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南人聚饮,给人给粮

婚礼一切从简,婚宴却不能。

吕氏和孟氏,轮流宴请朝廷和南中官员、各部豪杰,整整持续了六日。

这日,吕凯邀请李恢、爨习、金环、兀突骨等南中人士共聚一堂,感谢他们对保卫永昌的支持,更重要的是对吕祥的帮助。

众人战后都得到了应有的封赏,这几日正在兴头上,慷慨赴约。

酒过三巡,兀突骨拿起酒杯,带上奚泥,走到吕祥案前,说道:“保山,我有一事,还请你应允。”

吕祥连忙起身,恭敬道:“兀突骨大王哪里话,何有吩咐,直说便是!大王虽未亲自领兵出征,但派遣奚泥兄弟领五百藤甲兵参战,助我等平乱,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呢!”

兀突骨举杯敬过吕祥,摆手道:“雍闿等人霍乱南中,人人得而诛之,我等也只是保卫自己的家园罢了!多蒙丞相恩惠,让我们继续在祖先留下的地方生活,还给我们免税免役。”

吕祥点点头,此次丞相录功行赏,充分尊重诸人意愿,给了几种选择,可留在本部,仍为大王,免税免役;可在南中或入蜀地为官吏;亦可入军中为将校;只是大部分首领,都像兀突骨一样,选择了留在家乡……

兀突骨继续说道:“我年纪大了,没什么追求,以后恐怕就在西随的深山里终老了。然而,奚泥他们还年轻,这两年随你闯荡南中,也算长了见识……”

兀突骨停下来看向身旁的奚泥,笑道:“你小子,还是你自己说吧!”

奚泥纠结于该怎么称呼吕祥,犹豫半天,鼓起勇气说道:“保山大哥!先前随你出征的兄弟,都想继续跟着你,但是大多数的家里离不开他们。最后,包括我,黑面,小虎在内,有一百人,想追随你,上阵杀敌!”

吕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因为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不太确定奚泥所说的追随是什么意思。

“好你个兀突骨,趁我在喝酒,竟被你抢了先!”正当吕祥不知所措时,金环一边笑骂,一边走来,说道:保山!我族中也有五十勇士,想追随于你!”

“我族中也有五十人,愿追随保山!”唐丰、濮瓦、木鹿纷纷喊道。

吕祥傻眼了,这些大王是商量好的?我连奚泥都还没安排明白,你们就五十五十的!打牌跟码啊!

孟获见状,大笑道:“保山,南中各部尚武,经此一战,你现在可是各族年轻人口中的南中第一勇士!既然诸位大王同意族人追随你,你只管领下诸位好意,将这些勇士编为部曲,莫要辜负他们便是!”

部曲!奚泥等人如果成为吕祥的私人部曲,就是与吕祥建立主从关系,需要对吕祥唯命是从,吕祥则为其提供生活保障。

有部曲当然好!只是,吕祥有些疑惑,这些大王竟然同意族人给自己当部曲?还有,听他们刚刚那么喊,足足有三百人!

吕祥不由叹道:“三百人,我才二百石的俸禄,怎么养得起三百人?”

此言一出,全场哄堂大笑。

孟获没好气地说道;“傻小子,能脱离部族的,都是还未成家的年轻人,三百人,又不是三百户,有我和你父亲在,你还怕养不起三百人?”

一旁的李恢和爨习对视一眼,暗暗点点头,随即李恢说道:“保山,说起来,我在味县时,以及姑丈在博南县时,均赖你领兵相助,我二人一直找不到机会报答与你。今日正好遇到此事,我与姑丈,以后每家每年给你运二千斛粮食,充作部曲用粮!”

未等吕祥反应,孟获说道:“我也让族中每年给你两千斛,这样就差不多了。实在不够,你随时去大池族中支取!”

吕祥完全说不出话来,今天是怎么了,蛮族大王要给我人,汉人豪族要给我粮!吕祥环视堂中之人,忽然意识到,今日宴请的范围……

作为这次宴饮的召集者,吕凯一直没发话,这时才开口笑道:“诸位!你们这样做,让我这个做父亲的脸上无光啊!我儿部曲,怎么变成你们出人出粮了?”

兀突骨笑道:“吕太守,族中勇士仰慕保山,我们做族长的,与其让他们一辈子在山中度过,不如让他们随保山而去!”其他几位大王附和称是。

爨习说道:“望季平不要介怀,我与德昂不过是报先前解围之恩罢了,些许粮食,有何不可?”

吕凯无奈摇头,朝吕祥笑道:“保山,你自己做决定吧。”

吕祥虽觉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跷,但一时想不通其中关节,而收下这三百人作为部曲,倒没什么不妥,这些人基本上跟着自己战斗了两年,忠诚没问题,战力有保证。

战场拼杀,有私人部曲太重要了!吕祥不及深思,向还等着他做决定的众人行礼道:“感谢各位大王信任,祥一定好生照看诸位的族人!”

诸大王高声叫好!奚泥的脸上,笑得跟花儿似的!

孟获是自己老丈人,关系更是超越一般的翁婿,暂时不用管,吕祥朝李恢和爨习行礼道:“都督,爨家主,那小子就不客气了!”

李恢和爨习连忙摆手,爨习说道:“无妨!保山别嫌少就行。”

吕祥又拿起酒杯,挨个向众人表示感谢!

等吕祥回到位置上,吕凯开口问道:“保山,丞相让你在南中练兵,你可有什么困难?”

练兵整军这种大动作,瞒是瞒不过的,因此经丞相允许,吕祥早就告诉老吕了,只说成军之后才北上成都,只字未提攻取交州之事。

吕祥只以为老吕出于关心,便随口答道:“过几日才挑选士卒,暂时没什么困难。”

吕凯煞有其事地说道:“有兵怎能无将?我让你从弟吕兴前来帮你吧。”

随后,吕凯又看了看李恢和爨习,笑道:“俞元李氏,同劳爨氏,家中亦是人才济济,你不如请都督和爨家主帮帮忙,也好早日圆满完成整军之事。”

好家伙!吕祥腹诽道,我怀疑你们是商量好的,怪说不得一个劲地送我粮草,原来是想往我军中塞人。当然,不排除老吕是临时起意,想投桃报李。

吕祥沉思半晌,此事也并无不可,可以加深自己与南中各部的关系,自己终将是要进入大汉政治圈的,不管能量大小吧,没有人在背后支持,只怕举步维艰啊。

想通此间关节,吕祥连忙向李恢和爨习行礼:“都督,爨家主,不知能否助在下一臂之力?”

李恢和爨习相视一笑,说道:“自无不可!我侄儿李球,颇通军事,此次亦随我南征,就让他到保山军中,助保山练兵。”

爨习紧接着说道:“我让族侄爨谷,到保山军中效力。”

孟获也笑道:“前几日遇到一位好友,其子刘胄,颇为勇武,近日仍在城中,我明日就将其引见给保山。”

吕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