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黑蛟妖宠

季无忧的视线中,一条硕大的蛟尸安静躺在峡谷最深处,蛟尸并不完整,却是留下了个半残的蛟丹。

蛟丹呈湛蓝色,其上好似有点点冰霜飘飞,内里却是气血澎湃。

光是生服下肚,对武者来说都是天大的机缘。

更别说剩下的蛟肉蛟皮,皆是宝物。

季无忧不禁再看向季云游,这小子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往峡谷里飞去。

“竟然都天人了……既然如此,他若服下这半残蛟丹,应该不会被撑爆。”

季无忧沉吟片刻,还是有些不放心,手指轻掐,开始卜算起来。

越算,越是诧异。

只见季云游头顶之上,那霞光几乎将整条色带都占满,完全见不到丁点灰烬。

这般气运,比那付俊飞更胜一筹。

“倒是不用担心这小子了…”

……

季无忧收回视线,将手中的断魂笔放下。

他一开始是打算直接用断魂笔给那蛟妖来几笔,结果竟发现,整个峡谷内除了季云游外,再找不到任何活物。

往后凑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只蛟尸在作祟。

正当季无忧毫无头绪之时,他感受到了天莲子之上原属于自己的灵力。

便尝试控制一番,没想到还解锁了新用法。

季无忧摇摇头,云游这孩子恐怕不知道,刚才差一点自己就要命丧黄泉。

不过他旋即一想,轻笑道:“或许这就是气运吧。”

话音刚落,一行行文字飘至眼前。

【瑞天元年,你的徒孙季云游被追杀至极北绝地,不得不躲入蛟墓峡,却因气血产生共鸣,被六阶蛟尸所吸引。万幸危急关头被你救下,化险为夷……你感悟人生,获得一阶妖宠“黑蛟”】

妖宠?

季无忧虽有些诧异,但还是熟练传承起奖励来。

不多时,一条黑蛟出现在季无忧手心,体型极小,宛若袖珍水蛇。

黑蛟仿若刚睡醒,抬头望了望季无忧,又在他掌心盘绕了几圈,嗅着季无忧身上的气味,继续睡下。

而不远处的桌案上,原本古井无波的铜镜镜面,突然泛起阵阵涟漪。

镜妖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下意识离开铜镜,现出本体,细细感受起溢散而来的些许妖气。

“那是……蛟妖?只是一阶,就有这般气息,真是没天理了!”

当真是煞羡旁妖!

镜妖虽没有五官,此刻却是脸庞都羡慕得扭曲起来。

平日里在龙狱里没少看楚阳等人的乐子,结果没想到今日这乐子看到自己头上来了。

它越想,越觉得妖生无望,干脆缩回铜镜之中,时不时还传出些唉声叹气的动静。

季无忧没管这家伙,低头观察起手中的黑蛟。

“现在看上去,跟水蛇真就没有区别。这小妖喜水,也不好养在龙狱,到时候让付俊飞带走,挑个小湖放进去养着。”

……

次日,付俊飞来到龙狱。

刚进门,便有一团黑影被扔飞至他手中。

付俊飞低头一看,竟是条黑蛇。

小黑蛟则是略有些疑惑地抬起竖瞳,随后又当做无事发生,继续睡起觉来。

付俊飞却是心中吃惊,他与妖物打交道这么多年,迅速判断出此妖不过一阶,体内妖气不多,却是浓郁无比。

“这小蛇你随便找个湖放进去养着。”

季无忧的声音响起,他并未透露是蛟妖,只说小蛇,便是因为懒得解释太多。

付俊飞知晓这位太祖平日里还豢养了一只镜妖,不问也能明白,一条一阶小妖能让太祖如此上心,那定然是宠物。

“此事我会置办妥当,让下面的门人全天看候,绝不会出半点岔子!”

付俊飞言罢,小心翼翼地将黑蛟护在怀中,快步离开。

……

从此往后,奉天殿南边的一处小湖旁,突然多了数名苍生教的武者,让一众上朝的官员大臣们不敢靠近,对此也是议论纷纷。

如今谁人不知,苍生教乃是太祖钦点的教派,连苍生一词都是太祖亲自赐名。

传言前些日子龙京上空那火凤,便是太祖的仙神手段。

而在龙京附近,不少城池的流民都受了苍生教的恩惠,虽没再出现神迹,但太祖以及苍生教的大名,都深深刻在了百姓的心里。

就连当朝皇帝听闻此事后,也是对苍生教大加赞赏,说是要亲自去龙狱拜谢太祖。

这一举动让众人更加确信,这苍生教就代表了太祖的意思。

……

瑞天二年,一月。

时隔多年,季云旗再次来到龙狱。

“爷爷。”

“嗯。”

季无忧停下手中的断魂笔,淡淡应了一声。

他现在也不需要修炼增进灵力,每日就画画神符,研究研究各类法术武学,然后就只需要等着香火道韵自行积累。

季无忧微微侧头,看向季云旗:“什么时候踏入天人的?”

见自己的境界一眼就被识破,季云旗也跟着讪笑:“孙儿前几年便已经突破天人,之所以没前来与爷爷说,也实在是因为政务缠身,不得不拖到现在。”

季无忧面色不变,没有戳穿他。

如今大乾朝政虽说不上清闲,但也绝非繁忙,抽不开身只是借口罢了。

自从云惜出走后,季无忧与这位孙子的关系就有些疏远,不像他父亲那样。

“无妨,你跟你爹都一个样,以前他在位时,也来的少。不过可惜了,你爹没你们兄弟俩有福气,与武道无缘……一转眼,你们二人倒都成了天人。”

季无忧说着,轻轻摇头叹气。

兄弟二字一出,宛若针刺般扎进季云旗的耳中。

天人?

云惜?

最终季云旗还是没忍住,缓缓开口道:“爷爷,云惜他……”

季无忧将断魂笔放下,双手负在背后,转过身来看着他,道:

“你想知道?”

“还是说,你害怕知道?”

说罢,季无忧抬手,磅礴的真元朝一旁正在偷听的景鸿涌去,将他双耳覆盖住。

季云旗则是心情复杂,他已听出这话中的意思。

当年在回京的路上,他自以为与云惜说的那些话,无人听到。

后来季云惜出走后,季云旗也曾此事暴露,可时间一长,便逐渐淡忘了。

谁料今日被太祖再次拎出来,季云旗才幡然醒悟。

这天下,任何事都瞒不了自己这位太祖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