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那是谁？
卡文英心中迷惑，显然并不知道海巫婆所说的大海究竟是谁，回想着脑海里的记忆，他愣住片刻，随后竟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意味。
原来福丁布拉斯王子，从小就生活在挪威，他的眼界仅限于挪威一隅，在他的心目中，也就只有丹麦、挪威、瑞典几个国家，至于冰岛、芬兰则是遥远的乡下地方，再远一点，像什么法兰西，不列颠则是遥远的他乡。
如果不是卡文英带着挪威的武士突袭了丹麦的耶灵村，那么他从小就根本没有出国过。
爱丽儿脸上露出了紧张又害怕的表情，此时心中浮想联翩的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爱丽儿的表情，无意间却发现了爱丽儿抱着他手臂的力度加大了。
“怎么了？”卡文英关切地问道。
七海王国的公主，无论是大公主还是二公主，还是三公主、四公主、五公主，仅仅以人类的年龄来论，都是他的姐姐，唯独爱丽儿和他同龄，只是因为自身是人鱼，寿命三百，再加上不曾体会到社会的险恶，生活的艰辛缘故，所以爱丽儿说话谈话带着一种稚气，卡文英也把她当作妹妹来对待。
爱丽儿没有说话，只是用着纯净的眼睛注视着他，眼神传递的信息，甚至不需要言语就能体会。
担忧，忧虑以及恐惧。
海巫婆说的话明显带着挑拨离间，明显不怀好意。
将爱丽儿当作女奴，将其视为玩具，亦或者将其献给另一位伟大的君王。
虽然卡文英不会这样做，但是海巫婆的言语中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自然会引起爱丽儿的不安。
“巫婆，你说的话太过分了，既侮辱了我，更侮辱了爱丽儿公主，这就是你对你们国家王室成员的态度吗？”
卡文英当时还没有意识到因此没有第一时间斥责，现在既然意识到了，就不能无视爱丽儿的内心情感，就必须做出表态，反驳她的话。
尚未出嫁的女儿往往是最幸福的，能够得到父母和兄弟姐妹的关爱，在自己家里自由舒适，到了丈夫的家中，面对着公婆就没有那么自由了。
因此有所不安，有所恐惧，都是正常的，这是从小生活的家到了另一个家。
“特莱顿不是我的国王，爱丽儿也不是我的公主。”海巫婆微微一笑，“我们这种人，掌握着魔法，天生藐视着王权，自然不受王权欢迎，被流放到这野外之地，成为非法之徒。
福丁布拉斯王子，你为何要反驳我呢？
难道一个身份高贵，容貌倾国倾城的女奴，不会让你的荣耀增光添彩吗？
将七海王国的人鱼公主们当作自己的战利品，这只会引得人们的艳羡，她们是世界上最顶级的舞女，歌女，她们在你的后宫生活，就像是为你的黄金鸟笼放置了美丽的夜莺。
当你举行宴会，招揽宾客时，更是可以让她们悉数登场，借此炫耀你的权势和财富，维系你的权力和社会威望。
当她们匍匐在你的脚下跪下来的时候，你的身形才显得高大！
人类世界的贵族，尤其是君王，不也有美貌的情人，而名声大噪吗？
难道你要否认这一点吗？”
海巫婆脸上堆着笑容，爱丽儿将困惑的眼神投向卡文英，似乎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海巫婆究竟说得是不是真的，卡文英没有否认。
无论是信仰基督教会的王国，还是信仰旧神的王国，社会上的潮流依然是拥有众多妻子、小妾的男人，才是有能者的标签，情妇在沙龙交际圈的美貌以及数量，都是夸耀男性、财富和权力的象征。
如果是在东方王朝，即便老皇帝本人年老体衰，在生命的最后几年，为了宣告自己的统治力，依然会不断开启后宫选秀。
这就是皇帝的新装。
七海王国的人鱼们通过尾巴上的牡蛎数量来判定身份高低，人类通过衣物来明确彼此的身份等级差距。
“我不否认这一点，可是我也并不认为你说的话是正确的。”
卡文英摇了摇头，对这个海巫婆充满了警惕，这个巫婆实在是太了解人类的社会，根本不像是皇太后老祖母苏珊娜那样是从故事中了解的人类社会。
这就像现代人通过外国的电影来了解外国，电影中的外国确实是外国，人文风俗，政治和社会乃至建筑都是一样的，然而外国人明白，电影中的外国跟现实中的外国是不一样的。
“美丽贤淑的妻子，当然会给丈夫和其家族带来荣耀，如果她是王后，甚至能惠及整个王国。
然而妄想以倾国倾城的女奴为自己增光添彩，这就太可笑了。
妻子给予丈夫荣耀，反过来丈夫也会给予妻子荣耀，这是因为夫妻一体，婚姻让两个人成为一个人的喜悦，共享荣辱。
而以女奴作为自己的荣耀，无异于要让一国王子承认，自己王国的奴仆越多，国王和王子的荣耀就越多。
何以有这样的奇谈怪论，难道这得到的不是嘲笑吗？
臣民跪下的时候，国王的身形并不会高大，只有当臣民们都站起来的时候，国王的身形才会高大。
王者的威仪，不在于他的财富，不在于他的仆人，而在于他的公正，他的能力，他的器量，以及臣民们的人心所向。”
卡文英拔出了自己的剑德拉古尔对准了海巫婆，“也许你有着强大的魔法，也许你有着众多的魔药。
只是当你诽谤君王，巧言令色，以不法视为正法，颠倒众神所确立的秩序、伦理和荣耀的时候，你就是正义的敌人！”
卡文英义正言辞地说道，此时的他正气凌然，非要代表七海之王对海巫婆施以正义的铁拳制裁。
原本他还想要找个理由，借题发挥，没想到海巫婆这么配合，那么这就不要怪卡文英代表太阳惩罚你了。
海巫婆的海蛇在这个时候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卡文英根本不在乎海蛇们，此时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没有癞蛤蟆，没有海蛇，有的只是那身材如同水桶般，正慌乱逃命的老巫婆。
“巫婆受死吧！”
德拉古尔一瞬间爆发出强大的黑暗魔力，卡文英自诩太阳的化身，却挥舞着魔剑，誓要斩妖除魔。
“我住深海，无罪于陆地，何以杀我！”老巫婆在地上滚了一圈，用着文绉绉的话语说道。
“陆上蛮夷，维京海盗，诸神传统，屠龙夺宝也！”卡文英同样半文半白地回应一句。
维京人远征英格兰，是因为英格兰有罪，不，是英格兰有钱。
齐格飞消灭恶龙法夫纳，是因为法夫纳残暴，不，是因为法夫纳的洞窟里藏着莱茵河的黄金宝藏。
不好意思了，作为正统的维京男儿，我要效仿贝奥武夫斩杀妖魔，借你妖怪头颅一用，来炫耀我的武功，获取荣耀。
“且慢，我有钱！”海巫婆大叫，原本正要痛饮鲜血的魔剑德拉古尔停下来了。
早说嘛，让我摆了这么多po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