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葬魂城的路上,山峦连绵起伏,茂密的森林在风中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终于,巍峨的葬魂城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城门厚重,上面的兽首衔环已经锈蚀。
两人穿过空旷的城门,街道上不见行人,唯有冷风呼啸而过,扬起一阵尘土。街边的店铺门窗紧闭,木板上的漆皮剥落,露出腐朽的木色。没有吆喝声,没有谈笑声,整个葬魂城像是一座被岁月遗忘的废墟,死气沉沉。
“呼……真是一点没变啊……”江白不禁感叹道。
当他们来到慕雪家门前,虽想过破败,但眼前的景象让江白心中一酸。庭院的大门半掩着,上面的铜锁已经生出了斑驳的绿锈。推开大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庭院中落叶堆积如山,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曾经慕雪种的几株花草如今已经枯萎凋零,只剩下残枝败叶在风中瑟瑟发抖。
慕雪缓缓走进庭院,眼神平静,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轻轻说道:“住久了大房子,如今回来倒还挺不习惯……”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不过没什么好难过的,日子总要向前嘛……”
江白看着慕雪,叹了口气,又转头环顾四周,“如今回来了一点感触都没有吗?”
“唉,未来还长着呢,总得向前看吧!”
江白听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两人走进屋内,屋内家具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桌椅摆放杂乱无章。慕雪走到一张桌子前,轻轻擦拭上面的灰尘,露出一个精致的木雕。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木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很快又恢复了淡然,“这是那日本打算送你的,结果我忘带了,没想到还在……”
“喏,送你了!”
慕雪嘟着嘴把那木雕送到了江白眼前,江白接过,看着那小鸟模样的木雕倒也觉得有趣。
“你送我玉佩,我送你木雕,你可别想多了!”
“好好好……”江白随手将木雕放进了身后的行囊里。
“喂!本小姐送你的东西你竟敢放的这么随意!”
慕雪佯装生气,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木雕可是我亲手做的,虽说比不上什么稀世珍宝,但也花了我不少心思呢!”
江白连忙从行囊里拿出木雕,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哎呦呦,是我不对,这么珍贵的礼物,我一定好好收着!”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瞥慕雪一眼。
“这还差不多。”慕雪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在屋内四处游走,思绪也飘回到了过去,“小时候,我总想着能做出一件让父亲夸赞的东西,就花了好多天跟木匠学习这木雕,结果后来战争爆发,父亲还没看到我的一件作品就……”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落寞,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不过现在也没关系啦,刚才都说了要向前看,怎么又开始感伤起来了呢!”
江白听后叹了口气,走到了窗边,眼睛望着远方,“战争使我们失去了太多……”
他把木雕重新放回行囊,这次特意放在最里面,还用一块布仔细包好。
“放心吧,我会像珍惜你一样珍惜它。”
“谁要你珍惜我了!”慕雪脸颊微微泛红,别过头去,“我们还是赶紧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龙蜥剑还没拿到,南王那边肯定又要有动作,我们可不能在这耽搁太久!”
江白点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嗯,先去铁匠铺看看。”
两人走出家门,沿着熟悉的街道,来到了王记铁铺。
铁匠铺的招牌在风中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店内弥漫着一股炽热的气息,火炉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打铁的声音不绝于耳。王铁正在火炉旁忙碌着,看到江白和慕雪进来,脸色微微一变。
江白走上前去,礼貌地说道:“王兄,可还记得我否?江白此次前来是为了取当时定做的龙蜥剑。”
王铁停下手中的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头看了眼江白,“是你?”
“别来无恙。”江白干笑一声,随后缓步朝着王铁走去。
王铁却面露为难之色,“这剑,我不能给你。”
江白和慕雪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江白问道。
铁匠叹了口气,“江白,你身怀诡异之事已经传到了东域,我怕你拿到此剑后会成为人族的祸害!而我又怎么能成为人族的罪人!”
江白刚想解释,这时,一阵威严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镇东将军大步走进铁匠铺。郑山河身着一袭黑色铠甲,铠甲上的鳞片闪烁着寒光,腰间佩着一把锋利的长剑。他的眼神犀利,犹如鹰隼一般,扫视着众人。
“王铁,可有趁手的兵器?上次定的那批武器不太行啊!我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郑山河的声音低沉,在这空旷的铁匠铺里回荡。
铁匠连忙迎上去,“郑将军,这次您要打什么,我亲自来打!”
“郑将军?”江白看到这位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郑山河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看向江白,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江白,你还敢回来!”郑山河怒目而视,“你敢碰那诡异,如今还敢来我东域!找死!”
