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罩压下，无数的星星点点在其中明明灭灭。
那是肉眼看不到的孢子遇见火焰的最后燃烧。
鸡蛋都烤不熟，但是孢子可没有蛋壳。
明明只是响指火焰，但是在人生组件的搭配下，却造成了火球术都难以企及的效果……
火罩由大缩小，最终维持在将将把曼陀罗罩住的程度。
但是另一个问题出现了。
哪怕是响指火焰，以马丁现在的魔力量……
“马丁，你……”涅西莉楞楞地看着马丁，眼中复杂难以严明。
这个男人，对塞西莉说的那一句一类人，明显就是哄小孩的。
起初，自己也就当是为了塞西莉，才答应教他响指火焰的。
但他一次次地，一次次地超出自己的预料。
仅凭一记魔法伎俩等级的响指火焰，他解决了疾风狼。
而后，是疾风狼王，再后则是波特，现在，则是面前的曼陀罗。
明明，只是一记响指火焰啊。
为什么他能出神入化地应用到这样的程度？
他的天赋，真的超过自己这么多吗？
而且，他甚至还可以分清楚塞西莉和自己……
这是除了老师以外，唯一能做到的人。
想到塞西莉对马丁说的那一句‘不要让她一个人’……
涅西莉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自己是时候该退场了吗？
自己能将塞西莉交给这个家伙吗？
“涅西莉，”马丁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那里突突突地疼痛，看着发呆的涅西莉，“过来搭把手啊。”
“啊？”涅西莉愣了下，你不是已经将曼陀罗压制住了？
不对，马丁现在面色惨白，显然是摇摇欲坠了。
哈，终究只是个才学习巫术没有多久的家伙嘛……
“火焰的精灵啊，回应我的呼唤……”
空中的火元素被涅西莉集中在火罩附近，然后再让马丁取用。
这显然大大降低了马丁的精神力消耗。
“涅西莉。”马丁说道，“谢谢你。”
涅西莉别过头去，她现在不想理会马丁。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搭理他。
但是那边的马丁却好像话痨一样不断聊天：“涅西莉，你真是很可靠呢。”
“？”涅西莉终于正眼看向马丁，却是死鱼眼。
这家伙想做什么，吹捧自己可没有什么好处噢。
“因为到了现在最关键的时候，塞西莉却选择让你出来，这说明……”马丁加大了力度，“塞西莉一直都很信赖你啊……”
信赖……涅西莉的耳朵轻轻颤动，修长绵密的睫毛就像小刷子扑闪扑闪，她楞楞地看向马丁。
自己不是因为塞西莉想要逃避现实所以才出现的吗？
自己明明只是一个保护壳，一个工具人啊。
涅西莉垂下了眼眸：“不需要我，你们也能解决这件事情吧。”
她的语气低落下来：“凭借你的巫术……”
“那是你教给我的巫术！”马丁的语气骤然高昂起来，“没有你先教会我响指火焰，我们哪里会有现在的局面。”
“所以，一直以来，能够到现在的情况，都是因为你啊，涅西莉！”
自己，有那么重要吗？
涅西莉的嘴角轻轻勾起：“别胡说八道了，白痴。”
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雷林死鱼脸的段位那么高，但是涅西莉我告诉你——你还得练。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最关键的来了！
“所以……”马丁深吸了一口气，真诚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请教我火球术。”
“滚。”
“好的。”
马丁不再说话，专心维持着火罩。
果然，巫术的教导限制比魔法伎俩要高太多了。
哪怕涅西莉龙颜大悦，也没有松口。
可恶，明明就差一点了！
今夜没有月亮，星星却从云层后露出点点光辉。
静谧的夜色下，扑闪扑闪的蝶群找不到孢子的源头，已经向着别的地方远去。
“马丁……”涅西莉的声音轻轻响起，“谢谢你。”
这不是几分钟的事情，而是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左右。
马丁早就已经超负荷了，太阳穴疼到快裂开了。
哪怕有涅西莉帮忙，这长时间的使用巫术，简直是种苦修。
“那……火球术……”
“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呢……”涅西莉有些无语。
似乎从见到的第一次，这个家伙就一直是这样子。
如果他可以继续这样的话……
涅西莉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马丁，火球术，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噢……”
马丁精神骤然一震，刚刚的萎靡一扫而空：“可你不是和导师约定？”
“塞西莉的约定，关我涅西莉什么事？”涅西莉轻轻一哼，终于下定了决心。
自己总有一天，是肯定会消失的。
那不如……
“你到底想不想知道火球术了？”
“想想想，当然想。”马丁点头如捣蒜。
“那好……”涅西莉看向马丁，语气突然郑重起来，“那你必须和我做一个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
巫师的誓言非常重要，哪怕两个人只是巫师学徒，都会有冥冥中的力量束缚。
“马丁，你听好……你绝不能，绝不能，绝不能……”
星光烂漫，为两人披上了银光。
“你绝不能，留下塞西莉一个人噢……”
这是什么约定，白送的，塞西莉不是有你陪着吗，那这不是白送给我的福利吗？
马丁正要点头答应，但是想到巫师誓言的严重，他还是问了一句。
“如果我没做到呢？”
涅西莉的脸色冷了下来：“那你以后，便也只会孤身一人。”
这算什么惩罚？
如果按照前世的个体论的话，每个人都是孤身一人。
但是为了火球术赔上永久的誓言……
涅西莉看出马丁的顾虑，微微一笑：“如果塞西莉主动对你说出解除约定，那便一笔勾销，如何？”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成交！”
“火元素光是汇集还不够，要将它们浓缩，然后让它们排队成外松内紧的球形……”
马丁听得云里雾里，这不是他不够充盈，而是他现在本来就透支了。
只是马丁还是强迫自己背下来了这些原理，等到自己轻松的时候好好疏导，再问问涅西莉就好了。
不过……今晚不是没有月亮吗，为什么星星越来越多了呢……
马丁抬起头来，却看到了漫天的星河。
但是，这不是这个世界能见到的星河，这是马丁记忆中的，上辈子的星河！
这……不是星星，这是幻月蝶营造出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