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温旎躺在被子下内心忐忑,她听见沈斯言推门进来,走到床边,把她的被子往下拽了几分,露出脸来。
“别生气了,嗯?”沈斯言弯着腰,语气里带着笑。
听到这句话,温旎便知道黑雀没有说出实情,或者是沈斯言没有再追问,她的忐忑落下来,化作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都说了让你不要问。”
沈斯言被这眼神看的心里一阵发软,他索性蹲下身来,同她平视,“我怕你遇到什么危险。”
“黑雀不是一直跟着我吗,有危险我现在怎么还能好好的在你面前。”温旎控诉着,想了想觉得总不能一直活在沈斯言监视下。
她坐起来,拉着沈斯言的手示意他坐上来说话。
“沈斯言,你怕我出事,我也很怕死,我出门会乖乖的带上黑雀,不会让自己离开她们的视线,但是……”
“你能不能也给我一点空间啊,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这个礼物,现在好了,我又要重新想了。”
她说着撇嘴,一脸的不开心。
沈斯言被她逗笑,他环抱着她,举止亲昵,“知道了我也很高兴。”
“那不一样,要有神秘感才行。”温旎坚持。
“好,那以后你不想说,我就不问。”沈斯言想了想,只要她是安全的,稍微放宽松些也不是不行。
“也不准偷偷去问黑雀!”温旎得寸进尺。
“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况特殊让她们跟着也就算了,没道理还要第三人来发言的。”
我们这个词让沈斯言心情愉悦,左右都答应了,不差这点,他没什么犹豫的应下。
“手还疼吗?”他问。
“一点点。”温旎隔着纱布挠了挠。
有些浅的划伤,已经在痊愈,痒痒的,比较深的手掌张开回握还是会疼。
“手疼还去学做蛋糕。”沈斯言又好笑又心疼。
“我只是负责抹奶油,又不亲自动手打发。”
事情得到解决,困意席卷而来,温旎打了个哈欠,她戳了戳沈斯言,“我困了。”
“睡吧。”沈斯言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温旎是真的困了,来回将近三个小时她神经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躺下没三分钟她就进入了梦乡。
沈斯言等她睡熟,起身离开。
门口,黑雀尽职的站着岗。
沈斯言出来看了她一眼,黑雀瞬间感觉头皮发麻,也不知温小姐哄好没,该不会是……
“以后她要出门跟好,不用随时向我汇报。”已经在想怎么赔罪的黑雀,听到这句话,反应中断。
“好的沈总。”嘴比脑子更快的做出反应。
哦,原来哄好了啊。
沈斯言去了隔壁,他拿到密码恢复完记录仪的数据,监控清晰的拍摄到对方的长相,根据资料显示。
“霍一,男,36岁,清洁工组织出身,从业十年,扫尾数量高达百件,五年前突然失踪……根据资料来看,他失踪应该是被荣家买断了。”
沈斯言说完,谢屿眉心高高蹙起。
“到底是荣家太看重时沐雪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还是在忌惮温旎?居然把清洁工都派出来了。”
清洁工顾名思义,就是帮你清理掉你不顺眼的人。
这个组织……在国际上非常有名,价格也是高的离谱,接了单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五。
哪怕霍一退出了组织,他的能力还摆在那儿。
派这么一个人出来跟在时沐雪身边,真是……谢屿感觉到了棘手。
他抬头正要问沈斯言下一步打算,对上他探究的视线,谢屿心中一凝,“你在看什么?”
“你对清洁工组织了如指掌。”这是个肯定句。
沈斯言以前对谢屿的认知都停留在,他喜欢温旎,且嘴不好,这次事发,他发现谢屿的身份,只怕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工作室设计师。
这种隐藏极深的组织,他都是在接管沈氏三年以后偶尔间得知的。
他却看一眼资料就能推算出来荣家的打算,令人不得不生疑。
谢屿把资料甩回去,冷笑,“少在这里试探我,对你没有好处,霍一现在肯定不会离开S市,派你的人出去找吧。”
沈斯言慢条斯理的把资料拿回来对整齐,“你打算在这儿养伤到出院?”
“我说了,少在这里试探我。”谢屿沉了脸,他举起唯一能动的手点了点脑子。
“我没伤到脑子。”
说完,见沈斯言一言不发,谢屿颇有几分气闷的补充了句,“也只有脑子是好使的。”
这算是示弱,告诉沈斯言他在S市没有势力。
沈斯言起身离开。
门外,林寒道,“沈总,查完谢屿这些年的轨迹了,没有发现他暗中跟什么势力有来往。”
“嗯,把人撤回来去找霍一,我要活人。”
沈斯言心底有了猜测,再浪费人去查谢屿不值得。
温旎醒来时外面天色已黑,她打着哈欠发了一会呆,下床准备去看谢屿,拉开门瞧见黑雀时,犹豫了下。
“今天的事……”
“沈总说了,以后不用向他汇报行程。”
黑雀同时开口。
温旎笑起来,抬着裹着熊掌的手拍拍她肩,“这就对了,以后听我安排,我保证他不会辞退你。”
黑雀板着脸没说话。
她在心里腹诽,不用主动汇报,但是沈总问,她还是会酌情回答的。
温旎去盯谢屿吃晚饭。
“你心情很好,今天去哪了?”谢屿问,不等温旎回答,他又道,“别骗我。”
“好吧,我去了趟水县,敲定了原材料供应,时沐雪知道了肯定会气死。”温旎如实招来。
她砸钱收购后第一个指令就是不允许供应商跟Luki合作,结果发现Lukki根本没受到影响,她那种小心眼,肯定会气死吧。
温旎美滋滋的想着。
“脑瓜子转的够快的啊!”谢屿同样感到高兴,但是他看的更长远一些。
“时沐雪发现了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她能用钱威胁一次,就能威胁第二次,你找的合作方,能抗压吗?”
“啊?”
温旎显然没想到这茬,她有些不确定,“应该能吧?合同都签了。”
“签了也能毁约,Lukki目前跟绛珠艺术比起来是一块肉跟一头牛的区别。”谢屿同她分析。
“所以得提前想好对策,不能每次都处于被动状态。”
温旎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