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川面色难看地打开了玄鸟社训练基地的大门,一辆车缓缓驶了进来。
花姐从副驾驶上下来,她拉过李平川,低声说道:
“王怡然生命没有大碍,但她的双手受伤很严重,完全性粉碎性骨折,而且里面还掺杂了超能粒子。”
“手术已经做完,勉强用钢钉固定住了,生命系的治疗需要先清除超能粒子,可能要等一等,恐怕很难恢复了。”
李平川望向车后座,王怡然脸色苍白,双手缠满绷带。
花姐叹口气:“走,先把她带回基地里的病房。”
李平川沉默着照做。
刘泽同失魂落魄地跟在病房外,他悔恨地抓着李平川的手:
“副社长,都怪我!我不该让小王一个人守在车那里,要是我和她一起——”
花姐摇摇头:“没用的,你留在那儿,你的结局也是这样。这就是恐吓。”
她眉头紧皱:“外面有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说社长象征融合仪式很不顺利,至少要恢复几个月。”
原本害怕玄鸟威慑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了,想在紫星动手之前向他表忠心。
李平川用手按住刘泽同的肩膀:“与你无关,不必自责。走,我去看看王怡然。”
病房里,王怡然安静地坐在洁白的病床上。
今天,她痛得已经有些记忆混乱了。
但现在她不疼了,因为医生给她注射了大量的镇痛剂,双手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
以前,她在东华道校读三年级时做过一场手术。
她无比担心麻醉剂和镇痛剂会影响到他的脑子,宁愿让医生少用些术后止痛,也不愿意变笨,将来做不了研究。
但现在,她已经无所谓了。
李平川走了进来。
一直保持安静的王怡然忽然对李平川说道:
“副社长,不用为我担心。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坐在这儿吗?”
“还疼吗?”李平川轻声问。
“不疼了,医生的手术很成功。”
“嗯。”
王怡然咬着嘴唇:“真的不要紧的,你们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组长,去把物资先搬回来吧,里面还有社长需要的一些药剂。”
刘泽同失魂落魄地低着头,像是没听到一样。
王怡然有些着急:“我就是受了点伤,做了个手术。你们不要这么难过好不好?”
“我还没死呢!社长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笑话你们的。”
李平川看着她满手的绷带,说道:
“我记得你喜欢吃酸牛肉。在道校南区,他们还没关门,我去给你买一些回来。”
他补充道:“以前我们都很忙,你嚷嚷着要吃,但最后都没吃到。”
“真是的,那么大一家饭店,他们也不配送。”
王怡然应了一声:“嗯,副社长,我确实有点想吃。”
“碧流他们四把剑会守在这里的,你们放心。我去去就回来。”
李平川向门外走去。
王怡然忽然叫住了他:“对不起,副社长,以后你可能要更忙了。我的手已经不能再操作训练设备了,还好刘组长没事,他还可以......”
说着,她的眼睛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慌忙用胳膊去擦,嘴唇不受控制地瘪了下来:
“我没想哭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控制不住。”
李平川背对着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和玄鸟会找人给你治的,一定要把你治好,现在不用乱想,等我回来给你带酸牛肉。”
......
李平川坐进玄鸟的跑车内,他拨通了孟凡的电话。
“喂,孟学长,玄鸟社的一个辅助人员被人废了双手。”
“是谁做的,你知道吗?独角社的还是天狼社的?”
孟凡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社长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
“她没问题。”
“你别骗我。”
“我没骗你,我守着她呢,没人能动她。”
孟凡松了一口气,他沉默了一秒钟才回答:
“是天狼社一个叫崔凡凯的,今年四年级。”
“他已经向道校认罪领罚了,稽查部今天晚上应该正在天狼社里向他核对情况,给出处罚。”
打伤辅助人员,只要捏造一些合理的借口,处罚力度相比于向紫星表现忠诚,可谓不痛不痒。
“嗯,我知道了。”李平川语气平静,但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孟凡心中悲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玄鸟状态不好的消息一出,各方都在蠢蠢欲动,总有些烦人的小鬼会跳出来试探。
他叹了口气:“听说那个辅助人员没有生命危险,还是等社长状态好些再说吧,有时候就是需要忍一忍。”
“嗯,我知道了,没别的事了,我挂了。”
李平川挂断电话,发动引擎。
低沉的引擎声传来,黑色的跑车像是低吼的野兽,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天狼社位于一栋十五层高的建筑内,其社员众多,社团规模很庞大。
安保由轮流值守的社员负责,通常他们只需要做做样子,走动走动即可。
东华道校里,除了玄鸟,没有人敢擅闯天狼社的训练基地,更别说现在玄鸟据说状态不佳。
今天,玄鸟社所剩无几的辅助人员还有一个被废了双手,这放在以前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天狼社内,有人兴奋,有人担忧。
轮值巡逻的天狼社社员两人一组,在大楼内外巡逻着。
他们心里惴惴不安。
为了安全起见,天狼社训练基地内在关键位置处安装了监控。
总控室内的五人,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根本不可能有敌人入侵的画面,一边闲聊着。
“玄鸟该不会找上门来吧?”
“她要是真来了,咱们必须装作没看到。”
“崔凡凯早不干晚不干,偏偏在咱们轮值的时候干,真麻烦。”
他的同伴低声安慰道:“这都过了一个下午,玄鸟也没动静,看来传言是真的。”
“去去去,乌鸦嘴,少说两句,万一今晚她就来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老样子,举起双手乖乖投降呗,玄鸟不会为难无关人等。”
“要我说,崔凡凯这事儿干的真值。道校罚是会罚,但只是个辅助人员受伤,事情又不大,不会罚得很重。等社长知道了,估计会大为赞赏。”
“谁说不是呢,换班的时候我都听说了,有的人打算干票大的。你们也知道,玄鸟社有个智囊负责训练规划,很被玄鸟看重,他们打算——”
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在他们身后响起:
“他们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