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齐冀可不敢苟同。
要是说这话的是一个民间驭鬼者，齐冀也就不说啥了。可王小明是什么人？总部的人，还是高层，这像话吗？
“小王啊，你这个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齐冀开始拿腔拿调，“不管你们找我来是干什么，总归离不开驭鬼者，而驭鬼者是人，一个集体想要干成事，首先要做的就是统一思想，而现在的驭鬼者是一盘散沙。”
“不错，小……咳，齐冀很有见地。”老人嘴秃噜了一下，但很快改口道：“目前确实是有这样的问题，人心不齐，力量分散，各自为政，总部确实没有做好本职工作，这是我们的失职。”
本来齐冀是准备阴阳怪气一下总部操蛋的做法，但老人把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也只能偃旗息鼓，总不能走到人家脸上吧。
“我知道你对总部的看法不是很好，但你得体谅一下总部的难处。”
总部难吗？
从整体方向上看，确实难。
首先有一点需要明确：那就是总部和朋友圈或是灵异论坛这类民间组织是有本质区别的。
总部要对全国负责，别的组织遇到厉鬼可以无视，自己跑了就行，但总部不可以。遇上灵异事件必须要有一个说法，要么不计代价的关押，要么动用警力严格封锁，后续加派人员密切监视。
他们要对普通民众负责。
还有一个和普通驭鬼者组织有别的地方是，总部是非常臃肿的，摊子铺的太大，人员配置复杂，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远不是维持个俱乐部那么简单。
牺牲人员要发一大笔抚恤，他的家人需要安置，参与灵异事件的一线人员要给特殊津贴，还有各个部门的经费和员工工资，一线驭鬼者每人至少配一把黄金手枪和配套子弹以及一个黄金装尸袋。每天花钱如流水，更别说随便收一个拼图就要花上亿，你以为这里就是花钱的大头了？
王小明的实验室才是最烧钱的地方！
整座建筑的隔层中都填满了黄金！关押厉鬼的仓库中更是摆满了正式关押厉鬼的黄金棺材！厉鬼研究的经费更是咔咔打，完全是个无底洞。
这都是钱。
虽说总部的特殊性让它的财政审批等同于没有，但负责人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的往死里花。毕竟是吃公家饭的，还是要顾及影响，总部这个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老老实实的干活还有人挑刺儿呢。
当总部不想给那些负责人以及冲在第一线的驭鬼者高待遇吗？有人盯着呢，任何一件小事，在这帮人眼中都是可以扯皮的，通过不断的扯皮来削弱本就就焦头烂额的总部精力和权威。
“你们这边的烂事儿太多了，所以我才不愿意过来。”
齐冀都有些心疼他们了。
“没办法，总部最开始搭建框架的时候，各方都塞了人进来，现在已经尾大不掉了。”
这里很私密，老人也就放开了说。
“哦？看来你们是准备拿我当枪使了，不过没关系，反正我被人拿来当枪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秦老又把眼睛闭上了。
“你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局势平衡。”王小明敲敲桌子，“你和诊所代表的意义之前就让几方人蠢蠢欲动，这次你来大京市他们肯定坐不住，他们会尽一切手段拉拢你。”
“那我走？”齐冀歪着头看着王小明。
王小明没见过这么噎人的，以他的身份谁不是规规矩矩的站直了说话。这小子倒好，生怕自己血压低了。
“队长计划不容有失，必须是心向总部的人。”
“你好像本末倒置了。”齐冀说道：“驭鬼者，首先是实力，其次是心性，最后才是你所说的立场。”
“现在总部有足够多实力符合标准的人吗？你们的标准又是什么？”
“所以我们才需要你。”王小明目光逐渐炙热起来，“你在灵异论坛做的，正是我们实施这次清除计划的关键。”
“你们就这么笃定我会帮你们？”齐冀有些诧异，“我原本以为你们已经吸取教训了，你们计划的预设前提总是别人会答应你们，脸呢？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合着你们——”
“这次不一样。”王小明也不想提曹延华的破事，“我们会拿出诚意。”
“好，”齐冀往后一仰，并掌为刀伸向王小明，诚恳的说：“请展示你的诚意。”
总部也是急眼了。
内部派系林立，各种小山头争来争去内耗严重，在灵异事件越来越频繁的现在，再不求变就要死了。
看看灵异论坛，有了一个叶真还不够，又整出来一个驾驭了三只厉鬼的狠人，这叫总部以后怎么办？
当初朋友圈仗着同样驾驭三只厉鬼的方世明横行霸道，总部由于缺乏同层次的驭鬼者，只能捏着鼻子让他们欺负，甚至有几个总部的驭鬼者死的不明不白。虽然都知道是谁干的，但又能怎么样？拳头没人家大。
天幸总部，后来叶真这个二杆子和方世明打了一架，愣是把方世明给搞得濒临复苏，从此躲起来不见人，算是让总部喘了口气。
如果这种局面能维持住，总部可以徐徐图之，一点一点把害群之马清出队伍，重新将总部拧成一股绳，但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了——厉鬼可不管你这个。
好在后来齐冀进入了总部的视线，虽说曹延华有点急功近利，把关系搞僵了，但尚可补救。
补救的具体措施就是，齐冀可以调动总部的大部分资源，拿多拿少都随他，而且除了担任总部队长之外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力求将这个关键人物和总部彻底绑死。
换句话说，之前王小明答应齐冀的两件灵异物品不算数了——因为现在他想拿多少拿多少。
这一下就给齐冀搞得有点懵逼。
不是，你们之前抠抠搜搜的态度呢？没有过渡，直接转了540°是吧？
“你对总部驭鬼者的任何治疗，都可以随意收取你满意的报酬，我们不做任何干涉，哪怕你救了一个，然后将总部搬空我们都没意见。”
齐冀眯起眼睛，什么意思？知道我干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所以吃定我了是吧？
那我还就——
“小齐啊。”
秦老睁开眼睛。
“欸，秦爷您吩咐。”
“跟我走走。”
“好勒。”
老人和王小明对视一眼，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