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牛办,负责人办公室内。
一个小婴儿含着奶嘴,趴在宽大的办公桌上,用藕节般的小手坚信的挪动着鼠标。
从键盘敲击声就可以听出来,他是有多不适应无纸化办公。
时不时就要陷入沉思,为什么自己什么也没干,就总有神秘窗口跳出来,让自己忘记之前要做什么了。
灵觉自从接任秘书的工作以后,在九牛办就不太能见到秦怀良的身影了,他倒是真的放心当甩手掌柜。
好在,揭幕仪式总体来说非常顺利,九州修士们尽显风采。
为期五天的展会,到现在为止,虽然有些小插曲,但总体来说瑕不掩瑜。
无非是第一天时,“心魔提取机”的展台处发生了一些可控的小混乱,还有刚刚市监局打来电话,询问展会上是否有人制假贩假。
“嘬嘬。”灵觉猛吸两口奶嘴,怎么所有的问题都和在世仙的儿子有关?
以前自己在九州时,只需要应付师父一个老麻烦精,现在又要加一个小的,秦怀良又是个典型的甩手掌柜,所有的繁杂事务便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明明自己还只是个孩子啊!
“唉。”
灵觉跳下桌子,走到一个箱子边,箱子上贴着两条显眼的封条,上面写着:“禁止开启,后果自负!”
灵觉揭开封条,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三个奶瓶,里面装着奶粉。
他扭扭手指,指着瓶子念念有词:“泥锅泥碗儿泥滚蛋,滚出一个手榴弹……就你了!”
灵觉拿起瓶子,走到饮水机边,熟练的将冷热水温度混合到最佳状态,用超越正常人类的速度,瞬间摇匀。
“啵。”
肉嘟嘟的拇指撬开瓶盖,灵觉含住奶嘴,大快朵颐起来。
“咕噜……咕噜……”
“灵先生,不好了!”一个小助理推门跑进来,惊的灵觉差点把奶液从鼻孔里喷出来,还好他境界颇高,不显山不露水的将奶瓶放回箱子里,含糊不清的怒斥道:“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要是看见领导一些什么不该看的秘密怎么办?”
“呃……”小助理是个才毕业的女大学生,一脸青涩。
看到灵觉板着脸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高呼:好可爱!灵先生的嘴上还挂着奶泡,好想把这个样子拍下来,发到实习生群里去。
“所以,你刚才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秘密对吧?”灵觉走到小助理面前。
“没、没有。”小助理疯狂摇头,可事实上,灵先生还没断奶这事,已经是九牛办路人皆知的秘密。
“行了,刚刚那么着急是为何事?既然着急,又为何不快点汇报,以后做事要分清轻重缓急,知道吗?”
所以您不要一直打断我嘛!
小助理在心里叫苦,嘴上还是赶紧汇报:“有人报警称看到大量建筑工人,手持锐器,在街上聚众……”
“聚众什么?”见小助理说的犹犹豫豫,灵觉更加烦躁。
“聚众……散步。”
“?”灵觉差点就要一奶瓶甩小助理脸上,不过秦怀良之前再三警告过,对待下属要保持耐心,收敛住自己的臭脾气,灵觉跳回桌上,拿起奶嘴,塞进口中,心中默念:“不生气”。
看到灵觉狂嘬奶嘴,小助理又继续说道:“我特意跑到报警中提到的位置查看,一开始并没有找到他报案人描述的工人,但随便转转,便在别处发现更多工人,无一例外都拿着锐器走在街上。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谈,每个人都直愣愣的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嗯?”
“我走近了以后才发现,他们每个人都闭着眼睛,那样子就像梦游一样。我以前大学的时候有个舍友也会这样梦游,可是她一叫就醒,也没办法像那些人一样,行走在满是障碍物的街道上,也不摔跤、不乱撞。”
灵觉听罢,陷入沉思,他其实知道最近秦怀良似乎有在追查邪修之事,但自己忙得很,也没有细细的打听。
小助理所描述出来的表象,倒像极了邪修所为,只是不知目的为何,与秦怀良追查的邪修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种情况值得引起重视。
灵觉先给幽玄打了个电话,让她跟上去查看,然后又给秦怀良打去电话知会情况。
秦怀良人还在山居县拘留所,接到电话后,直接带着碧霄回到大陆碎片上,距离他挂断电话也不过短短两三分钟。
秦怀良展开神识,看到那些“梦游”之人,并非全都前往一个方向,更像是……
有规律的某几个点!
“轰隆隆——”
所有人都感受到,自己脚下的大陆正在发生震颤,颤得整个天地都为之咆哮。
秦怀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下一刻,众人面前的空间发生扭曲,满身是血的幽玄凭空出现。
“你受伤了?”秦怀良皱眉。
幽玄摇头,平日的倦怠神情不再,而是略带兴奋,还强压着兴奋的古怪表情,说道:“这不是我的血,事先声明,我试着救过了,但他们每个人都是决心求死。我总不能杀了他们,去阻止他们是不是?”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看到什么了?”灵觉一锤桌子,差点就把桌子给拍碎。
幽玄用自己的手指,在脖子上比划一下,道:“他们全都自裁了。”
秦怀良卷起阵狂风离开,再回来时,身边还站着几个衣着凌乱的九州修士,其中,还包括混成真人,一脸诧异的望着众人,最后停留在秦怀良身上问:“徒、徒儿,这是作甚啊?”
秦怀良也不理师父,拿出纸笔,飞快的在纸上划拉几下。
一张歪歪扭扭的图案,展开在众人面前:“你们都曾是九州最见多识广、或精通阵法之人,可知这是什么阵法?”
众人沉默、思考,忽然,人群中发出声惊叹:“啊。”
秦怀良衣袖一挥,那人便来到他跟前,登时吓的脸色惨白,抖如筛糠。
“我说过,九州前世,因果尽了,我既往不咎。”秦怀良安抚的语气忽然骤变:“但今生,也得摆出个要走正道的样子来吧!”
那被拎出来的人望向秦怀良,才意识到,为何这人会如此受九州正道的爱戴。
好半天才调整好情绪,缓缓开口:“这……这个阵法我似乎在师父的藏书中见过……”
……