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曳,映照着满室旖旎。
华京颂坐在床沿,不安地绞着手指,绣花鞋尖一下一下点着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华若休背对着她,伫立窗前,一动不动,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将挺拔的背影投射在窗纸上。
窗外,夜色深沉,寒风呼啸,拍打着窗棂,更衬得屋内静谧得令人窒息。
许久,华京颂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轻唤一声:“若休……”声音低柔,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一片落叶飘落在平静的湖面,荡起圈圈涟漪。
华若休闻声,缓缓转过身来。
烛光映照在他俊朗的脸上,却显得有些憔悴。
他走到床边,轻轻拥住华京颂,将她揽入怀中。
没有质问,没有解释,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华京颂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一颗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没有提起江印月,也没有问他为何如此沉默,只是默默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洞房外,一双美眸透过窗纸的缝隙,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从华若休进屋,到灯光熄灭,这双眼睛始终未曾离开。
看到屋内灯光终于熄灭,她才收回目光,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江湖上关于华山女婿华若休为情剑抛弃江家小姐的传言愈演愈烈,版本也越来越多。
有人说他薄情寡义,贪恋华山权势;有人说他身不由己,受师门胁迫;更有人说他中了情花之毒,不得不放弃旧爱。
然而,在华山上,华若休与华京颂却过着寻常新婚夫妇的生活。
白天,他们一起练剑,一起散步,一起谈论诗词歌赋,举止亲密,羡煞旁人。
夜晚,华若休只是静静地抱着华京颂,却始终未曾逾越雷池一步。
这一夜,华若休突然翻身,将华京颂紧紧搂在怀里,疯狂地亲吻着她的脸颊、脖颈……
华若休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华京颂的脸上,带着一丝酒气,更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疯狂。
他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衫,如同野兽般在她身上肆虐。
华京颂起初的挣扎渐渐变成了迎合,她紧紧地抱着他,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激情,仿佛要将自己燃烧殆尽。
红烛摇曳,映照着两具赤裸交缠的身躯,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狂风暴雨过后,房间里恢复了平静。
华京颂静静地躺在华若休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华若休突然起身,开始穿衣。
“你要去哪里?”华京颂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安。
华若休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要去找她。”
“她?江印月?”华京颂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起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
华若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他穿好衣服,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深吸一口气。
“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华京颂的声音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
华若休转过身,看着泪流满面的华京颂,心中一软。
他走到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对不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华京颂就猛地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不要走……”她低声啜泣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华若休再次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温柔而缠绵……
窗外,一抹白色身影一闪而过。
“记住,你答应过我的……”华京颂的声音低不可闻,带着一丝倦意。
华若休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神复杂……
晨曦透过窗棂,洒在华京颂的脸上。
她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身旁空空如也。
一股寒意瞬间袭遍全身,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凌乱的床铺和残留的温存。
“若休?”她试探性地呼唤,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无人回应,只有空旷的回音在房间里回荡。
华京绮推门而入,看到姐姐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沉。
“姐姐,你醒了?”
华京颂一把抓住华京绮的手,急切地问道:“若休呢?他去哪了?”
华京绮眼圈微红,轻声道:“姐夫……他走了。”
“走了?去哪了?”华京颂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华京绮将华若休临走前的话复述了一遍:“他说,在他心里,姐姐你最重要。如果三年之内找不到江姑娘,他就会回来。”
华京颂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她紧紧抓住床沿,指关节泛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在她沉睡之时,华若休已悄然离去。
他点了她的昏睡穴,找到华京绮,托付她照顾自己之后,便离开了华山。
他走得如此决绝,如此无声无息,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华若休离开华山后,茫然四顾。
他不知道江印月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她。
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来到一处山谷。
山谷中,鸟语花香,溪水潺潺。
这场景,似曾相识……
“等等,这里难道是……”
华若休茫然地走在山间小路上,华山巍峨的身影在他身后渐渐缩小。
他不知道江印月在哪里,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
离开华京颂,他心中满是不舍和愧疚,但他必须找到江印月,给她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走着走着,他来到一处山谷。
山谷中鸟语花香,溪水潺潺,景色宜人。
这场景,如此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等等,这里难道是……”华若休猛然想起,这里正是他与江印月初次相遇的地方。
那一日,他被仇家追杀,身负重伤,是江印月救了他,并悉心照料,直到他伤愈。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甜蜜与痛苦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一路辗转来到长安,试图打探江印月的消息。
然而,江湖之大,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他四处打听,却一无所获。
疲惫不堪的华若休走进一家酒楼,想喝杯酒解解乏。
他坐在窗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更加茫然。
突然,一声怒喝传来:“华若休,你这个负心汉!”华若休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门口,怒目圆睁,正是花轩秀。
不等他反应过来,花轩秀已经拔剑向他刺来。
“你骗了印月的感情,又骗了她的情剑,今日我就要为她讨回公道!”花轩秀的剑法凌厉,招招直指要害。
华若休虽然武功不弱,但此时心神不宁,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招架。
他一边躲避着花轩秀的攻击,一边解释道:“花姑娘,你误会了,我和印月之间……”然而,花轩秀根本不听他的解释,攻势更加猛烈。
酒楼里的客人纷纷躲避,场面一片混乱。
华若休不愿伤及无辜,只得且战且退,最终夺门而出。
站在长安街头,华若休心中一片苦涩。
他知道,现在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解释。
“罢了,罢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印月会懂我的。”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起来。
“印月,你到底在哪里?”他抬头望向天空,心中默默祈祷。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江印月会不会在花家?
他决定先留在长安,静观其变。
他转身走进一家客栈,要了一间客房。
“给我准备一些笔墨纸砚。”他对店小二说道。
他有一种预感,他很快就会用到它们。
夜深人静,华若休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江印月。
他看着这个名字,眼神复杂……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
“客官,楼下有人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