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堂。
老鼋七窍流血,面目狰狞可怖。
很显然,哪怕是有朱大肠在旁协助,它仍不可避免的承受了,白骨功名碑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难以言喻的压力,犹如数座雄伟的高山,死死压在了它的身上。
老鼋因此气息衰弱,龟甲破裂。
不过以如此惨烈的代价,所换取来的消息,却极为喜人。
“找到了……”
“没想到,还真是病仙……偷走了瘟神遗蜕。”
“看来素问仙宫最后一届童生,都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能在朱兄你的眼皮子底下,盗走瘟神遗蜕……这样的存在,吾还真好奇究竟是谁。”
老鼋沉声开口,看起来颇为虚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困难。
而从其言语之间,所透露的消息来看。
它似乎并没有确定,具体究竟是哪位病仙有如此能耐,能够在七指疫鬼的口中夺食。
朱大肠闻言,眯了眯眼,听出了老鼋的话外音。
它面色不佳,从白骨功名碑上,收回了手掌。
失去了它的压制,白骨功名碑气息陡然一盛。
老鼋面色大变,紧接着便是一口污血喷出。
不过好在,随着它收敛气息,不再干预黑死城。
白骨功名碑,很快便消停了下去。
“没想到,如今的你竟然衰落到了这等地步。”
“有我在旁帮衬,竟然都没能追查到,具体是哪个小贼偷了我的瘟神遗蜕。”
“此番进入黑死城的病仙那么多,而且全是来自肾脏洲各个地方。”
“难不成要我大海捞针,挨个去找?”
朱大肠瓮声瓮气,言语间有些不满。
“呵呵……”
“朱兄稍安勿躁……”
“盗走瘟神遗蜕的小贼,似乎有些手段。”
“我只感觉到瘟神遗蜕脱离病域时,散发的气息极为微弱,近似于无。”
“这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那家伙,把瘟神遗蜕给榨干了。”
“其二就是那家伙,拥有什么比较厉害的气息遮掩法,又或是修为高深,不弱你我。”
老鼋强颜欢笑,强压火气。
“吾认为……无论是哪种可能性,都说明偷走瘟神遗蜕的小贼,定然不简单,很有可能是某个宗门的天骄。”
“此外吾还模模糊糊的感受到,瘟神遗蜕在脱离黑死城后,似乎并没有离得太远,仍在黑死城病域周遭。”
“而黑死城病域周遭,能够排得上号的势力,并不算多……”
“有悬壶门,膀胱宗,奻众教,人畜山……”
“想来以朱兄的手段,排查这几个修为最高才不过病灶期的势力,应当不难才对。”
老鼋一席话,说得朱大肠面色稍缓。
“也罢……”
“正好我要接引的那位小师弟,也在这其中,恰好顺路,那便走一遭。”
“这段时日,你且尽量守住黑死城,防止盗走瘟神遗蜕的小贼,再入黑死城,徒生事端。”
“最起码也要等到我,找到那个小贼之后,再让那些病仙进入黑死城。”
“若不然一旦让那小贼,知晓瘟神遗蜕对于素问仙宫的意义,后果不堪设想。”
“仙宫很有可能会因此易主,届时你我恐再难插手黑死城……”
朱大肠言明利害,随即便欲起身离去。
老鼋见状,面色一黑,连忙开口出声:“守住黑死城,不让病仙进来,说得倒是轻松。”
“强行阻止那些,已经拿了童生令的病仙进入黑死城,所要承受的代价,不比强行驱逐他们来的低。”
“如今吾这个状态,哪里还敢再度违反仙宫法令?”
“这……怕是不好办啊!”
朱大肠闻言,顿住脚步,随手掷出一粒丹丸。
“此乃我经络府足阳明胃经,集百鬼,熬千药,烹万人,炼制的一枚安宫人精丸。”
“我费了不少代价,才从足阳明胃经哪里讨来这么一枚。”
“此丸可以让你顶着白骨功名碑,支撑三十日之久。”
“三十日……足矣让我找到那个小贼,取回我的瘟神遗蜕了。”
朱大肠言罢,似是有些心疼。
它强行扭过头,不再去看那枚安宫人精丸,转而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老鼋拾起安宫人精丸,随后望着朱大肠消失的地方,久久无言。
它眯了眯眼睛,些许精芒一闪而过。
“呵……”
“看来这位经络府的手阳明大肠经,真拿吾当工具使了。”
老鼋摇了摇头,冷笑一声。
“没想到瘟神遗蜕,竟真在那小子的身上,亏吾还被他唬住,率先排除了他。”
“十指疫鬼告死病,病经,膳仙堂堂主,瘟神遗蜕……”
“任谁能够想到,这些因素竟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那小子非同寻常,非同寻常啊……”
老鼋念头流转,心中感叹不已。
一时之间,它竟对吴哉升起了浓浓的忌惮之心。
很显然,老鼋经过刚刚的操作,已然知晓了,瘟神遗蜕就在吴哉的身上。
只不过不知因何缘故,它并没有直接将此事告知给朱大肠,而是模模糊糊的给了一个大致方向。
“那小子身上秘密多到吓人,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瘟神遗蜕。”
“若吾还将其当做寻常病仙,那吾就真的白活这么久了。”
“这样的存在,往往象征着麻烦,指不定就是什么扮猪吃虎的大恐怖!”
“在这种情况下,吾哪里敢掺和进去。”
“无论是他还是朱大肠,都不是吾如今能够招惹的存在。”
“让他们自己去掐吧,吾不能吊死在一颗树上。”
“虽然瘟神遗蜕丢失,导致病域崩溃的速度加快,但好在吾并非没有后手。”
“要想逃出仙宫的镇压,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啊……”
吴哉前前后后,所暴露而出的旁枝末节,已然吓到了老鼋。
此时的老鼋,已然认定吴哉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谨小慎微的它,不敢深究太多,生怕扯上什么麻烦,引火烧身,扰乱逃离仙宫的计划。
遂而它此番,这才做出了两边都不得罪,尽量将水搅混的决定。
而老鼋此举,无疑是帮了吴哉一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