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貌美如花，却在直播间随机挑选线下见面的「一日男友」。
富二代室友狂砸二十万，无果，要我牵线搭桥。
而我不仅不以我姐为耻，还求而不得，殷勤备至。
人人都说我贱。
可他们却没看到那条被礼物特效挡住的弹幕。
「别去！她是千珠鬼女！」
1
「别去！她是千珠鬼女！」
刷到这条弹幕的时候，我哂笑一声，打下弹幕：「哥们，你这为了吸引眼球也太过分了。」
自从刚刚我姐在直播间里宣布，她会随机挑选一位「一日男友」线下见面后。
直播间就不断有神人发出各种各样的评论，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包括但不限于连刷了四十五个嘉年华的榜一大哥，以及这位装神弄鬼的网友。
室友艾伦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选我，选我啊！」
我凑到他身边一看，原来这人也在刷我姐的直播间。
我问：「艾伦哥，你花了多少？」
艾伦看都没看我一眼，淡淡道：「关你屁事，十几万而已。」
我说：「花这钱——给我两千，我给你搞定，反正这女人人尽可夫的。」
艾伦根本不信我，转身睡去，继续盯着直播间。
他嘟囔着：「你怎么知道。」
我说：「因为这是我姐啊。」
艾伦轻轻哦了一声。
片刻后，他猛然窜起，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就将我的手机举到他面前。
画面里，我姐选中他的主页，眨眼打了个招呼后，发送了关注请求。
艾伦欣喜若狂。
可他没看到，哪怕我姐已经宣布活动结束，那个叫「十五先生」的人还在不停地发弹幕。
「别去！她是千珠鬼女！」
「她身上长了眼睛！」
屏幕里，我姐看见了这条弹幕，悄悄地将手往回缩了缩。
2
我没说谎，我姐的确人尽可夫，来者不拒。
因此，当我说艾伦想要立刻和她见面的时候，她还有些苦恼：「这个月前面排了可多人，你让他下个月再来吧。」
说着，她给我发来一段视频。
视频里正是我姐对镜自拍的裸体的脚，从脚腕处开始拍起，经过纤长的双腿，然后才是如玉般圣洁细腻的身体。
这具柔荑本该如雕刻品一般精美，然而此刻，一只只睁大的眼珠正杂乱地排布在身体的每一处角落上。
它们从血肉里长出来，没有眼皮，只有下眼睑，眼白又青筋爆出，不停眨动着，直勾勾地看着我。
看起来的确是有点多了。
但是我见直播间里一直有人发弹幕，我实在不想让艾伦瞧见跑了，便只能央求我姐给他加塞。
阿姐向来疼我，禁不住我一个大男人撒娇，头疼的应了。
因此，艾伦是在下午去的。
可是当晚，艾伦失联了。
3
室友毕安左等右等等不到消息。
他攥着手机和我对峙，想要报警：「宋福，你是不是埋怨艾伦之前欺负你，把艾伦骗过去，想要报复？」
我头也没回：「急什么，他之前又不是没有玩嗨过，然后十天半个月不回消息。」
「你们要是真报了警，闹到他家里去，结果发现他人没事，不怕人家收拾你们？」
毕安明显松动了，他道：「今晚，艾伦哥要是再不回我消息，我就真报警了。」
我松了口气。
阿姐告诉我，自从她在艾伦面前露了真身，他就再也立不起来了，所以仪式一直进行不了。
阿姐又怕将他放出去他乱说，泄露天机，只能暂时将那位施主留在身边。
以至于我现在还得处理身边这两玩意。
必要时……
我咬牙，心想艾伦那人还真是没慧根！不就是996张眼睛吗？这就不行了？
正当我决心料理两个室友时，却偏偏有人毫不顾忌地闯了进来。
「哐当」一声，门被猛然撞开。
我刚回头，迎面几十粒朱砂珠子被一股脑掷在我脸上。
一片血红中，学长王十五拿着罗盘冲进来，喝道：「站到我身后，他是妖人！」
他另一只手上的手机还外放着音频——是艾伦凄惨求救的声音。
「眼睛，我的眼睛——王十五！救我！」
4
我们或多或少都从艾伦那里听过王十五的身份。
他出身曾经大名鼎鼎的玄门世家，连艾伦爷爷见到也得赔上三分笑脸。
只是如今落寞了不少，少了传承断了代，据说只剩下最后一件法宝，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然而，再怎么落寞，基本的法阵也还是懂一点的。
因此，当发现我的脸被朱砂烫过起了一层又一层血红的褶皱时，毕安两人大惊失色，一股脑蹿到了王十五身后去。
我冷笑一声，将手上和血肉粘在一起的朱砂珠子撵下来，扔在地上，抬脚朝他们走去。
王十五如临大敌，咬破自己的指尖，以手为笔，在空中画出一个咒来，直直地朝我冲来。
我本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小道士，随意伸手去挡，想要伸手去捉他们，却没察觉那道法咒被我推开后化成了一条又一条的锁链，飞快地绕上我的身躯，缠住我的脖子。
我捂着脖子，涨红了脸，手指拼命地想要伸进锁链和肉之间，可却毫无机会，只能不停地在肉上抓挠着，留下一条又一条的血痕。
「学、学长，他这是怎么了？」
毕安两人是彻底的肉体凡胎，看不见这道锁链，只能看见我无力地抓挠自己的脖子。
他们惊恐地询问，像是在看两个疯子。
王十五却没时间回答他们，只是一句句逼问我：「那个女孩呢？艾伦呢？」
锁链越来越紧，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无声呐喊。
救命……
救命！
阿姐！我不想死！
「喂，这是在干嘛？」
门外，传来艾伦不耐烦的声音。
王十五转头看去——艾伦回来了，戴着墨镜，闲散地靠着门框。
锁链猛然松开，金光一闪，化成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我猛然有了喘息的机会，连忙扶着阳台的栏杆不停咳嗽。
大口大口的空气灌入喉腔，我忽而瞧见了楼下一道曼妙的身影。
她穿着白裙，站在绿荫下盈盈笑着，湿润嫣红的嘴唇微微开合。
我眯着眼，努力辨认阿姐的口型。
「喂，这是在干嘛——」
5
法术突然失效，又察觉到我的视线，王十五第一时间冲到了阳台，与我姐对上视线。
我瞧见他微微一愣。
我有些得意：果然，没人能抵住我姐的美貌。
不久之后，这个人，也会成为我和阿姐的养分。
可他却在片刻后猛然甩了甩头，迫使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冲下楼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冲出寝室楼，攥着我姐的手臂，目光灼灼：「这是什么？」
我和室友们气喘吁吁的赶下去，一抬眼，只见我姐的袖子垂下，露出一双睁大的极为狰狞的眼睛。
没有上眼皮，只有眼白、眼珠和下眼睑。
就那样生生地从肉里长出来。
眼白处有一点黑，使得这双眼睛莫名眼熟。
毕安咽了口口水，朝后看去，艾伦正双目无神、摇摇晃晃往下走。
他似乎有些不安，像是看不清楼梯一样，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下蹭。
毕安的声音有些发抖：「艾伦哥，那双眼睛，和你的还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