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护着扶柳!”三叔听见李易叮嘱。
回头看去,却没见李易人影。
眼见大片鬼火围上来,三叔叫苦不迭,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内里发黑的老旧铜钱,“老子好不容易才攒的十几枚五帝钱!”
他眼中闪过一抹肉疼之色,全向后方抛去。
十数枚古铜钱飞出,打散了一团鬼火,扶柳跟紧在三叔身后,从间隙中逃了出去。
看着被鬼火沾染,烧得焦糊的古钱币,三叔欲哭无泪,“娘的!十几枚五帝钱,只挡了一团鬼火,这要是全拿去卖钱,起码不得换好几十两银子?”
扶柳深吸一口气,忙问道:“公子还没来!”
三叔摆了摆手,“放心!小易子必有妙计,否则早脚底抹油跑掉了!”
话还未落,一道雷光闪过。
轻易烧坏五帝钱的鬼火,被雷光一撞,烫成一缕轻烟,周遭一时清明。
画中妖才浮现出一抹大仇得报的兴奋,便见雷光扑面而来,眼中浮现出惊骇之色。
“怎么可能?区区凡人,怎么能驭使雷火?”
李易冷笑一声道,“拜你家烛阴所赐,在下将他的当家本领偷学了!”
“烛阴?”
画中妖一听这二字,急道:“该死的!你们将烛阴怎么了?”
李易并未回话,一掌拍在画中妖眉心。
刹那间,雷光大作,蔓延画中妖周身,继而画幅上空烧出一大片黑气。
李易若有所思,“看来画幅是画中妖本体。”
他一把将画幅抓在手中,便听画中妖惨叫。
被抓住了命脉,画中妖再无丝毫凶狠,难以置信地盯着李易掌心雷光。
“你到底是何人?又是哪家名门正派的弟子?本尊受金刚寺庇佑,你敢对我动手?”
李易嘴角一翘,“若我说,我出身青莲教?”
“青莲教?”
画中妖面露惊惧,“十数年前,不是已被正道各派和朝廷联手剿灭?”
见画中妖这般反应,他心中略有思索。
看来青莲教威名远播,竟连山中邪祟,也知晓这个十几年前便覆灭的门派的大名。
与此同时,扶柳踏入殿中。
一见扶柳,她咬牙切齿道:“小贱人,你和这奸夫联手,到底将我家烛阴怎么了?”
闻言,扶柳秀眉轻蹙,叱道:“我与烛阴一体双生,如此说来,也应算作是兄妹,他自行离体,与我何干?”
“什么?”
画中妖面露惊喜之色,“浊阴他没死?”
本来行将消散的魂魄,忽然稳固几分。
她狂喜道:“浊阴没死!浊阴修成了还阳术?若是如此,我便可以和他双宿双飞!”
“不好!她本是阴神之妖,若夙愿未消,威力便会大涨!”扶柳急道。
李易手起刀落,便将画幅斩断。
画中妖顿时惨叫一声,却靠一丝夙愿,支撑着形体从画幅中窜出,猛然向后一闪,便钻入炼魂锁中没了踪影。
李易眼皮一跳,正要上前。
忽见炼魂锁中鬼气大作,恶鬼从锁中现出。
当头一掌,向李易颅顶拍来。
李易一记奔雷掌,将恶鬼拍散。
与此同时,一股漆黑如墨的黑气从锁中钻出。
“哈哈!本尊竟摆脱了画幅!从今往后,不必再忧心画幅遭人损毁!”
黑气涌动,化作画中妖相貌,嗤笑道:“今日多亏了尔等,本尊这便去寻烛阴,看你这小贱人如何与我争!”
话音一落,向太岳山方向窜去。
李易连忙施展奔雷掌,打在黑气尾部,引得一阵惨叫,却让它从墙缝中逃了出去。
他正欲施展凌波微步,却听扶柳轻呼,“公子莫追!山中到处都是她设下的妖术,如此去追,恐遭她算计!”
三叔也道,“不过是化不成形的小妖,神智也不清晰,成不了气候。”
李易点头,“也是!如今炼魂锁已然到手,将它灭了也是白费力气。”
说罢,三人一同来到炼魂锁旁。
“且慢!”
三叔见他伸手,连忙出言阻止。
“炼魂锁是邪道法器,生人触碰损伤寿元。”
话音才落,一团黑气向李易掌心涌来,被他掌心一丝雷霆瞬间轰成灰。
李易问道,“既然如此,便直接将其摧毁?”
三叔又摇了摇头,“不行!其中冤魂无数,还有重入轮回的机会,若直接摧毁,里头的冤魂便会魂飞魄散。”
“原来如此。”李易若有所思。
三叔无奈叹了口气,“老子的五帝钱,看来全要搭在这妖孽身上了!”
他摸出一大把古钱币,皆是外圆内方,其上阳气尤为浓重,往炼魂锁上方一撒,顿时引得炼魂锁上阴气反噬。
阴阳相消,炼魂锁妖气渐淡。
见三叔长吁短叹,李易笑道:“三叔,你就莫要得了便宜卖乖!山神庙的匾额,只怕也是了不得的古物吧?”
三叔被戳穿,局促片刻,不禁笑骂道:“你真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
他嘿嘿一笑,“正所谓,毒蛇出没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也就那画中妖没眼力,不知那匾额里头嵌了一小截雷击木!”
“若你应付不来,老子把雷击木抠出来,烧着了往它身上一抛,得道的邪祟也得死!”
闻言,李易没好气道,“好你个三叔,为了几十两银子,骗自家侄儿去卖命!等你死了,让钱给你哭坟去。”
“你这话说的。”
三叔撇嘴,“什么几十两?这一截雷击木,成色极佳,又在高处悬挂了几十载,阴气被画中妖吸走,阳气自行上浮,全让这截雷击木吸收了进去。”
“这一截,起码得几百两!”
李易无奈道,“三叔,你侄儿不值几百两?”
三叔嘿嘿一笑,“自是值的。”
“不过,区区小邪祟,凭侄儿你的本事,根本不放在眼里,又何须三叔出手相助?”
看叔侄俩拌嘴,扶柳噗嗤一笑。
“咳咳。”
三叔指了指炼魂锁,“炼魂锁已暂时封住,回去置办些朱砂鸡血,将冤魂超度了,也算造一番不小的善业。”
说完,他回头瞧了扶柳一眼,“正好,去瞧瞧郑安家的女儿,到底生得何等相貌。”
“郑姐姐生得是极美的。”扶柳抿嘴一笑。
“当真?”三叔舔了舔嘴唇。
“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