“郑将军,那是个意外!您听我解释……”
“你不该踏上这条不归路!”郑山河的声音低沉,“当初我还夸你是个好苗子,如今看来,竟是我看走眼了!”
江白心中一紧,连忙说道:“将军,我身上的诡异是个意外,我……”
“无需多言!”郑山河打断了江白的话,“今日,我便要为民除害!”
说着,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刃寒光闪烁,直指江白。
江白心中暗叫不好,身形急忙向后退去。
郑山河的动作极快,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就来到了江白面前。
他手中的长剑一挥,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江白劈去。
江白躲避不及,被这股力量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铁匠铺的墙壁上。
“江白!”慕雪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却被郑山河的手下拦住。
江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心中暗自懊恼。
他知道,郑山河实力强大,想要轻易脱身绝非易事。
然而,就在他被击飞的瞬间,他的目光瞥见了龙蜥剑就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
他心中一动,趁着郑山河还未再次发动攻击,身形一闪,朝着龙蜥剑扑去。
郑山河见状,怒喝一声:“休想!”
他猛地挥动长剑,一道剑气朝着江白射去。江白感觉到背后的危险,身体下意识地一扭,剑气擦着他的衣衫划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白伸手终于是拿到了那龙蜥剑。
他握住剑柄,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涌入他的体内。江白站起身来,龙蜥剑在他手中闪烁着寒光,与郑山河对峙着。
“哼,拿到剑又如何?今日你插翅难逃!”郑山河冷冷地说道,“这龙蜥剑,可不是谁拿都可以发挥出威力的!”
江白深吸一口气,“将军为何不肯听我解释一番再做定论……”
“解释?哼!你能解释个屁出来!”
他紧紧握住龙蜥剑,心中快速思索着对策,毕竟硬打肯定是打不过的,只能想一些阴招。
突然,他想起了司空芸萱之前教给他的灵犀御气诀。像郑山河这种人,招式大开大合,灵力起伏很大。他可以利用灵犀御气诀,感知郑山河灵力的流动,从而找到他的破绽。
想到这里,江白的眼神一凛。他微微闭上眼睛,调动体内的灵力,施展起灵犀御气诀。
顿时,他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清晰起来,郑山河的灵力波动如同汹涌的海浪,在他的感知中清晰可辨。
郑山河见江白闭上了眼睛,以为他在故弄玄虚,冷笑一声,再次发动攻击。
只见他身形一闪,朝着江白扑去,手中的长剑更是舞得密不透风,剑影重重,朝着江白的要害刺去。
江白却不慌不忙,他的身体如同风中的柳絮,轻轻飘动,巧妙地避开了郑山河的攻击。
每一次躲避,都恰到好处,仿佛他早已预知郑山河的招式。郑山河的剑招凌厉至极,可江白总能在剑刃触及他的瞬间,侧身一闪,让攻击落空。
“怎么可能?”郑山河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江白的速度和反应竟然如此之快。
他的剑法愈发狠辣,一招紧接一招,不给江白丝毫喘息的机会。江白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寻找着郑山河的破绽。
可是郑山河纵横沙场多年,又怎会给江白机会。
郑山河一手龙蜥剑舞的是密不透风,与江白那拙劣的剑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郑山河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江白的身形在街道上不断穿梭,随着战斗的持续,江白凭借灵犀御气诀,越发敏锐地捕捉到郑山河灵力的起伏。
郑山河在每次使出强力攻击后,换气的瞬间,灵力会有短暂的波动。
江白暗自记下这个规律,耐心等待着时机。终于,郑山河施展出一记威力巨大的横扫,剑身带起呼呼风声。
“就是现在!”
江白敏捷地向后一跃,避开攻击。就在郑山河收剑换气的刹那,江白将全身灵力汇聚于右拳,猛地向前冲去。这一拳重重地击中了郑山河的肋骨。
“砰”的一声闷响,郑山河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一旁踉跄了几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这一击让郑山河的动作慢了一拍,江白趁机转身,朝着慕雪的方向大喊:“慕雪,快跑!”
慕雪听到江白的呼喊,心中一紧,她用力挣脱了郑山河手下的束缚,朝着江白的方向跑去。两人在铁匠铺门口会合,迅速朝着街道深处奔去。
郑山河捂着肋骨,看着江白和慕雪逃跑的背影,怒不可遏,大声喊道:“江白!你逃不掉的!九华帝城的刘家不会放过你!你杀刘全的事情,刘家已经知道了!”
江白和慕雪闻言,心中一沉,但他们没有停下脚步。
风在耳边呼啸,扬起的尘土模糊了他们的视线,可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