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是徐皇后,亦或者是洪武朝的马皇后。
也皆不会主动干涉朝政。
只有等皇帝询问,真的需要排忧解难,亦或者皇帝犯错的时候。
才会出言劝谏,也只是劝谏而已,听不听还是皇帝决断。
这也是皇后才有的待遇。
妃子若敢干涉,死罪。
她虽为后宫管理者,但也只是太子妃而已。
不能逾越,这是徐皇后教给自己的规矩,亦是生存之道。
明事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等等。
……
皇宫北门。
胡尚仪姿态端正的走在朱瞻基身侧,并轻声道。
“太孙,这等杂事怎能让您来做,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女眷吧。”
听着念叨了一路的胡尚仪,朱瞻基略显不耐烦。
“尚仪,你都念道一路了,我说了,这事我亲自去办。”
胡尚仪是很早之前便入宫的女眷,协助太子妃处理后宫事宜。
算是后宫二把手,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人了。
在她眼里,朱瞻基是皇太孙,也是金贵之躯。
“太孙,这不符合规矩,要是……”
没等胡尚仪继续说下去,朱瞻基打断,并用玩笑的语气说道。
“停,你要是再说,我可就生气了。”
可这句玩笑,胡尚仪却是当真,连忙朝着朱瞻基跪下。
“太孙恕罪。”
朱瞻基停下了脚步,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
“地上凉,起来吧。”
很显然,这些宫内的女眷不敢和自己开玩笑。
他也不打算继续和胡尚仪开玩笑。
不然他说一句,胡尚仪就跪一下。
这天气还是挺冷的。
无言。
皇宫北门,赵德正带着几个锦衣卫弟兄在此等候。
没等多久,便看见秀凤的被褥正朝着自己走来。
为了防止被褥不够,胡尚仪还特意多带了几床被褥。
加上朱瞻基拿的多,导致赵德并没有看清楚来者。
直到走到近前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拿东西的太监穿的未免也太好了。
不多时,锦衣卫便从宫女的手中接过了被褥。
很快,就剩朱瞻基手里的被褥还没有交接了。
赵德无奈道:“太孙,将被褥给我吧。”
朱瞻基露出个脑袋,笑呵呵的望着赵德。
“没事,我去送吧。”
“正好,我找我爷爷有事。”
看来,是摆脱不了朱瞻基了。
不过,让堂堂皇太孙拿这么多被褥,还是不符合规矩。
赵德将朱瞻基手中的被褥尽数拿了过来,只给朱瞻基留了一床,做做样子。
“赵德,不用这么客气,我还是挺有力气的。”
他虽然比不上自己二叔,可最起码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琴棋书画,君子六艺等等他样样都会,且都十分精通。
“朱指挥使让我来取被褥,要是看见太孙手上拿这么多,属下会受罚的。”
闻言,朱瞻基这才作罢。
拿着一床被子装装模样。
等到了酒馆外,再将被褥尽数给朱瞻基也不碍事。
他需要在朱卫面前尽心尽力,朱瞻基需要在朱棣面前尽心尽力。
并不妨碍。
“那胡尚仪,我等便离开了。”
胡尚仪双手微微弯曲,弓腰半蹲,没有多言。
打好招呼后,赵德便带着朱瞻基前往酒馆中。
……
半炷香后。
赵德便带着朱瞻基来到了酒馆所在的街道深巷中。
看着周围,他有些诧异。
“赵德,皇爷爷好端端的,怎么会来这地方?”
面对皇太孙的询问,赵德倒是没有隐瞒。
解释道:“这里有家酒馆,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以梦为酒。”
“是姚先生介绍皇上来此。”
“至于目的为何,这不是属下能知晓的。”
朱瞻基微微愣了愣。
“酒馆?酒楼的意思?”
酒馆想必和酒楼是一个意思,但这种成为还是比较少的。
如今,应天府卖酒的地方,几乎都是什么什么楼。
比如清江楼,鹤鸣楼,醉仙楼,聚贤楼,乐民楼,南市楼,北市楼等等。
而他最常去酒楼,便是其中的醉仙楼。
都是楼为后缀,也统称为酒楼,称呼酒肆也没问题。
反正只需要在名字里带个酒字,就能知道是卖酒的地方,名称什么的,倒是不重要。
不对……等等?
酒?
“你说什么?老和尚邀我爷爷去喝酒???”
朱瞻基这时才反应过来,去这种带酒的地方。
除了喝酒,实在是想不出还能干什么。
可今年的朱棣已经快要六十岁了。
太医千叮嘱,万嘱咐,千万不能让朱棣再碰酒。
否则身体会加速衰败的。
早年征战,身上暗疾无数,喝酒必然会让暗疾复发,疼痛难忍。
正因如此,朱棣自己也迫不得已开始戒酒。
都已经不沾酒好几年了,只不过在盛大的宴席时,还会喝几杯。
“太孙殿下,淡定,淡定。”
朱瞻基青雉的脸上,露出无比焦急的神色。
“淡定?你让我淡定,他娘的,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敢卖我爷爷酒喝。”
“我非宰了他不可。”
“这不是闹吗?你们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
姚广孝,朱棣,俩人年龄加起来都都有一百来岁了。
卖酒给老人,这不是谋财害命是什么?
赵德略显沉默。
“这,皇上要干什么,我等也没资格过问。”
朱棣身为皇帝,想要做什么事,自己就能决定。
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听从命令。
哪怕是最亲近的朱卫,也没有劝谏的资格。
闻言,朱瞻基内心更为烦躁了些。
万一朱棣有个意外,那二叔三叔不得闹翻天?况且,他也不想朱棣“早逝”。
从小跟在朱棣身边长大,他和朱棣之间的爷孙情,是要远胜和朱高炽的父子情。
“你们拦不住,不会告诉我吗?!”
“我来了,不就拦得住了吗?”
他有信心,若是他在场,肯定能够劝朱棣不要贪杯。
要是赵德等人早点通知自己,也就不会有这件事。
“那家酒馆的老板叫什么?”
“我倒要看看,谁的胆子这么大。”
赵德解释道:“这家酒馆的掌柜叫庄牧,皇上和姚先生并未在其面前显露身份。”
再者,哪怕没有暴露身份,将酒水卖给两个老者。
想必肯定也是无良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