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阴阳相生 梅瑞迪拦路

当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原本只在盒子内翻涌、沸腾的污染秘纹瞬间扩散开来，但这又不是污染秘纹像是声音或者流水那样简单扩散，而更像是光与热。

秘纹本身扩散的范围十分有限，并且还是以盒子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以盒子内的那只畸变兽角为中心涌动，扩散出去的是一种与秘纹完全不同的作用力。

就像是光源和光这样的关系一样。

罗恩所感受到的被震慑感，就是来自于那种基于秘纹变化而产生的作用力，冲击心灵、震慑心智，让人难以抵抗。

由此，罗恩甚至想到，领地之外对超凡者普遍产生的心灵压力是否也是源自于外界大量存在的污染秘纹呢？

领地秩序驱散了污染秘纹，于是也顺带驱散了基于污染秘纹而产生的作用力。

如果换个角度，如果能弄明白污染秘纹变化的规律以及内在机制，或许不需要借助领地就可以抵抗外界的心灵压力。

罗恩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些危险，尽管在他看来力量没有正邪、不区分立场，但人会，而他现在依然站在了污染秘纹的对立面。

不过他现在也难免会想到，如果让污染秘纹布满本体光球表面，是否就是阵营的转变呢？

是有这种可能，但他不会冒险，因为之前刚刚穿越时所感受到的莫大危机并不是幻觉，而是切身感受到的危险直觉。

而且如果真要转变阵营的话，他随时可以让本体光球离开躯体，只要在外面稍微停留一会儿，就会被污染秘纹占满。

反而是想要去除污染秘纹的话，在发现光辉箴言之前，罗恩拿那种未知存在完全没有半点办法。

不过，他还是有所改变——

原本他迫切希望以最快的速度将光球本体表面的污染秘纹全部清除掉，但现在，他没有那么急迫了。

对于污染秘纹，他的看法不再像之前那样避如蛇蝎，或许其代表了混乱，但混乱之中也透露着秩序，也蕴含着真理。

如果污染秘纹代表纯粹的混乱的话，那就不会有畸变兽这种混乱之源的存在了，其本身就是“混乱中的秩序”最典型的代表！

之前他对畸变兽存在偏见，或者说受到太多西斯领这边观念的影响，如果完全抽离出来的话，畸变兽能够存在确实是有着某种内在机制。

而这种机制，换个说法其实就是“秩序”。

秩序可以引发混乱，混乱同样催生秩序，就像是太极图中的阴与阳一样，两者之间可以互相转换。

实际上，罗恩追踪污染秘纹在空间中的流动，也是利用了污染秘纹追逐秩序却又被秩序排斥的特性。

他早该想到这些的才对！

除了永恒的热寂，还有什么称得上纯粹的混乱呢？

至少以这些污染秘纹的表现来看，它们完全称不上。

……

合上盒子，罗恩从仓库中出来，对乔治大爷表示了感谢，然后立刻返回镇东训练场，准备下午的巡逻。

尽管亲眼看到畸变兽角并不能解释莫里斯棺木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却可以让罗恩推测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可能引发什么变故。

或许莫里斯将成为新的畸变兽！

“为什么会这样呢？”

罗恩下意识将目光转向北边，看向那座依山而建的城堡，就在几天前，那座城堡还是他赖以躲避邪教徒袭击的避难所，而现在，那里却给了他莫大的压力。

莫里斯隐瞒进阶的事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让他忍不住去想，莫里斯为什么要隐瞒？是不是在担心领主？

为什么独独莫里斯的棺木会发生那样的变故，而其他人却没有？

为什么？

罗恩原以为莫里斯会成为他在西斯领的最大靠山，没想到这靠山还没靠几天就倒了，如果从未有过，失去了也不会怎么样，或者说根本谈不上失去。

可他却是真的拥有过靠山，只不过现在倒了。

这让他产生了极大的不安全感，哪怕是在领地之内，也好似深处丛林之中，生怕不知道从哪里就跳出来几个怪物将他吃掉了。

在他心里，领主可能就是那个最恐怖的怪物！

……

下午巡逻的时候，罗恩心事重重的样子连蒙特都发现了，不过他似乎会错了意，以为罗恩还在为莫里斯伤心难过，还一副担忧的模样劝慰罗恩。

可罗恩心里却是有话说不出，只能勉强应付过去，一直到傍晚结束巡逻，罗恩要回家时，蒙特还不忘提醒他，人要往前看。

“多谢蒙特队长的关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这般说着，罗恩心里想的却是晚上再琢磨琢磨污染秘纹的特性，他决定做一些稍微激进点的实验，形势让他不得不加快对污染秘纹的研究步伐。

如果是在发现光辉箴言之前，他或许还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但现在，已经验证了光辉箴言的效果，无非就是多去镇东逛逛，或者等那边的教堂建成后，定去过去体验就是了。

……

从训练场离开，罗恩刚走几步，便停下了脚步，目光直视着路边站着的那个人：“是他？”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罗恩白天在墓园时差点和莫里斯葬礼上的一个士兵发生冲突时，出面阻拦的那个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人的名字似乎是叫做——梅瑞迪？

“罗恩，谈谈？”梅瑞迪朝路边伸了伸手，示意罗恩过去说话。

“好！”

罗恩没有迟疑，当即答应了对方，两人从训练场前的大道一直走到钟楼广场，谁都没有先开口，罗恩是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不知道说什么。

梅瑞迪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良久才问出一句：“罗恩，我可以相信你吗？”

一听这话，罗恩不由得翻白眼，真想吐槽对方，拜托，难道就因为白天可有可无的解围，就认为我必须相信你吗？

罗恩其实并不信任梅瑞迪，两人今天才见第一面，他大概能猜到梅瑞迪的身份，但这也不足以让他相信对方。

甚至可以说，正因为对方的身份，他反而不太愿意去相信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