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无功不受禄

“崔小姐，无功不受禄。”

唐白莯果真聪明，若是唐白薇或者宋忆娇在这里，只怕是看到头面的那一刻开始就走不动道了。

崔云暮只浅浅地笑了一下，状似无意地开口道：“无功不受禄，唐小姐怎么知晓你对我而言就全然无用呢？”

“姐姐应该先说明代价是什么，再让妹妹考虑一下，究竟要不要收下如此昂贵的头面。”

崔云暮的指尖摸索着茶盏，笑道：“哪里有代价那么严重，不过是想要同荣国公府保持个好关系罢了，我们家同丞相家的关系不好已经人尽皆知，总不能文官全都得罪一遍吧？”

唐白莯松了口气，到底是经不住头面的诱惑，点了头。

“只是如此的话，我会想法子的，不过我毕竟还没成亲，恐怕要姐姐等上一段时间了。”

唐白莯伸手抚摸着头面，脸上却并未露出多少表情。

喜怒不形于色。

比她那蠢货姐姐好了不知多少。

只可怜……

崔云暮叹口气，又道：“你家嫡姐如今还会难为你吗？”

“不会了。”唐白莯老实道：“父亲说，我与谢郎的婚事为重，不让姐姐插手此事，想来父亲重视。”

“就怕你姐姐心中不服气，若是她再欺负你，便来同我说，我想法子帮帮忙。”

虽然崔云暮这般说了，可是唐白莯对此并不抱有多大希望。

毕竟家家都有难断的官司，崔云暮即便是真的有心帮忙，也未必能伸那么长的手。

唐白莯蔫蔫道：“多谢姐姐关心。”

“头面让人直接送去荣国公府上吧？”海清妍看二人说了半天，总算插得上话。

唐白莯闻言，表情有些不舍，明显想要留下头面。

海清妍却循循善诱地劝道：“傻丫头，你嫡姐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戴这么贵重的东西回去，只怕是要发脾气了，反正荣国公府上的教引嬷嬷在你成亲那日会提前去丞相府上，到时让她给你带去就是了。”

唐白莯被头面的惊喜冲得有些不知所措，确实未曾想到这个问题。

如今海清妍提起，她自然乐得遵从。

“谢谢海姐姐费心了，那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最近母亲身体不好，我要回去给她煎药了。”

“等你成亲了，就给你母亲安排个小院子吧。”海清妍心疼地开口道：“到时候我给你寻个合适的当做贺礼。”

唐白莯一向谨小慎微，唯独在海清妍说这话时，她没有拒绝，反倒是含泪点了点头：“谢谢海姐姐。”

说罢，她才匆匆离开了将军府。

海清妍差人将头面送去荣国公府上，方才与崔云暮解释道：“其实她也是个可怜孩子，母亲原先就是丞相府中的一个宫女，长得娟秀可人，被丞相看上，趁着酒意霸王硬上弓，听闻她原先也是有情郎的，结果那夜偏偏怀了孩子，只能被纳为通房。”

海清妍叹口气道：“那是丞相也刚刚娶了续弦，只剩下了唐白薇一个，上头那嫡子到底已经年岁大了，做她的孩子，日后也难免母子离心。所以她原先想着，留白莯的母亲一条命，若是生下了儿子，便过继在自己名下，也不知她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生下了唐白莯，也保全了一条性命。”

“嫂嫂是瞧她可怜，所以才同她交好的？”

“是。”海清妍点头：“我虽也是庶女，幸得父母疼爱，可是她不同，母亲不过是个人人欺辱的通房罢了，连带着白莯也与下人差不多，也就近来要嫁给荣国公的世子，方才勉勉强强地将她母亲抬成了姨娘。”

崔云暮垂下眸子，心中到底生出了几分不忍。

但很快，她便重新冷静了下来。

她抬眸看向海清妍道：“嫂嫂可放心，此次事情之后，定然会一生顺遂，再不受身份桎梏。”

“毕竟，荣国公世子夫人的名号，可比唐家庶女的名号要高贵得多。”

“希望如此。”

海清妍自是希望唐白莯日后可以好好生活。

但有人却压根不想让唐白莯嫁到荣国公府上去。

唐白莯回府的时候，恰好遇到宋忆娇从丞相府中离开。

她有些好奇，多瞧了两眼，却不想宋忆娇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透着几分恶毒与玩味。

似乎……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唐白莯自然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

对于宋忆娇，她是有些了解的。

蹭着崔家的名声，与唐白薇交好，只怕是也没少在背后撺掇唐白薇。

崔云暮与海清妍都瞧不上她，连唐白薇都有些瞧不上。

庶出小姐与表小姐，又有谁能分出个孰轻孰重呢？

只不过，唐白莯没想到，自己刚刚进了家门，就被怒气冲冲的唐白薇扇了一巴掌。

巴掌落在唐白莯的脸上，她整个人都未曾预料到，堪堪往一旁倒去。

可是唐白薇却不给她半点反应的机会，抓着她的头发又是左右开弓的两下。

唐白莯耳朵嗡鸣，眼前发黑，一时之间恐惧弥漫上了心头，几乎是下意识地求饶道：“姐姐，饶过我……饶过我吧！”

“饶过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丞相府中何时亏待过你，你便要不知羞耻地跑到将军府上讨东西？”

说着，唐白薇又是要给她一巴掌，结果却被身旁的婢女拦下。

“小姐，小姐您不能打了，您瞧她的脸，都肿得那般高了，若是再打下去，脸毁了的话，老爷可是要生气的！”

唐白薇这才细细打量着唐白莯的脸。

她随了她母亲，小巧的脸蛋上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而透亮，如今被自己几个巴掌下，肿得如同馒头一般，也瞧不出往日里那副勾人的模样了。

唐白薇掀了掀眼皮子，松开手，唐白莯便如同一只枕头般软倒在地。

“别装可怜，给我起来！”

唐白薇有意羞辱她，又怎会轻易放过她，她蹲下身子，唇角扯出一抹恶毒的笑容道：“怎么了，不过是打你两巴掌，就要死要活的，你以前没挨过吗？”

“不……不是…长姐，求求您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