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妍身子紧绷了一下,看着陈锦程的瞳孔也放大了一些。
为什么陈锦程说了好,他听懂我说的话了?
随后孙晓妍又摇了摇头,摒弃掉自己这种想法。
她爹或许说的对,不要对一个傻子心存幻想。
孙晓妍叹了口气,冲着陈锦程再次挥了一下手。“嗯,我说完了,你赶紧回去吧。”
陈锦程回到屋内,将手里的包子扔到了桌子上。
他现在还不想吃。
穿越到这个地方。陈锦程不打算庸庸碌碌。
自己有知识,有理论。那就能在这片土地上搞出一番事业。
好歹他有属于自己的三亩地,三间瓦房,比自己之前当研究生时的师兄好的多。
从前的师兄是城里没房,村里没地,当个舔狗也舔不到女孩的心窝窝里。
陈锦程计划着在地里种点什么,收益才比较高。
他列举了一个清单。
西红柿,毛毛菜,黄瓜,茄子等。现在是冬季,马上就春天了。
种点反季节的蔬菜,应该会很有市场。
不过种什么,陈锦程有些犹豫。
即使他有地,但是没有钱,想种反季节的蔬菜,就需要建大棚。
建大棚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按照目前的状况,他把所有身家都压上去,也只能搞一次。
失败了就只能祈祷重生了。
在陈锦程犹豫的时候。
屋门前突然站了一个中年男人。
虽说是中年男人,可脸上已经成沟壑的肌肉,让他显的十分苍老。
“锦程跟大伯回家吃饭。”陈建军把手里的烟袋锅在门框上磕了一下。
火星子落到了地上。
陈锦程回头看向大伯,作为地地道道在地里刨食吃的农民,陈锦程觉得大伯有一股子的厚重感。
本来他想指一下包子,说不去了。
但是他反应到,今天大伯突然来叫他去吃饭,应该是担心他这个傻侄子再做什么蠢事。
所以过来看一下。
陈锦程觉得陈建军作为自己的亲人,他也应该向他坦白一下自己脑子好了,已经不傻了,那在过去的路上说下刚刚好。
陈建军灰土色的棉服上,有几个窟窿,从窟窿里能看到棉花冒出来。
他背着手走在陈锦程的前面。
陈锦程思考者如何自然的把脑子好了这件事说出来。
可犹豫了一路也没开口。
陈建军家的光景和陈锦程家的光景差不多。
都是三间瓦房。这在村子里是很不错了。
这都源于老陈家的优良传统。
勤劳,踏实,能干。
在能干这方面,陈锦程觉得自己不输于任何人。
来到大伯家。
陈锦程打量了一下大伯家院子。
院子里虽然都是泥土地,但是干净整洁,连树叶都只是堆在墙角。
除了院子随意跑的三只鸡,在这个年代是挑不出女主人一点毛病的。
再看看陈锦程,他刚重生,还没来及收拾,自家院子满是腐叶。
家里确实少不了一个女人。
陈锦程刚进院子,院中的一只母鸡看见陈锦程进来似乎不是很欢迎他,在陈锦程踏进院子的时候,他扇着翅膀冲到他的脚前,然后低头啄他的脚。
陈锦程也不害怕,伸手就抓住了这只母鸡的脖子上。他提起来对陈建军说道:“大伯这只鸡杀了吧,有点憨的样子。”
“二傻子你干嘛呢,把鸡放下,你要掐死它?”大娘许秀兰提着锅铲从厨房冲了出来。
“他叫陈锦程,你怎么跟村里人一样叫他二傻子呢。”陈建军指正了一下许秀兰的叫法,然后回过头用严厉的语气说道:“锦程把鸡放下,留着下蛋呢。”
陈锦程伸出手轻轻的给了鸡两个耳刮子,小声的嘀咕道:“我迟早吃了你,敢啄我的脚。”
许秀兰看着陈锦程叹了口气。“你瞅瞅他那个傻气,这还不傻,锦程,锦程,他有个屁的锦程。”
“大娘我好了,我不傻了。”陈锦程顺着许秀兰的话解释道。
但是没人相信,陈建军摇了摇头坐到了屋门前的门檐上抽起了烟锅。
许秀兰瞪了一眼陈锦程,示意他离鸡远一点,然后回到了厨房。
她对陈锦程没有那么大的耐心。
陈锦程走到堂屋门前,蹲在了陈建军旁边。“大伯,我病好,现在不疯了,真的。”
陈建军瞟了一眼陈锦程,猛抽了一口烟,然后又吐出一大口烟。
烟雾漂浮在两人的眼前。
“别人不清楚,大伯清楚,你时好时坏的,控制不住自己,可以后别再去河边了,不安全。”
“大伯,我真好了,现在我想种地,家里的地一直你在种,我想....”陈锦程有些为难情。
根据原主的记忆。
在父母死后,陈建军就把他家的地种了起来,俩家的地挨着,总不能荒废着。
但是自己一个在别人眼里还不清醒的人,说这种话确实有些胡闹的意思。
“好啊,你想种你就种,再傻也得学会个吃饭家伙,明年的小麦收了,你就拿回去。”陈建军又磕了磕烟锅。
“大伯,我想这个冬天就开始种。”
“冬天?”陈建军这回才认真的看向陈锦程。
他还以为陈锦程真的恢复了一点清醒,看样子自己对傻子抱有幻想了。
“冬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雪了,这腊月寒冬的,麦子能长,锦程啊,你说你啥时候能好,真是作了孽了。”
“我想种蔬菜,反季节的。”陈锦程继续解释道。
如果自己真的动手开始种大棚蔬菜,单靠自己怕不是要累死,让陈建军相信自己清醒了,这样也能让他到时候帮帮自己。
陈建军摇了摇头。
什么反季节的蔬菜。
四季循环,春耕,秋收。
这是种地的基本理论。
“娃,别乱想了,想多了头疼呢,吃饭吧。”陈建军把烟枪塞进裤腰带往厨房走去,压根不想给陈锦程解释的太多。
“还是说不通!”陈锦程叹息了一声,自己的人设在之前立的太足了。
稍微正常一点反而没人相信。
陈锦程觉得轻松一点傻子就该做傻子的事情,反正地是自己家的,自己连处置权都没有了?
正当陈锦程思考的时候。
从另一个瓦房里,跑出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是陈建军的孙女,叫陈瑞雪。
小雪儿看见蹲在门口叹气的陈锦程小跑着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她歪着头盯着陈锦程的脸说道:“傻子叔叔你有钱吗?”
“小雪,他是你二叔,谁教你这样叫的,没家教。”在厨房的陈建军批评了她一句。
“奶奶这样说的。”小雪儿嘟了一下嘴,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张深棕黄色,印着两个少数民族人物的的一角钱纸币,递给陈锦程看。“二叔,我有钱,你带我去买花生吧。”
陈锦程把小雪儿给拉到自己的腿边,他认真的问道:“小雪儿,你觉得二叔是个傻子吗?”
“二叔不傻,二叔和我一样聪明,只有二叔愿意和我玩。”陈瑞雪眨巴着眼睛认真的说道。
“害,合着还是傻子呗。”陈锦程摇了摇头不想了。
地是种定了。
自己不可能过苦日子。现在的贫富差距还看不出来。
等来到千禧年后,人人都争做人上人,他不能窝在这里躺平。
陈锦程觉得怎么着都得让陈建军相信自己,毕竟陈建军是原主村里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