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脉压制vs继母养恩

裴少安优雅的收回手,眼中嫌恶与鄙夷:“我才是甲方,如果不听我的,我就换一家了。”

年岁不大,脾性倒是不小。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过了,这次的时装周,我妈妈很看重,如果头饰不是白色,害的我妈状态不好拿不到冠军,到时候是谁的责任?”

宋暖站在门口,瞧着里面的两拨人对峙。一波是以裴少安为主的甲方,一波则是以微胖女子为主的设计师们。

她目不斜视的盯着裴少安,脑袋顿时空白,甚至忘记敲门,就直接喊道:“少安。”

一双双眼睛全都看向她。

宋暖毫无察觉,控制不住的走上前,眼中带着欣喜,显然早已将面前人之前的本性忘得一干二净,“你——”

“你?”裴少安眉心微蹙,呵笑一声:“裴少恩的女朋友?”

这时候,其他人看向宋暖的眼睛里,写满了走后门三个字。

“我,”宋暖不知道该怎么说,如今的她,没有任何身份教育他。瞬间清醒过来,她深吸一口气,往设计组走去,这才回答他的话:“对。”

她微笑道:“我今天刚入职,既然你跟他们的意见不一致,不然跟我说一说?”

宋暖的目光温柔且坚定,裴少恩一时愣住,旋即反应过来,憋着气踹了一脚一侧的桌凳,眼中厌恶:“我用得着你?少在这里用长辈的姿态看我。”

宋暖心口抽痛,忍着道:“你是甲方,这都不说,难道想让我们随便敷衍你?我是A组新来的组长,有问题大可以跟我说,我来跟同事协调。”

裴少安盯着她看了许久,啧了一声,将手里的写着要求的纸扔给她,A4纸张如鹅毛大雪洒落,纷纷扬扬,宋暖沉默半响,就在裴少安以为她会捡起来的时候,她语气严肃了些:“捡起来。”

裴少安不愿意,上挑的桃花眼里带着恶劣的笑:“你管老子?”

宋暖额角突跳,直直感觉这家伙就是欠教训,哪怕现在还没有将他认下,心里的道德感已经让宋暖上前一步,揪住裴少安的耳朵,耳提面命般:“听到没,这件事情是你的错,为什么这么不乖?”

裴少安倔强的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

宋暖揪着他过去,保镖们一个个不敢动手,毕竟——最外围,还有一群保镖,明显是护着宋暖的。

裴少安嗷嗷叫着,面目狰狞:“你**的,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你完蛋了,你们设计组完蛋了,我要解约,我……”

下一刻就被啪嗒一声,打了嘴。

办公室瞬间如乌鸦略过般寂静。

宋暖眉宇下压:“听到没?”

裴少安嘴巴被打的通红,蒙蔽一瞬间,到底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被管教后立马乖乖的蹲下身子将自己丢的十几张纸给捡起来,甚至忘记了喊保镖来捡。

当然,如果真的要喊,宋暖也是不同意的。

她松了口气,看来还是血脉压制还是能行的。

还没来得及松手,就在这时,办公室内就闯进来一个穿着艳丽服饰的女子,大氅绒毛长靴,生龙活虎,气色十足。

看见自己儿子被揪着耳朵,眼中突然瞪大,扯着嗓门喊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没大没小花钱让你们欺负是吗?”

走到跟前,看见是宋暖,忽的噎住。

化了妆的宋暖到底是跟十年前的自己不同,毕竟十年过去,在他们眼中,宋暖的脸庞早就模糊了,以及,这个叫宋暖的,不过是替身。

所以才会被裴少恩看上。

宋暖扫了眼李芸,垂眸遮住眼中的惊涛骇浪之后,便故作无辜的道:“李女士,是想要再在设计上提一些要求嘛?”

李芸不耐烦的挥手:“滚开,”她推开宋暖,拉过儿子的手。

裴少安顿时支楞起来,仰着脖子,重新将手里的纸张一扔,随意的斜睨宋暖:“不听我的话?我妈到了,让你尝尝滋味。”

话音落地,宋暖脸色顿时难看。

因为李芸赞同的拍着裴少安的脑袋,肯定的道:“安安,咱们有钱,还能让人随便欺负?”

李芸是从镇子里找回来的真千金,却在找回去之后,行为举止一副暴发户的气质,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改正。

宋暖早就和李芸决裂,如今只觉得可笑。

“你们设计也不用做了,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是诚心合作,既然这样,我们好聚好散。”

站在她身后的设计师感觉完蛋了,毕竟这可是个大生意,于是一个个上前,带着恳求的语气:“李女士,裴少爷,不然你们再考虑考虑,我们这次一定按照你们的要求改,不就是白色的发丝,我们给你们弄……”

宋暖看着蜂拥出去的人,沉默半响。

指尖的温度还没散去,那是她的血脉孕育出的温度,如今被养成了霸王花。

她呼出一口气,刚准备道歉。

“行啊,让这个人给我道歉。”李芸拨弄着指甲,懒得抬眼:“虽然你被少恩带回过家,但是跟我们到底是两姓人,道歉吧,我儿子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儿子……

提到儿子,宋暖忽的想起了她的女儿。

“你既然在乎你的儿子,那女儿呢?”宋暖原本打算解决了两个孩子的上学问题,再设法回到裴家,质问裴宴为什么虐待他们的女儿。

这次弄巧成拙,却也不妨碍她质问李芸。

她当年走的时候,雅雅才4岁,为什么不能当做亲生女儿来养。

“女儿?”裴少安率先开口:“你是说那个拖油瓶?”

宋暖全身血液倒流,大脑一片空白,泛着红血丝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裴少安,恨得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她嗓音冷淡,全身憋着一股气,竟是直接打了裴少安。

再一次被打。

落在谁的身上都忍不住,裴少安要打回去,宋暖却伸出手拦住他的动作,步步紧逼:“拖油瓶?谁不知道裴家的两个孩子是裴宴的前妻宋暖的孩子,你和裴雅雅是兄妹,如今却这样辱骂她,说到底,就是继母恶意诱导。”

李芸精致的眉眼顿时皱起来。

裴少安心口一痛,想要辩解,却发现无从辩解,心里的某些心思也变得灵活起来,可看到母亲捂住胸口的模样,猛地一把推开宋暖,转身拍打李芸的胸口:“妈妈,你还好吗?”

李芸捂住胸口,攥紧领口,脸色苍白:“安安,我胸口闷,好像心脏病犯了……”

裴少安立马拿出药片递给李芸。

看着纨绔的男子,衷心的担忧着自己的母亲,看到她难受的模样,对原本有了些恻隐之心的宋暖冷眼:“说够了?”

“说够了就闭嘴,裴雅雅原本就是拖油瓶,从小厌恶母亲。”他冷淡道:“她活该。”

一字一句打在心上。

宋暖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