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说着话,嘴角开始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抹僵硬而有些怪异的笑容,他的眼神有些发直,嘴唇不自觉颤抖。
“那老鬼就黏在天花板上,她当时就是这样笑的,她的嘴巴动了动,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我听不清,耳边只有咯咯咯的笑声。
我被直接吓得晕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天了。
那是爷爷死的第二天晚上。
在那之后的两天晚上,基本上每天晚上那东西都要来撞门,我也经常会在各种地方看到那个老太太的脸。
有时候你拧开水龙头,她的脸会直接和水一起流淌出来,你知道吗?就像是沐浴露一样那种感觉!
烧水的时候,你能够在水壶的内胆上看到那东西的脸。
说真的,我已经快要疯了!”
而也就在黄毛说话的时候,在那浓雾之中,穿着寿衣的老太太,此刻挥舞着手臂,嘴角咧开,面色浮肿。
这一次看到那老太的人,不仅仅只有陆实,车上的其余人也看到了。
王希的喉咙之中止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杨严蕊伸出手想要去捂,而黄毛则是眼神发直,一句话也不说,浑身哆嗦的厉害。
陆实见状,心中有些急。
比任何时候都要急。
黄毛如果出问题的话,那就是车祸了,那可比鬼祸要严重多了!
没有任何犹豫,陆实从口袋当中掏出了那本血红色的日记。
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车内,黄毛整个人浑身一哆嗦,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伴随着他的一声国粹。
方向盘朝右边打死,车轮胎在地上划过一道有些刺耳的痕迹后,总算是在冲下马路的前一刻停了下来。
“哥,我,我刚才看到......”
“嘘!我知道,你安心开车就好了,我在这,她进不来,没什么关系。”
听着陆实的话,黄毛咽了口唾沫,眼睛下意识朝着雾气当中瞟,也正如陆实所言,那雾气之中也的确没什么东西了。
黄毛闻言,手脚抖得厉害,他点了一根烟,熏得车里都是烟味。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去说他了,刚才老太太给人的冲击太大了。
随着半根烟吸入肺中,黄毛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他看向陆实,脸上露出了一抹有些勉强的笑容:
“哥,还要接着说吗?”
“不了,白不谈人夜不谈鬼,先去你家看看吧,今天是第五天是吧,还没到头七,估计没什么问题。”
“家里还有西房空着,那原来是我奶奶和爷爷的房间,我爷爷死了后奶奶一个人也不敢住,她说爷爷会回来看她,那个,哥你们介意吗?要是介意的话,我们就一起挤在东房里,我和我爹打地铺就行。”
陆实笑了笑。
“如果还介意这个的话,那我们过来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好好开车吧。”
陆实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黄毛见状也是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两眼看着路,油门一踩,继续上路了。
日记本陆实没有收回去,而是就放在自己手上。
那老太太压根就没有走,她现在正扒着车门,脸贴在自己旁边的玻璃上呢。
不过有着李前进的阻挡,那老太太也进不来。
车子一路开着,也没什么人说话,杨严蕊和王希两人紧紧挨在一起,不断安慰着彼此。
黄毛被刚才那一吓,也没了和女人聊天的性质,就是呆愣愣的开着车,时不时还会被路上的枯树枝吓一跳。
陆实闭着眼睛,脑海里面思考着今天晚上如果碰到那两只鬼的话,他要怎么做才能够保证尽可能少死点人。
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子驶入到了一个略显寂静的村庄当中。
虽然是2025年了,但是这种偏远的农村依旧没有太多照明。
村子里的人家没几户开灯的,陆实看了眼时间,也不算太晚,才晚上十点多。
但农村基本上八九点也就都休息了,加上现在还留在农村的,大部分也都是老人了,没有夜生活的他们,睡觉的时间只会更早。
车子驶入到了一家门口摆着花圈的院子前,望着那还亮着的灯,黄毛松了一口气。
月光并不是很亮,陆实打开手电筒,对着车上准备下车的人说道:
“我先下去吧,你们等等。”
没有给他们回答的时间,陆实走下车,拿着日记本,仔仔细细检查了车四周和车底一番后,才敲了敲车窗,让几人下车。
车上的几人都没有多问,他们知道陆实先下去是为了什么。
有些夸张的木门门槛还在那,杨严蕊扶着王希过来后,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东西先前不是没什么用吗?为什么现在还用着呢?”
“邻居说这东西先前也拦住了一阵子,所以想着应该还有些用吧,聊胜无于了......反正村子里的其他人也都不会来我们家了,他们说,我们一家迟早死绝,是我们当年做那事的报应。
去他妈的报应!老子才不相信那种东西!而且当年又不是老子......算了,先进去吧,陆哥,这路上我还没有介绍自己呢,我叫马安,你喊我小马就行。
老爸,人我都接回来了,你们也都赶紧出来吧,陆哥是真有本事的,路上那老鬼看到陆哥后都没敢进车!”
听着马安的话,最里面那间屋子里传来了拖鞋走动的声音。
随着房门的推开,里面探出了一个有些憔悴的中年男人头。
他皮肤有些发皱,整个人黑眼圈很重,头发乱蓬蓬的,嘴唇干裂,乍一看去和干尸没什么区别。
在看到马安后,他那如同枯树一样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笑,随后沙哑道:
“是小马的朋友吧,抱歉抱歉啊,让你看笑话了,但我们家碰到这种事情实在是没什么办法,吃过了吗?要不要......”
“马叔,我们就不说那些东西了,事情我已经听马安说过了,今天晚上你们就和平时一样,好好休息吧,如果碰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我会出来看看的,饭菜不需要您为我们准备,能让我们住在这里就已经很感谢了。”
陆实看着对方头顶那密密麻麻的血色丝线,客气的拒绝了那些无意义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