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今年已经是永乐十六年。”
“汉王,赵王两位王爷,理应前往封地就藩。”
“可至今尚未有动身去就藩的意思。”
“皇上……”
蹇义脸色坚毅,徐徐说道。
其实朱高煦和朱高燧早就应该去就藩。
可却一直拖着,至今尚未有去就藩的意思。
这件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再怎么说,两位王爷也是靖难之战的大功臣,屡次救了朱棣性命。
留在京城,无非给其一些差事,多给些俸禄。
不过,朱高煦和朱高燧留在京都,他们想要干什么,所有人都清楚。
无非是不甘心,图谋太子之位罢了。
夏元吉等人也将目光朝着朱棣望去。
这里的群臣大部分都是洪武朝选出来的官员,也跟随朱棣多年。
也算是亲信无疑,朱棣也从未换过他们,感情自然深厚。
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这也是朱棣喜欢夏元吉,蹇义等人的原因,甚至睡觉的时候。
都让他们在床边汇报奏疏。
朱棣望着火炉,有些无奈道。
“就藩的命令早下去了,老二老三不想去,我能有什么办法?”
夏元吉,蹇义等人沉默。
别人不知道,但朱棣他们可十分清楚,他把三个儿子拿捏的死死的。
只要朱棣想,朱高煦和朱高燧敢违抗命令?
说到底,还是朱棣不愿意狠下心来。
夏元吉接替说道:“皇上,您也是时候狠下心来。”
“汉王赵王总留在京城,也不是个事。”
“况且,若是两位王爷在京城安分守己也罢,可两位王爷不过时便弄出些事情来。”
“臣等实在是难办。”
朱棣眸光有些惆怅的望着夏元吉。
“我早就骂过他们了,可他们打死不去,我能有什么办法?”
“只要我提就藩的事情,他们就脱衣服,看着他们身上的刀伤箭伤,我这个当父亲的。”
“也不忍心,他们两个在,最起码时不时能来看看我,不是?”
闻言,夏元吉,蹇义等人便不再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件事确实有些难办。
要是普通藩王还好,一道命令下去,就去就藩。
朱高煦和朱高燧不同,军功在身,两人的唯一底牌就是身上的刀伤箭伤。
加上朱棣年迈,也越来越多愁善感,导致看见朱高煦身上的刀伤箭伤,就会有些于心不忍。
而且。
朱高炽又是不争不抢的性格。
其也比较重视亲情,面对朱高煦和朱高燧,朱高炽也是纵容的态度。
这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皇帝,太子都纵容两位王爷。
皇后早逝,也确实没人管得了这两人。
朱棣此时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朕最近有个想法,想把尚书房换个地。”
“你们觉得怎么样?”
夏元吉,蹇义,宋礼闻言,都是相互看了看。
宋礼率先开口道。
“皇上,这鸡鸣寺在城外,臣等汇报奏疏若从城中前往城外。”
“若是其他季节还好,臣等倒是能够忍受,只是太子身体虚弱。”
“路途颠簸,汇报奏疏未免有些过于困难。”
当朱棣想要搬迁办公地点的时候。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鸡鸣寺。
不过,鸡鸣寺的寺庙建在城外,大冬天。
很不方便。
尤其是朱高炽,身体很胖,路途颠簸,经不起这么折腾。
朱棣精力明显下降,许多事情,都是他们和朱高炽商量,然后汇报给朱棣。
闻言,朱棣思绪片刻。
他本想着看能不能把尚书房搬到庄牧的酒馆里去。
现在看来,不太可能。
朱高炽也确实经不起折腾。
他也需要每日上朝,来回路程也繁琐的很。
“小鼻涕,太子批阅好的奏疏还没搬过来吗?”
……
酒馆里。
庄牧看着做事十分笨拙的喜妹,也是有些无奈。
“你不是说你会干活吗?”
“你这哪里像是干过活的人?”
和他猜想的一样,喜妹虽然看起来蓬头垢面。
不过一看就是没有干过活的人。
白皙皮肤,五官端正,身材不瘦不胖,而且还带有些许妇人的气质。
喜妹见状,连忙跪在庄牧面前,祈求道。
“你,你不要赶我走,我会学的。”
庄牧连忙将其扶起来。
罢了,一碗米糊工钱,也不祈求样样精通。
况且养着还能养养眼。
“唉,罢了,等会我要去睡觉。”
“等我睡觉后,要是有客人来,就告诉他我们营业的时间。”
“让他明日再来。”
“还有,你要是想晚上不被冻死,那就把二楼的杂物间收拾出来,那里面有被褥。”
在叮嘱完这些后,庄牧便准备再吃点东西,然后去睡觉。
喜妹貌似也不管听没听懂,反正一个劲的点头就对了。
等庄牧上楼后,喜妹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庄牧刚刚入睡后不久。
喜妹正在收拾屋子,就看见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身影。
看着面前这人的时候,喜妹嘴里嘀咕着些什么。
“你好店家,可有售卖酒水?”
此时门口站着的中年男人缓缓开口道。
气质十分儒雅,语气也很随和。
喜妹连忙摇了摇头。
“暂时没有,不过明天中午上下时间你可以来,我们这个时候营业。”
儒雅中年男人闻言,略有些诧异。
“要是孤没有看错的话,才刚过午时没多久,怎么就关门了?”
酒楼这个时候歇业,也算是少见的。
毕竟酒楼客人最多的时候,无非就是午后,傍晚时分,亦或者夜晚的时候。
这个时候歇业关门,这哪里是做生意,这不是闹着玩吗。
儒雅中年男人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孤便不打扰了,明日再来。”
“不过,你当真认不得我身上这身衣服?”
喜妹摇了摇头。
儒雅中年男人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便趋于平静。
有点意思,按理来说,当今天下,不应该有人认不得自己身上这身衣服才对。
罢了,明日再来看看吧。
“你叫什么名字?”
“喜妹。”
“你是这家酒楼的主人?”
喜妹摇了摇头。
“那劳烦你转告一声,明日我还会再来,希望他明天能晚些时候歇业。”
说完,儒雅中年男人便转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