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摸鱼达人，启动！”
赵航熟练地按下老板键，切屏玩起扫雷，还时不时抬头，peek一下老柳的动向。
“沈白，领导都走了，你怎么还站着。”赵航扯着沈白的胳膊催他坐下：“快快快，抓紧时间速速摸鱼。”
“来一把紧张刺激的局域网CS1.6如何？”
赵航对沈白发出双排摸鱼的邀请。
“不了，我还有些事情没做完。”沈白果断拒绝了赵航的激情邀约。
因为某些事实摧毁了他的三观，生活二十几年的常识现在正疯狂攻击他的大脑。
跟上司的n次方同居什么的...即使他此时的精神世界已经被统子毁成一片废墟也难以接受。
那个女人，实在是和姜弥太像了。
但是发色和气质却完全不同。
姜弥虽然时常毒舌，却绝不会有一股子拒人千里的冷淡感。
难道说是自己看错了？
按理说，这是狗血网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啊。
可如果连统子哥都能是真的，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沈白因为这件事眉头紧皱。
而赵航却还当他是忙着工作。
“小沈，你要记住，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你不做，有的是人做。”赵航语重心长道：“你知道上班时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沈白试着搭上赵航的精神频道：“摸鱼？”
“bingo！”赵航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循循善诱：“上班，就像是吃泡面。每次只有饿得开始扣生命值了才会吃它。不吃就得饿死，可泡面真的好吃么？”
“有人说，世界上最好吃的是第一口泡面，最难吃的是最后一口泡面。第一口是美味，余下的全是对生命值的挽留。”
“而如果没有泡面番，多少人会想起这是他连吃的第几顿泡面。”
“小沈，上班也是如此。上班前，是对工资的渴望。上班后，只剩下对下班的执念。”
“而摸鱼就像泡面番，它可以让你忘掉痛苦。忘掉自己已经连着加班十几天。”
“这不是对工作的不负责。”
“恰恰相反，这是一种可持续的，有规划的工作。”
“所以，小沈，一起来摸鱼吧！”
赵航情绪激昂，一番即兴演讲说得人热泪盈眶，一旁偷听的同事们苦于不能起立鼓掌，于是纷纷向他致以最高的敬意——注目礼。
“都坐下，都坐下。”赵航双手虚按，向四周行了一个不标准的谢幕礼，接着扭头盯着沈白，目光灼热。
“不来。”沈白老僧入定般白了一眼这个活宝，指了指抽纸道：“而且尊敬的‘马丁·路德·赵’先生，现在是您进行另一项固定活动的时间。”
“那行吧。”赵航也不强求，揣起一包抽纸就走。
一路上还喃喃自语道：“至高无上的摸鱼大王即将抵达自己忠实的卫生间。”
“...”
沈白无语地笑了一下。
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公司应该给赵航这个人形“泡面番”支付摸鱼的费用。
幸亏有他，周围这些同事们包括自己才没染上重度班味。
感谢摸鱼大王！
...
而等赵航转着圈花式入坑后，沈白则盯着手机上的绿泡泡继续沉思。
相比于无聊的“你试探我，我试探你，两个人都憋着不说”的古早韩剧，沈白更偏向于打直球。
当然也没有直到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那种转个圈就相爱的程度。
只是，这事与其自己在一边瞎琢磨，不如直接问问姜弥本人。
打定主意后，沈白立刻拿起手机开始编辑文字。
[哇塞，你居然是我们公司领导？？！]——删除。
不行，这样问也太突兀了。
沈白已经能想象到信息发出去后，姜弥歪着脑袋看着短信，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后，发来一句，“你是国潮外卖吃中毒还是被膨胀券炸死？”
这种没有技巧的胡乱提问是行不通的。
到底如何问，才能在不明确提问的情况下，知道姜弥是不是他的领导。
沈白苦思冥想。
因为自己一直以来都出门比姜弥早，回去又比姜弥晚，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姜弥的职业。
而姜弥又是那种，聊天超过三句就会防御性毒舌的家伙。
总是一副好像要把世界上所有的暧昧都锁在萌芽中的态度。
如果沈白和姜弥是亚当和夏娃，那么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大概会是这样：
[你好，夏娃。]
[你好，亚当。]
[哦，天呐！我想你就是上帝赐我的妻子，我命中注定的爱人！]
[不（姜弥冷漠脸），我只是你的骨瓷杯。]
“...”
不行，不行。
沈白甩了甩头，把这吓人的画面甩掉。
如果不把控好尺度，他一定会被姜弥毒舌死。
至于后果嘛，沈白倒是无所谓。
无非就两种。
一、姜弥不是领导，继续同居（不是）。
二、姜弥是领导，自己麻溜滚蛋（公司和出租屋双重层面的）。
也不是说沈白大男子主义，接受不了比自己社会地位高的女人。姜弥本来就比沈白厉害，这一点上无非是比较级和最高级的区别。
但是公司的领导什么的...
想一想自己高三时和班主任搭上同一间电梯，还是只有两个人的情况。
啧啧，沈白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和领导合租，简直比电梯间遇上班主任还要可怕百倍！
所以思来想去，沈白觉得还是把这件事弄清楚比较好。
可是到底该怎么问呢？
这时恰好赵航尸米遁回来，沈白给他掐头去尾地描述了一遍。
赵航：“你是说，你有一个朋友，他喜欢女生却不敢开口？”
沈白：“不是喜欢，只是想问问她的近况。”
“哦，懂了。”赵航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么，我们现在假设，你的这个朋友就是你自己，而那个女生就是云禾。”
沈白：“不是。”
“然后你喜欢她却不好意思开口。”赵航一脸狗头军师的模样。
沈白：“不是！”
“你看，又急。”赵航假装抚须：“我是说假如。”
“没有假如！”沈白有点后悔自己病急乱投医，居然向这个活宝求助，“算了，我自己问吧。”
沈白拿出魄力，给姜弥发了除转账外的第一条信息。
[在？]
赵航瞄了一眼后，痛心疾首地道：“朽木啊，没听过‘在吗起手，必定小丑’？你这样不行，女生是不会回的。”
叮咚。
下一秒，沈白的手机震动。
[在。]
姜弥秒回。
赵航顿时吃瘪，黑着脸缩进工位。
看着赵航郁闷的背影，沈白心里居然有一丝得意。
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份得意是来自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