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凤雏?
吕祥虽然心中疑惑,却哪里敢质疑丞相,您说我是凤雏,那我就是,您说不是,那我便不是吧。
凤雏庞统随先帝攻取蜀地时,领兵进攻雒城,中流矢而亡。我以后成天在战场上跑来跑去的,背着凤雏的名号也确实不太吉利。
丞相见吕祥面不改色,心道果然有大将之风,暗暗点头,随即转身招招手,将子龙将军唤至身前,指着吕祥介绍道:“子龙,眼前这小将,就是你我常常谈起的吕保山!”
“噢?”赵云其实早就猜到了,欢迎的队伍里,武将这一侧,站在队首的孟获显然年龄不符,而能让关兴和张苞两个小君侯屈居身后,又是二十出头的小将,不是军报之中频频出现的吕祥,还能是谁?
不等吕祥行礼,丞相先介绍起子龙将军来:“保山,这位就是镇东将军,赵子龙!他像你这般年轻时,也是一位少年英雄啊!”
吕祥连忙行礼,恭敬说道:“见过将军!将军当年在当阳长坂坡,一身是胆,视曹贼几十万大军如同草芥,出生入死,七进七出!祥,仰慕已久!”
说完,吕祥自己愣住,怎么刚才还不知如何应对,这会拍马屁拍得这么溜,难道是丞相和子龙将军二人的魔力,他们是自带的,还是从哪学来的?
子龙将军听吕祥这么一夸,心中大喜,嘴上却打趣道:“你小子,之前我与丞相研究南中局势,分析永昌联军的得失,我与丞相还说你处处安排得当,定是心性沉稳之人,怎么今日相见,却阿谀奉承起来了。”
丞相也笑着摇头,附和道:“近些时日收降的雍闿降卒,都说永昌吕祥阴险狡诈至极,今日看来……”
一旁的关兴听二人如此说,挺身而出,主动替吕祥辩白:“四叔乃当世名将,在长坂坡时护得陛下而归,忠勇之至,我还认为保山兄夸得不够咧,要我说,四叔就是我等之楷模,如何能说保山兄是谄媚之人?”
关兴看向丞相,又说:“至于阴险狡诈,那是因为保山兄神机妙算,打得雍闿士卒闻吕祥之名,如见鬼神亲至,他们自然要诋毁保山兄!”
“就是就是!”张苞也赞同道。
丞相和子龙将军相视一笑,想不到吕祥跟关兴和张苞相处得如此融洽,这些可都是大汉的好苗子啊。
丞相又看向吕祥,忍不住点点头,似乎是觉得,吕祥的形象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符合那个纵横南中的少年将军!
丞相抚须说道:“昔日,孟先生至成都,向我讲述南中军民应对叛乱的分析和举措,其中就有保山的三个必然和三个做好,还有蛮汉一家亲的治理之策。
当时我便觉得,保山对局势的分析深入而长远,又不局限于军阵之间,亦考虑到战后治理,实在是有昔日军师中郎将庞士元(庞统)之风,因此称赞保山为南蛮凤雏。”
丞相顿了顿,看向子龙将军,笑问:“子龙,依你看,这南蛮凤雏可是名不虚传?”
二人之前便有议论,子龙将军听出丞相的言外之意,摇头装作不满意,打趣道:“多少有些名不符实!”
关兴和张苞不乐意了,怎么今日四叔老是贬低吕祥。关兴开口替吕祥打抱不平:“四叔,保山兄智勇双全,为国尽忠!如何就配不上凤雏的名号?”
子龙将军哑然失笑,努了努嘴,示意关兴问丞相。
不等关兴发问,丞相解释道:“以前我只以为保山是智谋之士,直到公弘(程祁)返回营中,将益州见闻讲与我听,才知道保山于战前联部族,进乘退士军,邪龙戏雍阆,兰仓守天险,不韦斩雍山,博南杀雍铭,云南克赫氏,进益州,取滇池,援友军,下味县,转战千里,荡清益州,如今又拦截雍闿,重围敌寇……”
周遭之人听着丞相如数家珍一般,述说着吕祥的功绩,虽然之前都知道吕祥打了很多胜仗,但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总结过,现在听来,只觉得吕祥像是横空出世的宿将一般!
关兴更疑惑了,问道:“丞相,既然你也知道保山兄的功绩,为何……”
丞相笑着打断了关兴,说道:“我可没有说他名不符实啊,是你们四叔说的。”
关兴张苞见丞相竟然推脱责任,如此反常,才反应过来二人是在唱双簧罢了,于是不再说话,静静看二人接下来会怎么演。
丞相笑道:“哪里是保山配不上凤雏之名,我看呐,只怕士元到此,也会觉得是凤雏之名,般配不上保山啊!”
此言一出,只有子龙将军淡定微笑,其余人等均震憾不已,凤雏名号配不上吕祥!这是多有份量的称赞之语,比凤雏更有含金量的名号,那不就是丞相自己的卧龙之称吗?
吕祥也反应过来,这要是再夸下去,自己的名号还不得上天?来个宇宙大将军啥的!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到时候还怎么像在南中一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吕祥连忙向丞相行礼,谦虚道:“丞相过誉了,末将自认才能远远不及庞军师,得丞相赞誉为凤雏已是受宠若惊,如何敢……”
丞相抬起吕祥的手,温和而坚定地示意吕祥不必谦虚,随即说道:“保山赤胆忠心,才兼文武,是难得的栋梁之材,以弱冠之年岁,显汉威于南中,当得起南中威凤之称!”
众人听得丞相盛赞吕祥为南中威凤,都附和丞相,说吕祥当得起这个称号,要不是此时的欢迎流程还没有走完,只怕要一个接一个地来祝贺吕姓。
南中众人是打心里的高兴。孟获、金环等最早加入联军的人,是为同袍能够获得赞誉高兴。李恢、王伉等人,更多地是认为这是一种政治信号,丞相要重用南中人了!
关兴和张苞则丝毫没有嫉妒之心,认为吕祥的所作所为的确配得上威凤的名号。
忽然,张苞侧身靠近关兴,在他耳边轻声笑道:“凤雏变成威凤,不就是山鸡长大了吗?”
关兴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