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是我太太

祁以安掷地有声,理直气壮。

她必须证明桃花煞的存在,挽回玄门中人的尊严,让贺凌轩哭着求她帮忙解煞。

贺凌轩额头青筋一跳,气得眼底怒气翻涌,险些冒出火来:“祁以安,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这人就是太要脸,还固执!一个大男人还害什么羞?”祁以安气鼓鼓地瞪着他,小脚直跺,“明明脱个裤子就能验明真假的事,非要搞得这么麻烦!”

“闭嘴。”贺凌轩攥紧轮椅,手背上青筋直蹦,恨不得掐死这个满嘴污秽的蠢女人,“再敢多说一句,我拔了你的舌头!”

祁以安反射性捂住小嘴,心里转着圈圈诅咒他。

冥顽不灵!

早晚有你求人的一天!

贺凌轩,你给我等着。

“你说的气运呢?”贺凌轩摇着轮椅走到她面前,冷冷地问,“一颗药,就把我打发了?”

强大的低气压扑面而来,空气都显得逼仄起来。

这人的眼神,黑云席卷,杀气四溢。

太可怕了!

祁以安本能后退,视线往外一瞥,突然凝住了:“那是什么地方?好浓郁的阴气!”

阴气?

贺凌轩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目光一凛:“祠堂?”

她倒是做足了功课。

装得也够像。

“去看看!那地方有问题。”祁以安有种强烈的预感,老太太突然病倒,根源肯定在祠堂。

孟星河还没回来,她不计前嫌地推着轮椅往祠堂去。

越是靠近,越能看清祠堂弥漫在黑气之中,煞气冲天。

树荫密布,无光无影,门前有阵,砂石走向诡异……明显是有人故意动了这里头的风水!

“祠堂每天都有人打扫,能有什么问题?”贺凌轩冷冷盯着祁以安左顾右盼的小脸,“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刚说完,祁以安突然一脚踹开门,一阵风似的刮向供奉桌,像只失了智的小狗一样转来转去,不时地摸着祖宗牌位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什么乱七八糟的失心咒。

贺凌轩面色越来越黑。

这女人,究竟要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

他的耐心快到极限了。

这时,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突然匆匆闯入门,一把抓住祁以安的手腕,厉声道:“你是什么人?贺氏祠堂是你这闲杂人等能乱动的?立刻滚出去!”

祁以安神色一怔,打量一眼来人,不但没有挣扎,反而逼近男人面颊,冷声道:“眉内波纹眉打勾,三代亲缘死前头,印堂山根低又青,一念成魔变灾星。大叔,你很有问题啊。”

贺凌轩面色一沉,眉眼不悦。

这女人真是一点廉耻心都没有。

光天化日之下,她就明目张胆地往男人身上贴!

当他是空气吗?

“胡说八道什么?你是哪儿来的神棍?”梁恒面色骤变,粗暴地推开祁以安,正要喊保安过来。

余光一瞥,愣住了。

“凌轩?”梁恒面色骤然紧绷,干巴巴地笑了声,“刚才一着急,竟然没见着你在门后。”

他斜睨祁以安一眼,喉咙干涩道:“这丫头,是你带来的?”

贺凌轩不是一向最讨厌神鬼玄学的吗?

这丫头看着像个初涉江湖的骗子,他怎么还把人带祠堂来了?

不会是故意找人来试探自己吧?

贺凌轩看一眼神色凝重的祁以安,不答反问:“梁叔,你怎么来了?”

“听说老太太病重,我想着回老宅拿些贺叔的遗物,兴许能唤起她的求生意志。”

梁恒勉强稳住心神,悲痛欲绝地抹了抹眼泪,“当年我父母遇难后,要不是贺叔看在战友情的份儿上收留我,我早就被丢到孤儿院了。”

“这么多年,老太太拿我当亲儿子疼。我能力微薄,不比你们本事大,只能在这些小事上下点功夫,尽尽孝心。”

贺凌轩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恒余光一扫,心里愈发恐惧,掌心不知不觉就布满了细汗。

这小子该不会真查到了什么吧?

以他的手段,若是查有实据,他岂不是死定了?

心里越慌,他哭得越情真意切,希望能蒙混过关。

祁以安冷眼旁观,忽然戳戳他胳膊,“大叔,你怎么干哭不掉泪啊?有时间多跟小哭包学学怎么哭才叫真实,你这演技太火葬场了。”

梁恒原本就是惊弓之鸟,陡然被她戳破虚伪心思,顿时火冒三丈,大力将人推开:“你算什么东西,少来胡说八道!”

砰!

祁以安一个不慎,摔得七荤八素,撞得牌位七零八落,桌子上的供果撒了一地。

“祁以安!”贺凌轩望着一地狼藉,顿时眉头紧拧。

嘶,疼死了!

祁以安气得小脸紧绷,正要爬起来找人算账,余光突然看向供桌底下,隐隐约约有一股煞气扑面而来。

她顿时掉转方向,像只觅食的小耗子一样,掀开黑布一骨碌钻到供桌底下。

这丫头!

那东西藏得深,她隔着幕布怎么可能察觉到?

该不会真有些本事吧?

梁恒面色骤变,强压下恐慌呵斥道:“凌轩,祖宗祠堂可是贺家最重要的地方,老太太平时都不准外人进来,你到底带来个什么怪人?”

他弯腰试图把祁以安拽出来,一边掩饰道:“看她把这里闹得乌烟瘴气,老太太要知道了,怕是病好了也得气晕过去。”

贺凌轩眸光一闪,盯着他轻描淡写道:“她是我太太,奶奶亲自选的人。”

梁恒动作一僵。

这丫头,竟然是老太太找来的那个锦鲤福星?

她一来,贺凌轩就醒了。

说不准真有些实力。

他心里一慌,正要找借口离开。

祁以安拉开黑布钻出来,扬起灰扑扑的小脸朝着贺凌轩喊道:“我发现了奶奶的灵牌,上头贴了一张血符!”

她把贴着血符的牌位放在地上,冷声道:“我说这祠堂怎么血气冲天,原来是有人下了血咒,想要奶奶的命!”

血不血符不说,那灵牌上确实刻着老太太的名字,背面还有张阴森森的黑白照片!

梁恒咽了咽口水,吓得拔脚就要出去,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孟星河。

他连忙止住脚步,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作势要找人去查个究竟。

孟星河下意识抓住人:“梁副总,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期然看到阴森森的牌位,忽觉一股血煞阴气扑面而来。

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就算不迷信,活人难免忌讳。

究竟是谁这么恶毒,给老太太一个大活人刻牌位?

这就是祁以安说的‘坏气运’吗?

“老太太有阵子没回来,老宅这些人真是飘了,竟敢弄这些污糟东西!”梁恒挣扎不开,佯装气愤道:“凌轩,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清楚!”

贺凌轩冷冷盯着那牌位,面色沉怒,“拿去烧了。”

“是!”孟星河刚拿起牌位,不慎碰到血符。

一股热烫席卷而来,烫的他掌心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