鼻子，有点儿震惊。

“不！这并非是我们的本意，或者说所谓另一个我，一开始就是在模拟我的思维方式，这就导致我们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失误。”

格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严重的灵魂分裂，很明显是受到了莫奈之灵的污染。

长期与莫奈之灵接触的过程中，莫奈之灵的思维污染了她的灵魂。

现在的情况是她不受控制地接纳了莫奈之灵饱受折磨的灵魂，并且下意识地混淆了自己的认知。

这就导致身体越来越适应莫奈之灵的灵魂，将她原本的灵魂排斥出了体外，与实验室原本混杂的灵魂纠缠在了一起。

想到这，格斯继续问:

“实验是在什么时候成功的？”

“二十年前，有了重大的突破，现在已经非常成熟了。”

鬼魂回答。

格斯随手散去鬼魂，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从灵魂层面上来说，这就是一起谋杀案件。

但问题是现在真的是发生了我杀我自己的情况。

他继续向着实验室内走去，圣骸战士们已经从各个通道将所有的怪物都消灭了。

整个实验室里空荡荡的，所有的实验人员都无一幸免，死在了他们自己的手里。

这时对于这些实验人员的处置问题，成了一个大难题。

从神态表情上来看，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精神波动没有丝毫的变化。

推来推去，这个大难题还是推到了格斯的面前。

通过一系列资料可以确定的是这项研究并没有泄露，并且实验体已经全部死在了实验室内。

格斯只好把他们软禁在了修道院内，给索尔金老爷子打下手。

他已经用莫奈之眼检查过了这些家伙的灵魂完全适应了这幅身体，认同了这具身体的身份。

这让格斯有些摸不着头脑，在没有找到更好的改良方式之前，他还是把这些数据扔到了神圣墓园内。

这种方式已经相当于是用一个人的命去换另外一个人的命。

这些研究者们太过于疯狂了，实验数据表明他们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当做实验材料，整整研究了二十年。

二十年如一日将各种活力药剂注入体内，去培养吸引莫奈之灵自行分离的身体环境。

事实证明他们成功了，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时格斯忽然想到若是用那些生命矿锭来代替人的身体，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这个想法实际上已经是拾人牙慧了，从各个实验室以及检漏工厂残留的矿渣块来看，这项研究演示在同时进行的。

但是从目前的进展来看，效果不是很好，最近莫奈之灵的疯狂生长可能刺激了他们。

这才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

“唉！”

索尔金长长叹了口气，在看到熟悉的老面孔的一瞬间，他的心中那块儿大石头咯噔一下落了地。

二十年前就能预见的结果，二十年后终于还是发生了。

“你们这群老家伙还是没我这样的运气，也没有这么好的后辈。”

索尔金从身后的隔离箱中掏出已经变形的肢体，空心的圣魔石试管中填满了发着蓝色光芒的矿石。

他感慨万千:

“明明是我拟定的计划，我都放弃了，没想到你们还践行到了最后。”

“这个可恶的家伙！连自己的女儿都……”

索尔金看向身边较为年轻的女法师，老泪纵横。

面露疑惑的女法师，看到这幅场景，若有所思。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信上面画着的矮人老头和眼前哭哭啼啼的家伙一模一样。

“老先生，这封信应该是给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身上。”

“这不是我吗？莱莎还是这么心灵手巧，我的孩子们果然不会让老头子失望。”

索尔金用颤抖的手接过信封，看着封口熟悉的涂鸦，笑出了声。

信封上只有一行娟秀的笔迹:

您未竟的事业，我们帮您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老头子！别哭哭啼啼的，剩下的担子还很重，但天才如您，一定能办到的。

一一爱您的莱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